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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魅(22)

就算我没有留在你身边保护你的资格,也请你,好好照顾自己。

顺势将她的身子搂紧,男人的眸子,大雾弥漫。

安芮,我爱你……

******

脱下抹满了鼻涕眼泪的西装,男人走进浴室,放水,调水温,点起香薰。

做好一切出来,回客厅,找到那个蜷在沙发里的人。

“安芮,别哭了,去洗洗。”

“……”

“你这样我不放心,今晚先住我这儿。”

“……”

“我睡客厅,你睡卧室。”

“……”

“我把钥匙给你,你可以锁上卧室门。”

“……”

“……”

男人罕见的好脾气,终于被她磨尽。

本念着她今晚受了惊吓加委屈,应该好好哄着她,奈何这个女人根本不把他放眼里,自顾自盯着自己脚趾头看。

精致的红色,妖冶张扬,却又透着可爱。

竞标前一晚涂的,排解压抑。

女人笑,她是压抑,还是……不知所措?

见她依旧我行我素,易司城二话不说,长臂一伸,抱起她,放进浴缸。

“要不要我帮你洗?”

话音未落,但见安芮身子慢慢下沉,直到全部没进水里。

男人一惊,迅速将她捞出来,声音都快变了调,“你疯了?!”

女人的眸子,终于瞥向他。

易司城怔住。

她的眼里,找不出丝毫神采。

灰一般的死寂。

指尖划过她光裸的背,男人又是一滞。

冰冷。

寻不见温度的痕迹。

易司城的手足无措,悉数写在脸上。

忙抱住她,慌乱地晃,“安芮?”

抹了把脸,半晌,挤出一抹笑,眉心却皱着,目光朝他手捏着的地方偏了偏,“疼。”

易司城不放心地收了手,撑在浴缸边,“安芮,看着我。”

眸子垂了垂,她手臂上被男人紧握出的红痕,经久未消。

呵,他是有多大的力气。终是听话地抬眼。

“就当是个梦,一觉醒过来,就什么都忘了。”

女人再次低下头,目光停留在手臂的红痕上,心里某个角落,悄然融化。

却嗤笑,一贯的冷嘲,“我看起来真有那么脆弱?”

易司城愣住,却好歹放下心来。至少,她的声线里依稀带着情绪。

这就是好的。

嘱咐了几句,无非是“为那种烂男人不值得”云云。

他候在浴室外。

耳朵贴着门板,听里面的动静。

易司城觉得,他为这个女人花的心思,自己都觉动容。

却仍是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如果他没有放任她去良运工作,如果他派些人手暗中保护她,也许,此刻的她便不会此般失魂落魄。

一个小时以后,到底是不放心,敲门,连声说了几句“我要进来了”,推门而入。

却见女人立在梳妆镜前。

白色浴巾裹在身上,长发湿漉漉地贴着背,还滴滴答答落着水珠。

见他进来,安芮也没扭头,照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些许红润,眼眸早已恢复神采,嫩红的唇,亦如往日的鲜嫩欲滴。

易司城也被她这般摸样骇住,一个小时前,她的脸上还血色全无。

这么说,他都是白担心了?

如是想,加上他清楚安芮向来对他不感冒,今天又受了惊吓,便不想再打扰她。

正欲出门,却顿住步子。

光裸的手臂,迅速抻过来,温热的小手,怯生生地拽住男人的腕。

易司城回身,分明看到了她睫毛的轻颤。

“易总。”她的声音有点空旷,带着些微潮湿。

黏黏腻腻的,附着在他周身难以驱散。

安芮朱唇轻启,声色如浮萍般飘渺,“陪我。”

他的心跳,不经意地漏拍。

******

浴室的光,暖融融地照在两个人身上。

易司城不懂,大夏天的,为何要待在热气升腾的浴室里。

重新点了香薰,安芮起身,坐到浴缸边沿,笑笑,“最近还好吗?”

