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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魅(57)

安芮见他一身笔挺西装晃悠在厨房里,挓挲着手,曲起胳膊推他,“出去出去。”

男人趁她抬手,顺势揽紧安芮的腰,“老婆,想没想我?”

安芮从他怀里挣出来,抬手,指尖点点他的唇,“才几分钟没见面,就这么没出息了?”

安芮转身回到灶台边,掀起锅盖,白烟袅袅地冒起来,带着足以让人垂涎欲滴的香,蹿进鼻翼。

易司城帮安芮装盘,布菜,接着开了瓶红酒。

安芮端着最后一盘菜走进餐厅,好奇道,“今儿是什么日子?”

安芮清楚易司城,不到有纪念性的日子,他轻易不喝酒。用易司城的话说就是,酒后乱性,容易做的太猛,把孩子伤到。

安芮猛然醒过神来摸摸自己发烫的脸,她现在当真是随时随地都能思春,前戏都免了……

男人但笑不语,只帮她拉开椅子,在她的发顶吻了吻,坐回去。

安芮愈发好奇,今天的他有些反常,很反常,却也挑不出毛病。

夫妻恩爱,况且他一直对自己不赖,还是说她本身就是个受虐狂体质,活该别人对不住她她才安心?

安芮正暗暗猜着,却见易司城却打断了她,素雅小盒子擎在她面前。

“打开看看。”

安芮微怔,接过来,狐疑着打开,纯金手链,做工精细考究,纹饰新颖别具一格。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易司城从她手里拿过手链替她戴上,“你真的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想了半天,安芮摇头。

男人斟好两杯酒,“一千天。”

说着,他拿起一杯递到她手里,“我们相识整整一千天。”

安芮的心跳,就那么不经意地漏了拍。她定定地看着易司城,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千天前的这个时候,我在澳洲遇见了你,从此,便再也无法忘掉你。”

安芮眼眶微湿,只好愣愣地低下头,把玩着手腕上的链子。指腹轻轻触上去,冰凉的金属贴在皮肤上,心里却不觉得冷。

“芮芮,我和陆希……那完全是意外……”

“司城。”安芮蓦地抬起头,探手抵在他的唇上,“不要说了……今天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

易司城的目光,柔和到可以融化她的心,安芮笑,轻轻抹掉眼角的泪光,心头一热正欲说出自己的孩子就是他的,却又被该死的铃声打断。

安芮翻出手机,公司打来的,说是刚中的这个标有些细节要改一下。

安芮只好应了回去,“知道了,把甲方意见发给我,明晚之前我会改好。”

从放下电话那一刻开始,安芮便忙着改图,连易司城微不可查的叹气声都没注意到。直到近午夜的时候被易司城强行扣了笔记本盖,安芮才停下来。

“明天再改。”男人语气不容抗拒,安芮只好起身去洗漱。

撑在洗手间的门框上,看着安芮拖着疲惫的身子洗好澡出来,易司城搂住安芮吻了吻,“我订了后天的机票,去巴黎。”

安芮裹紧浴巾,眼瞪得老大,“又去?”

男人点头。

“为什么?”

“公事。”

“我也必须去?”

“那你是想让我找个法国妞泻火?”

“你敢。”

******

直到过了安检,安芮也没见公司的任何一个高层来,再看易司城一身休闲装,安芮瞬时明白过来。

“你这叫拐卖人口。”坐进头等舱,安芮对这易司城咬牙切齿。

易司城长臂一伸把人箍在自己怀里,“老婆大人,这叫度蜜月。”

安芮身子一滞。

他们好像……的确没有度过蜜月。

婚礼当天安芮一气之下飞去德国,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若不是跟丛淑通电话的时候恰巧丛淑跌倒,否则她自己也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安芮清楚,自己有的时候就愿意硬扛着,明知道不该一声不响地远走他乡,可她就是不愿意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去质问自己心爱的男人,为什么要背着她出轨。

而她就这么怄气怄到自己都觉得力不从心,濒临崩溃的边缘时,才知道一切不过是虚惊一场罢了。

妹妹爱上哥哥,这是出多么狗血的戏码,却也在自己的身边上演了。

不过安芮倒是很喜欢这出戏,说陆希鬼迷心窍也好,执迷不悟也罢,最起码他们的血缘关系决定了,陆希和易司城,永远不会有任何瓜葛。

至少对易司城这个正常的男人而言,他是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见婚姻有了保障,安芮心里的石头也彻底放了下来,往易司城怀里又靠了靠,“司城……你不恨我吗?”

