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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魅(59)

陆希就那么被易司城捏着双肩,鼻涕眼泪的抽泣了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我妈回A市了……”

好似一个炸雷,“砰”的一声炸碎了易司城的神经。

“什么时候?她为什么回去?为什么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一连串的问号,一股脑的冲陆希抛过来,陆希明显的应接不暇,再次放高了嗓子哭起来。

陆希越哭,易司城越急,可他急也没用,女人的眼泪是无形的武器,她们想何时出招,何时收手,都得由着她们去。除非——

哄。

拉着陆希坐下来,男人手臂微张,想了很久,也迟疑了很久,终于搂过陆希的肩,把她紧紧地拥进自己怀,大手不忘在她背后安抚地摩挲着,“别哭了……听话……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希闻言,缓缓地从易司城怀里撤出来,抽泣渐止,鼻音却愈发严重,“我妈拿着安芮给的支票,回了A市,说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她本想把Sara也带走,但孩子半途发了高烧,只好把孩子留了下来……”

易司城的手猛地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究竟该不该信陆希的话……

芮芮怎么会知道蔡韵如的存在,如果她真的知道,想必一定会知道蔡韵如就是他的生母,那她又怎么会拿支票逼走蔡韵如?

她于心何忍?

芮芮一定不是这样的人,一定不是,这其中必定又误会……

易司城不断暗示自己,要冷静,要相信他的妻子。

“司城,如果你在怀疑我,你可以打给你母亲,亲自问问她……我想,她没有跟自己亲生儿子撒谎的必要。”

陆希说着已经调出了蔡韵如的号码,手机递他手里。

易司城愣了愣,心里顿时翻江倒海。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易司城会选择相信谁?自己的生母,还是心爱的女人?

面对如此高的霸王率,姓蓝的那个苦逼作者森森滴桑心鸟~虽然我说过我是金刚石心,但不代表面对霸王俺的心不会痛……打滚求虎摸~~~

那个,明天还继续咩?继续咩???来回泪奔……

48

48、第四十八夜,信 ...

他了解安芮的为人,纵然她的肚子里有别人的孩子,可她的人品,他还是了解的。

别说蔡韵如跟安芮无冤无仇,就是有了些许的摩擦,安芮也断然不会如此绝情。

陆希握着手机的手,一点点攀上来,目光灼灼,像是引诱一般,楚楚可怜地希望男人能够从了她的念想。

陆希正暗自祈祷,不料瞬间被扼住了喉咙,窒息的感情迅速袭过来,陆希憋红了脸,愤恨地盯着易司城。

“说,这一切又是你的把戏,对不对。”男人态度极其强硬,方才对她的照顾有加,全然不见踪影。

陆希妄图扒拉开男人扼着她脖子的手,却只是徒劳,最终只好气若游丝地哀求,“司城……真的不是我……我求你相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你。”易司城又加紧了手上的力道,陆希顿时脸涨得更红,痛苦得直皱眉。

“司城……如果真的是我……我就……天打雷劈……”

“不要跟我耍花招。”说罢,男人蓦地收了手,力道轻带,陆希顺势倒在地上。

于心不忍。

易司城犹豫了几下,正欲抬脚走过去扶起陆希,却又生生顿住步子。

自己此般悠游寡断,已是反常至极,不要再让陆希有错觉了。

陆希身子瘫软在地,猛烈地咳嗽着,好一会儿才顺出口气,“司城……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可以问问你妈……”

看着陆希的泪眼婆娑,易司城僵住,该不该打?

若是打了这个电话,便说明他潜意识里还是在怀疑安芮;可若不打,亦不能解决他心中的疑惑。

他确信,自己是相信安芮的,可理智告诉他,应该打这通电话,起码问明白,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生母,为何会不辞而别。

忖度片刻,易司城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听到儿子的声音,蔡韵如并无明显的诧异,倒是心平气和地劝易司城,“儿子,小芮她也是为了你的婚姻着想,妈是个不吉利的人,本就不该来上海打扰你们的生活,况且,若是哪天被你爸看到了,真怪罪下来,妈可保护不了你……小芮说的没错,我的确应该回到A市……”

男人握着电话的手,竟轻微颤抖起来,真的……是安芮做的么?