男人扬眉,一瞬间,他没有参透她的态度。

他仍记得她离开的那晚,夜风吹着白日蒸腾出的余热,连着他的眼眶,都时不时地发红。

她关上车门坐上出租车时的毅然决然,他看的清楚。

她为了离开他,不惜贬低自己为下流女人。

她所作的一切,他都猜得透——无非是想要他对她生厌。

他承认,良运能够中标,少不了她的关系。但也不得否认,她安芮名下的设计图,的确无可挑剔,力盖群雄。

但要说缺陷,也不是没有。

大概就只剩一点。

用陆希的话说,就是没有情感。

易司城却记得清楚,安芮早在跟进驰裕那个案子的时候就明白,建筑也是有情绪的。

她那日做的Presentation,他犹记得。那时候的她,眉宇间都透着职业女性特有的精明与干练,却又不失温婉。

恰到好处的情绪拿捏,帮Deluxe顺利拿下驰裕,然而这一次,易司城却看出来,她的身上少了什么。

那一丝神采。

念及此,好奇心驱使,男人作恶般回一句,“一直挺好,韩轩帮我找来的妞儿,个个人中极品。要不要叫过来一起看看?”

安芮握在浴缸边沿的指节渐次发白,小脸却依旧平静,波澜不惊道,“易总,我没那个雅兴。”

作者有话要说:蓝的妈妈生了点小病,今天陪去的医院,她没觉得肿么样,倒是我心情超级不好......今晚就不多说了,许个愿,祝我妈妈身体健康~祝我爸爸身体健康~祝所有看文姑娘的家人都身体健康、家庭幸福美满~

周末了哈,争取明天再来一章~

19

19、第十九夜,拥 ...

男人却偏头看她,好整以暇。

终是被目光灼得脸发烫,安芮起身,走出去几步,摆了摆湿发,掩饰掉眼里的尴尬。

身后却被一片温热包围。

安芮愣了一下,随即旋了旋身子,躲出去。

易司城借由给她醒酒药,才进的卧室。

女人窝在床里,眼里清明澄澈,根本就没醉。

安芮对他这个烂借口,没戳破,也没表态。

男人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坐到了她床边。

或者说,他的床边。

眼里闪过明媚,这个女人,似乎很配他的床。

安芮接过药汤,乖顺地喝下去一口。

男人眉梢都溺着笑。

却在下一秒,怎么都笑不出来——

女人娇嫩的唇迅速堵在他的唇上,不留缝隙。她温润的舌,第一次如此娴熟地撬开男人的牙关。

苦涩的液体顺着唇舌的递送,悉数淌进他的胃。

皱眉,被松开的唇上,还停留着或甜或苦的味道。

甜的是她的味道,苦的是那该死的醒酒药。

女人面露微笑,“易总,既然那么喜欢给没醉的人喝醒酒药,你是不是也该尝尝这味道?”

她说的不温不火,却着实让他尴尬了一阵子。

“你想说什么,说吧。”女人一反常态的心平气和。

易司城想了想,看着她的眼,“安芮,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覆在床单上的手,再次握紧。

她目光里的躲闪,被他悉数看了进去。

“没有。”女人偏了偏头,呼吸些微急促。

“那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心痛?”

“你……”安芮瞬间扭回来的头,却被他箍在掌心。

“我什么?”

安芮知道,她终是斗不过他。

论力气、论心智,她都不是他的对手。

她却又负隅顽抗的权利。

他的脸,离她太近。

细到连肌肤下暗流的血液,都透着莫名的暧昧。

安芮只好嗫嚅道,“你神经病。”

其实她想说,你敢。

易司城,你敢死!

******

易司城把卧室钥匙放在床头柜,出了门,带上锁。

安芮盯着那把钥匙思来想去,终究是边骂着自己贱,边趿着拖鞋溜出卧室。

单薄窗帘只浅浅遮住夜色的明亮,却将大片魅惑洒进来。

不可名状的情绪。亦如此刻安芮的心。

下到一楼客厅转悠了一圈,没见到人影。

她记得他说过要睡客厅的。

狐疑着上楼,却在书房里寻见他。

抬腕看表,已是午夜。

一抹亮光透过门缝漏出来,安芮恻隐之心泛滥,敲了门,走进去。

男人眼睛泛红,瞄她一眼,复又盯着笔记本,“怎么没睡?”

轻咬下唇,终是大着胆子绕过书桌,走近一点,刚要看到屏幕,男人眼疾手快,一把合上。

“咔哒”的声响,清脆。静悄悄的夜,愈发迷离。

易司城向后仰了仰身子,“想当商业间谍?”

“……”安芮恨。

为何自己在他面前总是语塞,嘴巴笨到令人发指。

“回去睡觉。”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看着他。

易司城却始终猜不透,她的眼里究竟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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