易司城怔了一怔,恨,何为恨,又凭什么去恨?

如果自己的宽容能够抵消他的罪恶感,那么,他宁愿安芮再伤他一次,两次……甚至伤害一辈子他都心甘情愿。

搂着安芮的手又紧了紧,“傻丫头,别没事儿胡思乱想……”

******

此次法国之行,当真是度蜜月而来,用易司城的话说,就是重温旧梦,永葆爱情的甜蜜。

下了飞机,易司城便把安芮带去香榭丽舍大街,七拐八拐之后,进入一片高档别墅区,安芮正纳闷,一串钥匙晃悠在眼前。

“进去看看。”

安芮迟疑着接过钥匙,开门走进。

欧式风格的装饰,古典而又高雅,再走进去几步,安芮惊奇地发现,墙壁上挂着他们两个人的大幅照片。

那照片安芮认得,那个时候他们两个刚刚定情,在埃菲尔铁塔下面找了个当地的小姑娘帮忙拍的。

那时候的她,被他搂在怀里,笑得一脸灿烂。

安芮的眼眶瞬时湿润起来,易司城走过来自身后抱住她,“喜欢吗?”

安芮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沉默。

回首两个人的情路,安芮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从最初的彼此试探到她的故意远离,再到慢慢爱上他,直至嫁给他。一切都像是场不知结局的折子戏,结局虽是好的,过程却充满了挑战与刺激。

而从结了婚的那一刻开始,原本美好的一切都像是变了轨道,从唯美的通话一跃成为一部沉重而又尖锐的黑童话,阴谋,猜忌,谎言,欺骗,唯独没有改变的,大概就是她还爱着他的心。

“这以后就是我们的第二个家。”易司城温软如玉的声音,像是能融化安芮的心。

安芮从易司城手臂的桎梏中转过身来,踮脚吻了吻他菲薄的唇,“司城,我爱你。”

易司城点点头,“我知道啊。”

安芮被他这副知晓一切的样子弄懵,刚欲发问,便被易司城问回来,“所以呢,不给点表示?”

支着脑袋想了半天,安芮笑吟吟道,“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表示?”

男人想想,“不如,给客官我来个……脱衣舞,怎么样?”

安芮差点一口气拔不上来,好不容易稳了稳神色,义正言辞道,“小女子要卖就卖身,客官不想买拉倒。”

******

事实证明,女人永远都是感性而非理性的动物。

安芮腰软腿酸地瘫在床上,愤愤地恨着自己,他要看脱衣舞她干嘛不从,他又不是没见过自己一丝/不挂,何必嘴硬跟他抬杠,到头来吃亏的总是自己。

撑着一口气翻过身来,抬眼瞥见易司城睡的正酣,伟岸而又坚实的脊背对着自己,安芮舔了舔嘴唇,真性感。

安芮脑子不由得再次不听使唤,飘悠悠地又回想起不该想的一幕幕,啧啧啧,真香艳。

——赶在又一波狂风暴雨袭脑之前,安芮好歹悬崖勒马,醒过神来。安芮,该睡了,该睡了……

困意适时地袭过来,安芮正欲阖眼,却被一阵清脆的铃声吵回来。

易司城的手机。

安芮犹豫了一下,轻推身侧男人,“司城,电话。”

易司城翻了个身,太困,继续睡。

铃声不依不饶,响过一遍之后仍不罢休。

安芮迷迷糊糊地起身,探过手勾手机,揉揉眼看清屏幕,“司城,韩总的。”

“掐掉……”

男人抓起被子蒙过头,韩轩的办事能力他又不是不清楚,这个时候给他来电话,除了搅他好梦以及打断肉搏还能有什么目的。

安芮叹气,按了结束键,正欲入睡,再次被吵醒。

安芮的脾气顿时也上来几分,大半夜的就夺命连环call,而且还是call他的顶头上司。

再想想,也许……韩轩是有重要事?会不会是Deluxe有急事?

再三思量,抓开易司城蒙着头的被子,“司城,韩总会不会有急事,接一下吧。”

男人半眯着眼,“你帮我接,太困了……”

安芮叹口气,她也困得要死,闭着眼接了电话,“喂”字没等说出口,电话对面的声音急切焦虑,“司城,Sara病了现在在抢救,你什么时候回来?”

安芮的眸子骤然变紧,睡意也顿时全无,轻咳一声,安芮轻声提醒道,“韩总,我是安芮,易总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近乎炸毛的男人顿时平静下来,“安……安芮?”

“韩总,她……在哪个医院,我会转告司城总,让他尽早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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