“妈,我……”易司城一时语塞,忘了该怎么去劝自己的母亲。

“好了司城,你放心,妈会好好照顾自己,再说,我这还有小芮给的支票,不会亏待自己的,你就安心地回去跟小芮一起,给妈再生个大胖孙子出来……”

闻言,易司城差点苦笑出来。呵,妈,恐怕你的大胖孙子不会姓易,而该姓陈。

越想心越堵,易司城便草草地安慰叮嘱了蔡韵如几句,便收了线。

之后易司城把陆希撵回了家休息,自己留下来照顾Sara。

坐在孩子的病床前,他想了很多,准确地说,他想了一整天。

自己从来没跟安芮说过生母的事,她若不是调查了自己,又怎么会找到蔡韵如,甚至还拿支票逼走她?

蔡韵如的存在,会对安芮有什么威胁?蔡韵如只不过是自己的生母罢了,安芮为何要容不下她,偌大的上海,就容不下一个饱经风霜的可怜女人?

安芮,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

你和别的男人乱搞把肚子搞大,我忍了,我接受了那个野孩子,我可以依然对你百依百顺,可你为什么要如此狠心地对待我的生母?

究竟是为什么?!

******

陆希回来的时候,正午刚过没多久。

见病床边的男人一脸憔悴,陆希上前,疼惜地抚了抚他的脸,“司城,你坐了一夜的飞机,回家休息吧,这里我一个人可以。”

回家?

男人的心跳不期然地滞住。

回哪个家?

是那个盈满背叛了自己的女人的气息的家,还是回那个充斥着虚伪与谎言的易国昌的家?

家,于他而言,此刻颓然形同虚设。

易司城缓缓地抬起头,陆希抚在男人脸上的手,轻微颤了颤。男人的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昔日英气逼人的脸上,此刻早已愁容密布。

陆希的眉也跟着皱紧,“司城,别想太多了,身体要紧。”

“你不怪我?”

“怪什么?”

“我那样对你。”

陆希轻叹,几不可闻,“如果可以挽救你们的婚姻,我宁愿被你怀疑、怨恨一辈子。司城,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易司城的心里,像是不经意地被融化了一隅,仅是一隅而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某个经历了寒冷而又肃杀的角落。

*

易司城进家门的时候,已是傍晚,安芮正在厨房里忙前忙后。见他一身疲惫地回来,安芮没多说什么,回身继续做饭。

脑子里尽是下午去徵信社时的情景,安芮承认,出此下策,实属小人之举。

转念再想,这手段虽是卑劣了点,不过她也是被逼无奈。不是她不信任易司城,而是她需要保障自己的婚姻。

尝了口汤,安芮皱眉,盐放多了。

又夹了口菜,安芮不禁垮下脸,今天怎么什么都做不好。

轻微的叹息,像是泄露了她的心事。安芮从徵信社出来后,就一直在自责和后悔。怀疑自己的丈夫,调查自己的丈夫,若是被谁知道了,岂不要背上一身的骂名。

越想心里越郁结,干脆布菜上桌,能撑一天算一天。

安芮喊易司城过来吃饭,却半天没动静。

摘了围裙走过去,见易司城衣服都没换就躺进沙发里,安芮心里揪了揪,蹲□子凑他跟前,“累了?先把饭吃了再睡。”

“你先吃吧,我不饿。”易司城眼都没睁,疲惫的声线已经告诉了安芮原因。

安芮蹲在那里烦了会儿难,最后只好起身,去卧室拿了床被盖他身上,自己又去厨房拿了几只碟子盖在已经上桌的菜上,然后轻脚回房间,虚掩了门。

倚躺在床上,安芮阖眼,不愿再去想该与不该,更不想去猜结果。

自己的婚姻似乎一直都在儿戏,从最一开始,到之后的每一天。

看多了为婚姻折磨的女人,哪个不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进了围墙数十载后,发觉曾经深爱自己的男人渐行渐远那一刻,已是风烛残年,人老珠黄。

女人不比男人,纵然再洒脱再不羁的女人,终究也还是要依靠男人的。

所以男人像是得到了特权一般,随便地娶,更可以随便地婚外情。于他们而言,各处风流只要不留种,便可承欢一世。

安芮起身进浴室,想要冲走所有的不快。包括自己的不信任带给她的自责,更包括对这段婚姻的质疑,疑惑可以说是执着。

洗手间的镜子换了,比之前的更雍荣华丽,看在安芮眼里,却丝毫没有美感可言。

她宁愿留着那块被拳头杂碎的坏玻璃,起码让她知道,一切还都是真实的,她很可以笃定地说,易司城是全心全意爱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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