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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东方(77)

南宫玉蟾借着武功也在艰难顺着山崖而上,却冷不防被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击中了肩膀,闷哼一声,借着一块山石靠住身形。可对面崖上的羽箭立即如雨而来,逼着他不得不咬牙继续寻躲避的地方。仓惶间好不狼狈!

崖顶上的东方咎抱臂而站,带着一丝冷笑望着下面的人仰马翻,一旁的韶知谦指挥着东桤的士兵们不断的放箭和把大大小小的山石推下崖去,容得空,凑到咎的面前,

“皇上,怎么是南宫玉蟾先进了这鹰嘴涧?”

“我本来是打算引北都垌过来的,没想到他竟然想使这调虎离山计。他既然如此聪明,我也只好随他的意,否则,不就辜负他一番盛情了。”

“哼!聪明反被聪明误!”

韶知谦冷笑了声,又专注去指挥作战了,那边厢,南宫玉蟾被砸了几下,身上的袍子铠甲早已被汗水血水浸透。猛然间,一只羽箭射中了他的手掌,贯穿掌心而过。只听得南宫玉蟾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

“啊——!!!痛!!!”

盯着他的东方咎使出内功,声音在整个山谷间回荡,

“才中了一箭就叫疼了?可知道万箭穿心的滋味?”

南宫玉蟾脸色惨白,额上大颗的汗珠滚落。不停的在崖壁上转换着位置躲避。

“南宫玉蟾,记住这一次的教训,下辈子投胎,别去妄图得到不属于你的东西!”

说完,咎一伸手,旁边的侍卫把玉弓呈上。从箭袋里抽了一支箭出来,搭弓放箭,呼啸声而起,南宫玉蟾不及反应,却被一只手拽了一下,躲过了这致命一击。羽箭贴着他的右耳穿过,生生刮走了他的一只耳朵。

“啊——!!!!”

惨叫声又一次在山谷里回响,而拉他的人正是云崖子,扭头瞥一眼崖顶上的东方咎,迅速将南宫玉蟾带离山涧,施轻功而去。

“皇上,可要去追?”

咎把弓递回给了侍卫,看着远去的云崖子和南宫玉蟾,

“不必了,逃得过一次去,逃不过次次去。我可没工夫和这种角色纠缠。战况如何?”

“禀皇上,北辰军三万人悉数射杀!”

“好!”咎欺前看了看涧底的尸体,清清的水流早染作了血河。

“鸣金吧。确定北辰没有异况的话,叫人下去把箭重新收了!”

“是!”

“一仗折我几十匹好马,真是叫人心疼呢!”咎喃喃自语着,轻轻摇了摇头。

东桤军营里,悠闲地端了一杯茶轻轻啜饮的西门鸿雪,迎来了满脸喜色的孔任和神色轻松的咎,孔任的大嗓门还未进军帐便先闻了其声,

“哈!北都垌那家伙,脸都发了蓝,还以为他可能不会上钩,没想到南宫玉蟾到帮了忙,首战就折三万,对咱们来说,这叫旗开得胜!”

“哀兵必胜,我们可大意不得。”

咎说着,掀了帘子进来,一抬头便愣住了。西门鸿雪的身旁,俨然是一身素衣的楚天曦,见她进来,天曦神情一紧,抿了唇,忐忑地望着她。咎却立刻低了头,二话不说,转身又甩帘子走了出去,孔任一旁呆了呆,

“这,这是怎么的……”

“咎!”鸿雪叫着要去追,却被天曦阻了,

“没用的。”

“可——”鸿雪欲言又止,望着天曦满是憔悴的脸色,也只得叹了口气,

“也许,我不该叫你来的。”

“我到这来,看得见她,知道她安危与否,比在西昆仑牵肠挂肚要强百倍,鸿雪,真的要谢你。”

“天曦,咎她——”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她呢?”

天曦黯淡的眸子里多添了几分阴霾,却又强撑起心情给了西门鸿雪一个安慰的笑容。

营中的晚餐刚过,咎到了琳琅的帐中坐了坐。依旧是供桌蒲团,琳琅并无多语,只顾着口里的佛经。因为东方恕一直没有消息,咎有些觉得无言以对,也只略坐了一下便出来了。

转而去中军帐里,正好鸿雪在,理着案上的地势地形图,抬头看看见她,

“去看过长公主了?”

“嗯,”

咎应着,坐到了帅位的椅子上,一手压着脖颈转了转头,鸿雪点点下巴,

“长公主倒像是不愿意再回到这碌碌红尘中来,只一心向佛了。”

咎沉默了一下才道:

“当务之急,是先把恕儿找回来。”

“那——天曦——你觉得,“

“我不想提这个人。”

咎很干脆的把鸿雪试图提起的话题打断 ,闭上了眼睛,以示态度的坚决。鸿雪无奈,只得转而问道:

“今天赢了一仗,过两日北都桐少不得再来,你可有了退敌之策?”

