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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床上见(13)

说罢,严序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包围圈里的小丫头,玩味着勾唇。

田甜冷哼一声,“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对你吊人胃口的明路没有兴趣,你根本就不必说,我也不想听。还有,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不是一直把我当做你的眼中钉吗?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愿意再跟你纠缠下去了,我求求你继续把我当做一坨屎一样地避而远之吧。”因为我还要把你锁在这里让你跟抽水马桶小便槽们共度春宵,嗯嗯嗯,值千金啊值千金。

严序轻笑,并不接她的茬,“留下来,工资翻倍。”只一句,轻描淡写,云淡风轻,月朗星稀……田甜怔了怔神色,又眨了眨眼,她……幻觉了幻听了幻想了?

田甜秀眉拧成了疙瘩,金钱与自由,如何取舍?

☆、13 幻灭,太无情

金钱与自由,如何取舍?田甜轻摇头,这个……毛爷爷说得好啊,要经得起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啊,真理啊,她绝对不能因为贪图点小便宜而放弃了自己的原则,绝对不能因为月薪可以五位数而委身于邪恶变态的资本家身下……

啊,所以说□员要坚定信念坚守理想,啊,要廉洁,要正直,要有抗腐的毅力。但是同样还有一个道理是什么呢,啊,叫物质决定意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唯物主义说得也很好啊,社会主义的指明灯啊。

田甜眼珠转过一轮,充分考量了一下利弊得失后,她在心里默默流下几行清泪,回首冲庄严的党旗挥了挥手,甩走一溜清涕,对不起,党组织你暂时先原谅我这个懵懂无知的共青团员吧……我保证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犯此类错误了,我会深刻检讨,并定期上交思想汇报,向组织坦诚我孤军潜入敌营后的一切威武事迹。

嗯嗯嗯,田甜暗自握拳,她这不叫叛党,先不说她还不是□员,但就事实表象来看,她完全是因为要打入敌军内部,单枪匹马为组织效力,誓要扒了这只禽兽的衣冠,露出他的帕金森本质来。

所以说,她点头同意,是一种高尚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行为,她还是社会主义的好青年。这个艰难的决定作出后,田甜深吸口气,英勇地向着敌军发出第一枪,“好,我留下来。”

似乎是在男人的意料之中,他并无一丝一毫的惊异,倒是用一种自负到欠抽的表情审视着怀中的小丫头。田甜眨了眨眼,心虚不已,难道他要使诈?反悔?故意嘲笑她?

严序扯了扯嘴角,倏地起身,踱出几步,背对着田甜悠然开口,“很好,不过……我们必须约法三章。”男人回身,目光灼灼盯着依旧背靠着墙壁发愣出神的小丫头,“不知道这样……你还是否愿意留下来?”

田甜低眉,约法三章+月薪一万OR暴怒走人+喝西北风?田甜琢磨了这么一下,嗯,古语说的好,天将降大钞于斯女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田甜握了握拳,她绝非贪图享乐安逸的平庸之辈,她应该有更高更伟大的人生追求。

于是田甜用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坚决,雄壮点头,“没问题。”她田甜是谁?她是党和国家培养的好儿女,她要为了伟大的恩格尔系数,向着敌人的炮火,钱进钱进钱进!

严序显然很满意,他两手叉腰踱到镜前,颇为自恋地左右瞅瞅镜中的完美身材,两片菲薄的唇一开一合,“好,那你就听好了,约法三章——

第一,上班期间与我距离不得近于一米,下班期间不得近于三米。

第二,无条件服从第一条。

第三,如有违反,三倍扣罚工资。”

语毕,男人露着精光的眼眸从镜子上移开,转而盯住还来不及反应的小丫头,似笑非笑。田甜只觉得自己面前射过来几把眼刀,能把人凌迟掉的那种,嗖嗖嗖地贴着耳廓蹭过来,深深插`进背后的墙壁上,转瞬,哗啦啦碎了一地的白瓷渣,犹如她此刻碎得掉渣的心。

田甜浑身冰冷,很好,不是幻觉不是幻听也不是幻想,而是幻灭。将将回过神来的她终于把憋了很久的问题问出口,“你是神经病吧?”

******

第二天,总经理室,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一缕缕地照进来,漫不经心的。田甜的一双秀眸跟外面的朝阳一样,散漫地落在埋头工作的男人身上,却隐隐地在蓄积着某种能量,只待在正午到来的那一刻,喷薄而出。

对,是愤怒。

在这种轻蔑却又炽热的目光注视下,男人半晌才停笔,抬起头,盈着光晕的身子微动,“田助理,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去忙了。”

田甜捏着账单的手紧握到颤抖,她一腿迈上前,以黑瞎子抡人的速度和力道拍上办公桌,紧咬牙根,双眸喷血,“你个堂堂副总经理想敲诈员工?你他妈还有没有点廉耻?”

