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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公主(45)

刘文吉怔了一下,心情古怪:“言二郎居然还和公主殿下有往来啊。”

刘文吉自然是和言石生有书信往来,此时听到言石生和公主书信往来,他心中觉得不舒服。

他想到了自己在长安听到的,多少才子拿着干谒诗、行卷投名,四处找那些大臣、皇亲,希望得到对方赏识,好在科举中及第。

刘文吉素来瞧不起这种人。

没想到言石生竟然也……

春华笑问他:“对了刘郎,你是不是也要向岭南寄信?不如把你要寄的信拿来,我让公主府一并寄出去?公主府寄出的信,驿站那里定然处理很快,你很快就能收到回信。”

刘文吉目中浮起羞恼色,道:“我不是攀附权贵、阿谀奉承之人!公主府的好,我是没缘分受的。”

春华抿下唇,知道他自尊心强、也向来不喜欢那种靠关系的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只是刘郎何时才能明白,水至清,则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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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的岭南沙水镇,言石生坐在屋中,看着来自长安、来自暮晚摇的信。

公主责问他为何不与她写信。

言石生沉默而坐。

想起暮晚摇,他便想起临别时,她将他扯进车中亲他……那日她手抚着他脸颊、唇齿清香的感觉,至今让他想起就心烦意乱,夜不能寐。

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暮晚摇。

但是至少现在看,公主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

她不觉得她临走时那一亲代表什么,也不觉得那一亲会让他们关系变得奇怪……她又不喜欢他,不过是一时情动,在逗他罢了。

丹阳公主将他当作一个玩物,走时一句话不说,走后一个信息不给。

她用无情的行动告诉他,那不代表什么,他也别想以此要挟她什么。

坐在窗下,言石生眉目温润,暗自琢磨她的意思。

她是个任性的女郎。既不想他对两人的关系多想,又不希望他刻意回避。然而方卫士又说公主现在很难……

言石生不想让她更难过。

他枯坐在案前,手执狼毫,很久不知该怎么回这样的信。

外面幺妹言晓舟喊道:“二哥,你已经坐了一下午了,大哥喊你出去跟他跑步!”

言石生应一声,放下了手中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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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晚摇还是收到言石生的信了。

她都写信去骂了,按照言二郎那会做人的态度,怎么可能会不给她回信?

五月份的时候,暮晚摇坐在廊下吃着樱桃,听春华在念信。

春华道:“……总之,二郎向殿下道歉,为了赔礼,他还赠了画眉石来。说是岭南有名的石黛,给殿下画眉用。”

暮晚摇不以为然——

岭南产石黛,温润松软,再滴香露,其后磨出的墨液鲜亮遂心,用来画眉最为清新好看。

这谁不知道?就他会借花献佛。

然而春华捧着匣子过来时,暮晚摇还是慢悠悠地打开了匣子。

十二生肖状的画眉石摆在匣子中,雕刻得栩栩如生,像十二只小动物一般,巴巴地看着暮晚摇。

侍候的侍女们齐声:“天啊!”

暮晚摇怔住,伸手把玩一尊画眉石,再爱不释手,去把玩另一尊。她细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看出这是刚雕好的。

暮晚摇心中一动,按照言石生为人的谨慎劲儿,这十二生肖,应当是他自己雕的,绝不可能假以他手。

他这人……面子功夫永远做的最好。

就怕对方感受不到他的用心一般。

暮晚摇抿了唇,恨他太会讨好人,但恋恋不舍地摸着十二生肖,她又抚腮笑了出来,眉眼弯起。

不管他跟别人送什么礼物,送她这里的,是最费事、最好的便是。

春华看公主眉目含笑的样子,知道她消气了,便故意道:“殿下这下高兴了?”

暮晚摇道:“高兴什么?把画眉石雕得这么好,还让人怎么舍得用?他就是故意让我只看不能用吧?”

春华:“……”

公主太难讨好了。

暮晚摇抿一下唇,又小声:“你送些从西域运来的蒲陶给岭南。”

春华吃惊:“是太子殿下送公主的么!这路途遥远,若是中途坏了……”

暮晚摇掩着扇子挡住自己的脸,在榻上翻个身。帷帐飞扬,挡住了她的身形。

侍女们看不到公主的神色,只听到她漫不经心:“坏了就坏了。我只是觉得乡巴佬没有吃过蒲陶,让他尝尝而已。要是中途坏了,就是他没有缘分。”

侍女们正在围着公主说话,讨好公主,忽有人在外传话:“殿下,有个韦七郎求见,说是他老师让他来拜。”

众侍女不明所以。

埋脸于枕下的暮晚摇睁开了眼,想了起来。她舅舅推荐的韦家庶子韦巨源,来长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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