咎这才睁开眼,凑到前指着桌上的军事图,

“鹰嘴涧这一仗北都桐算是吃了亏,后面他会吃一堑长一智,不再贸然分开他的大军,而多数会统一行动,地带上也避开往西这些地势复杂的区域,转而屯于东边地形开阔处,进攻退守都利于其大军行动。”

咎一边说着,一边按地形图的情况一一指给鸿雪看,而鸿雪也站到她身边来,低头随着她所指的地方盯着。

“我们这一仗挫其锋芒,第二阵若还是一味取巧战术,会形成一个双方实力悬殊,我们不敢正面迎敌的错觉,对于我们的士兵士气也是不小的打击,所以这第二仗一定要实实在在打一场,而且我们还要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多的胜算,那么,”

还说着,有人掀起帘子走了进来,咎并未在意,扫了一眼过去,却又是她不想见到的身影。

天曦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咎和鸿雪凑在一起,其状甚是亲密的在桌前论事,并无意去打断,想退在一旁等她们说完。咎却停了下来,嘴唇翕动一下,逸出了极轻的两个字,

“出去。”

西门鸿雪一侧头,目光从地势图上落到了咎的脸上,不相信一般的望着她。而天曦的脸上迅速泛起了潮红,有些急切的开口,

“咎——”

“叫你出去!”这一次咎的声音清清楚楚,一个字一个字的吐了出来,而且盯紧了天曦的眼睛。天曦红了眼眶,还在极力做最后一丝努力,

“咎,你听我说,我想要帮上你,”

“叫你出去听不见吗?!!!”

一声暴喝,东方咎瞪起眼睛,伸手把桌案上的书和图全数的推到了地上,咬紧了牙喘着粗气。楚天曦不再说话,略仰着头看着满脸戾气的咎,眼里的泪水已经是盈盈欲坠,停了片刻,一步一步的退着挨到了军帐的门口,摇了摇头,转身退了出去。

眼看着天曦跑出去的西门鸿雪诧异的看着东方咎,

“你,你这是干什么——天曦她——”

一时也说不出什么来,颓然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掌心抵着额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而东方咎直直的盯了眼前的某处,目光虚空无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隔了两天,与孔任商量好了应敌之策的东方咎带着军马跟北都桐又一次列阵而对。这一次北都桐谨慎很多,并未带出全部的人马,只点了半数人列阵。

两军照面之后,都没再多做废话,厮杀在了一处。窦广和韶知谦都是猛将,虽然在人数上略逊,气势上却一点也不弱于人,这无形中又添了士兵们的勇气,更加无畏无惧,殊死拼杀。咎则在阵后立马,沉静的看着战况。

突然在乱阵中看见了南宫玉蟾,头上和手上皆缠了厚厚的纱布。咎有些诧异,不知道他这副样子还要到阵前来做什么。南宫却径直奔她而来,血红着双目,恶狠狠的神情,在三丈开外的地方,咎身边的侍卫便催马阻住了他,他倒也不再往前,盯着咎道:

“你就不想见见现在的七公主是什么样子么?”

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无谓的偏了偏头,

“南宫玉蟾,不要再跟我提起这个人,更别以为她就是我的软肋,莫说她现在就在我的后营里,就是她从此消失跟我再没半点关系,她早就不是我所看重的人了!”

南宫玉蟾听了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飞快的转动着眼珠,来辨别东方咎话里的真假。却有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接了咎的话,

“不知道,这个人算不算你看重的人呢?”

孤身险

随着声音,云崖子从南宫玉蟾的后边过来,手里抓着一个年幼的孩子,被缚了双臂,蒙住了眼睛。东方咎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失了色,却反倒没有表现出来。云崖子抬手扯下孩子眼上的黑纱,乍见光亮还有些不适应,反射一样的眯起眼睛。虽然已是三年不见,他也长大了许多,咎还是一眼认出了东方恕,暗暗咬紧了牙。

“可还认得这是谁?”

云崖子笑得无比阴险,拍了拍恕的脸颊,对着咎道。

恕扭着想挣开钳制,抬头看见了咎,眨了眨眼睛辨认了一下,脱口而出,

“父皇!!”

咎一下子面如土色,攥住缰绳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远远的看着孩子,一时也顾不得别的。云崖子很满意这效果,

“东方公主还是回去好好思谋一下,降了北辰王,从此夫妻父子团圆,还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非要弄得大家难看,莫怪贫道不给这东方家的独苗留个情面!”

咎看着云崖子,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恕,脸色极是难看的吐了两个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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