严序剑眉微蹙,“一米。”

田甜愣,随即抬手,竖起中指高傲冲天,然后梗着脖子起身,后退两步,“姓严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严序佯装一脸惊愕,指指田甜还未收回的凸字状爪子,“田助理,你竟有……这个功能?!”

本来快要软下去的凸字立马又硬了起来,比抹了神油吃了伟哥还要见疗效,蹭蹭蹭的,插上电就能立马以每分钟300转抽颤。

田甜瞪圆眼珠,撑大鼻孔,下巴前送,扬起高昂额的头颅,以一种鄙视外加挑衅的眼神乜着坐在办公桌后的衣冠禽兽,“你如此好奇,是想让我插`进去试试?真没想到啊严总,您竟然有这癖好。”

严序撇嘴,“田助理,请问……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能让你有如此大的胆量,公然顶撞、污蔑……甚至挑逗上司,嗯?”

不说倒罢,一说田甜更来气,她气得快成见着了苍蝇的牛蛙,胸脯一鼓一鼓的不说,眼珠瞪得滴流圆。田甜拎起手中账单,“挑逗上司?我还没挑逗你全家!我说我的光明磊落的大老板啊,你至于吗,啊?干洗费至于上万吗?你这是没下限的敲诈勒索!”

说完,田甜两手一捏,“嘶啦”一声,盖着大红章的收据单瞬时裂为两半,田甜如打了胜仗一样扬了扬手里的两片废纸,颇为挑衅地乜着男人,她站着他坐着,如此居高临下的气场,可遇不可求。

小姑娘勾唇笑,这回他死无对证,看他还如何讹人!田甜正叉腰笑,却听男人魔鬼一样的声音响在耳畔,“那不是原件,而且我已经一式两份复印下来了。”说着递个田甜一份复印件,“喏,这是你的那一份,拿去吧。”

田甜气得牙齿都快打颤,“你会后悔的。”

严序翻开文件,低下头批阅,半晌,才有蹦出几个字,“我又没让你还钱,你动那么大肝火干嘛?”

田甜愣,闹了半天是她自己脑补了?他不是让她还钱?良久,田甜才不可思议地开了口,“那你……那你给我这个干嘛?”

严序抬头,眉心舒展,爽朗又开心地笑,“以备不时之需。”

田甜点点头,很好,不时之需,有种,不愧是神经病的做法。于是又是“嘶啦”一声,复印件也碎成两片废纸,再“嘶啦”几下,最后小手潇洒一扬,如同撒着的是面前这个男人的骨灰一般,别提多带劲儿。虽然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但是就冲着俩字儿:解气。

******

后来?后来严序和田甜这两朵大奇葩井水不犯河水,在戎圣这片巨大的屋檐下,过上了两不干涉相安无事合作共赢齐奔小康的太平日子,每天都和风细雨,处处好春`光——你知道的,这都是白日梦。

表面上,田甜不仅为了那五位数的月薪,更为了能够抗住敌军的战火顺带磨练一下社会主义好青年的革命意志,她答应了那变态到流脓的约法三章。

她每天坐在与副总办公室仅几步之遥的格子间里,勤劳刻苦,不管对上级如各经理主管,还是对下级如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恭恭敬敬,有求必应。

实际上,田甜的明修栈道很起作用,至少副总经理室继续客流上升,除了一票为了多看一眼英俊潇洒的严副总而没事儿找事儿过来找存在感的高层大姐,还有不少专门来找她的高层大叔——这小丫头泡的咖啡,好喝。

私下里,田甜卧薪尝胆暗度陈仓,每天上班前都要在家里扎一回小人,往写着“严序”二字的小纸人身上捅个七八遍,尤其是往两蛋一瓜的地方狠狠地扎,势如爆`菊,嘴里还念念叨叨,妖孽退散阳`痿早泄嘛哩嘛哩呗呗哄。

在她拍屁股走人之前,她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要做——那就是像只癞蛤蟆一样粘到风华绝代英气逼人的严副总的铮亮大皮鞋上,咬不死他也要膈应死他。他不是会上班一米下班三米甚至拿个天价干洗费来个不时之需吗?好,没问题,田甜叉腰狞笑,我要让你在一米三米这安全距离中感觉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纠结。

于是,向来没有什么实质性任务的田甜主动揽起副总办公室及外面开放式办公室的所有清洁打扫任务,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扫地擦桌,接着帮大家倒热水冲咖啡买早餐,忙前忙后不亦乐乎。后来她又肩负起帮忙打印文件校对文件甚至跨部门递送文件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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