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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250)

不过明眼人发现, 总和太子在一起的杨家三郎杨嗣,这么关键的时期,却不在太子身边。

太子解释:“杨三一个表祖母病了,他们一家人去看望了。”

只是不能杨嗣的父亲亲自离开长安去看不是血亲的姨母,只能派儿子去了。听说赵祭酒家里的五娘子赵灵妃也吵吵闹闹地跟着一起去了。

没有杨嗣在,太子身边风平浪静,让太子身边的诸臣谋士都大松口气,想总算没有人总是不合时宜突然闹出点事来了。

言尚一路从皇城门口到鸿胪寺,再从鸿胪寺到翰林院,都有认识的朋友不断跟他打招呼——

“素臣,听闻你因为喝酒请了两天假,是真的么?你这酒量太不行了吧。新婚夜你岂不是要丢新娘子一个人了?哈哈。”

“言二,听说你因喝酒误事了?你们上峰有没有罚你?不要紧吧?不过你现在到底是听中书省的命令还是听鸿胪寺的啊?”

“二郎,听说你病倒了?我正说去你家看你呢,你怎么就出来了?生了大病,怎么不好好休息?”

“听说你得不治之症了?”

传言从喝酒传成了不治之症,越来越离谱。恐怕言尚再多请两天假,就该传他不治身亡了。言尚一路走过去,一路跟人解释自己只是不小心吃了两口酒,现在酒醒了,已经没事了。

众人心有戚戚。

言尚解释得很累,越来越言简意赅:“只是喝酒,只请了一天假。没有误事,也没有不治之症。”

奈何他朋友太多,他请假的那一日就有不少人登门看他,现在他回来了,问候他的人更多。不少人都是准备去探病,还没来得及探,言二郎的病就好了。

言尚很无奈,心想这都怪公主殿下。

他醉了后本来第二天中午就好了,暮晚摇非让他的仆从去四处宣扬他喝醉了、要请假。

长安诸人都性情豪爽,没有不能喝酒的。认识言尚的朋友们虽然知道他不喝酒,但也没想过连醉个酒都能请假,所以一个个忧心忡忡来探望。而朋友们回去后再一宣传……好嘛,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顶着寒风,言尚快步而行,他眼睛看到了翰林院的府门,心中微微振作。想进去了就不冷了。

只是刚进了翰林院的院门,站在道上,隔着数列槐树,看到翰林院正堂廊下,站着四五个内宦。皇城中这些官署,经常会用到内宦来传递消息和文书,内宦出现在翰林院并不特殊。

让言尚在院门口就停下脚步的,是因为那四五个内宦中,他一眼看到了刘文吉。

两个月不见,刘文吉整个人瘦了一大半,立在风口,脸色苍白,脸颊瘦冷。整个人瘦得脱了形,昔日美少年的风采,在他身上去了一半。

去势到底给他带来了很多影响。

那些站在廊下、吹着冷风的内宦,是宦者中品级最低的、用来打杂跑腿的。刘文吉站在那几个人中,和旁人的佝偻畏缩不同,他脊背挺直,站得分外端正。

然而到底是一内宦。

进出正堂门的官员们,没有一个正眼看这些内宦一眼。

言尚抱着文书,隔着槐树,静静看了半晌。他掩去自己心中的不忍,冷静思考,觉得其实以刘文吉现在的品级,侍奉翰林院这种差事,他都不应该是讨得到的。

想来是使了些钱财吧。

言尚垂目,有心想借刘文吉一些钱财,但是想到他自己刚把钱捐给永寿寺,自己整日都在靠着丹阳公主混吃……何况一个官员,和一个内宦走得近了,对彼此都不是好事。

皇帝对内宦管得还是很严格的。

言尚立了半天,只能当做自己没有见过刘文吉。他也不忍心从正堂进去、和刘文吉打照面,既是无法相认,何必刺激刘文吉呢?刘文吉昔日那般心高气傲,二人如今一人为宦立在廊下吹风,一人能自由出入此间……这对比实在让人难受。

言尚便绕了一个大弯,从正堂后面的小偏门进去。

他进去后,隔着帘子,仍能隐约看到内宦立在廊下的萧肃背影。

言尚将自己带来的文书交给一翰林学士,对方连连点头,问了些问题,直接道:“鸿胪寺有些东西整理得比较杂,我等看不太懂,你专程留下,帮我们解疑抄录吧。”

言尚答:“是。”

他跟着那位学士进一间屋子,一眼扫去,见屋子里的人都坐在案前抄录文书,有进出的官员,也一个个来去匆匆。

言尚问自己跟随的学士:“看诸位这般忙碌,可是人手不够?”

翰林学士叫苦:“人手哪有够的时候?”

言尚:“今年轮上大典,赶上年底最忙的时候,也就几个官寺。大部分官寺没那么忙,翰林院可以借人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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