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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太魅(66)

Deluxe不出所料地再一次成功中标,公司从上到下俱是一派喜气,连做清洁的阿姨都跟着咧嘴笑。

安芮周身盈着那些笑脸,心里窜上几丝苦涩。

幸福,到底能够持续多久。

一分钟,一小时,一天,一年?

还是连一秒钟都觉得奢侈?

日子这么一晃,很快就到了跨年酒会。

安芮并未打算盛装出席,但深夜梦醒时分,看着易司城那英俊而又熟悉的脸,她怀念,更眷恋。

安芮清楚,也许这就叫作茧自缚。每个人,都要替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的代价,是将失去一生的珍爱。

他的呢?她不清楚。

她清楚的是,安氏和盛世合作投资的新公司,已经开始运作,步入正轨。

她清楚的是,盛世已经从安氏大量购进家具,城市中心商务娱乐会所‘City’即将剪彩营运。

她清楚的是,一切,都该有个了结了。

跨年酒会上,易司城携安芮出席。安芮还是决定好好打扮一番,盛装出席,就权当作给自己一份回忆。

美丽而又隐隐酸涩的回忆。

宴会厅已是一片热闹欢愉,考究西装,华丽晚礼服,一张张笑脸上写满对新一年的期待和向往。

开场前,易司城接到一通电话,看着男人皱紧的眸子和颦起的眉,安芮在一旁淡笑。

心里不是不痛的,他若痛,她便更痛。可是她别无选择。

——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新闻已经传到了地面媒体界,各大标题全部围绕着一个词:抄袭。

……Deluxe最新投标案……

……涉嫌抄袭……

……欧洲设计师早前未公开作品……

……相似度达九成……

……名誉扫地……

……其余投资人决定撤资……

……高层动荡……

易司城匆匆致完开幕词,火速赶回公司的时候,却见到桌面上静静躺着一封信。

正欲拆开,内线却切过来,语气不乏焦急担忧,“易总,易先生找。”

易司城虽看不见易国昌的脸,却能从电话里传来的愤怒猜到,此刻老爷子那欲杀死人的眼神。

“易司城,你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

“爸,怎么了?”

“今天有工商部门去‘City’调查,说是我们购进的家具中甲醛含量超标。”

“家具是从安氏那儿买的,有问题他们负责。”

“儿子,这恐怕不那么简单。”

“爸,你是怕安家……”

“你去查查新公司的财务状况。”

“……”

易司城放下电话,心里的问号一个接一个,络绎不绝。

恍惚着拿起桌上的信封,拆开。

所有的问号,便悄悄地直了身子,化作让他一辈子都不愿意相信的惊叹号。

轻巧取出,盯着那几个刺眼的字,易司城竟笑出声来。

——辞呈。

以及,离婚协议书。

看下面的落款,安芮的签名,娟秀里透着大气。

呵……这真的是他认识的安芮,他的安芮。

作者有话要说:默念一万遍:我是亲妈我是亲妈我是亲妈……

所谓的虐,即虐身+虐心。如果单纯是本章这点伎俩,那么安小妞她后妈也就太挫了……咳咳。

完结倒计时,但素俺不鸡道究竟还有几万字完结,俺只知道,从现在开始要慎重……

越到最后越卡,如果哪一天断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嘤嘤嘤……

54

54、第五十四夜,陌 ...

易司城彻夜未归。

安芮窝在客厅沙发里,身旁摆着两个行李箱,一夜没睡。

她根本不知道,离了婚自己该去哪。

回北京,她不想;新买一套房子,她没心情。

只好打给凯宾斯基,预定了半个月的标准间。

零点钟声敲响,已是新的一年。

看窗外升起的礼花,生活还要继续。

清早临出门前,安芮回望了一眼这个空落落的家,了无生气。下了台阶,恍然发现人车俱骚的陈迟,堵在她家门前。

“来恭喜我的?还是来追我的?”安芮走上前,直截了当,毫不客气。

“你真打算跟他离婚?”

“估计他这会儿都已经签了字了,我俩的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安茹说罢转身去提车,却被陈迟拦住,“我送你。”

安芮愣了愣,笑道,“你不怕我拿你当挡箭牌?”

“那是我的荣幸。”

安芮坐进陈迟的车,车载广播里的女主播声音清爽明亮,却在播报着最灰暗无比的消息。

……

Deluxe涉嫌抄袭一事尘埃落定,设计总监引咎辞职,Deluxe内部一度陷入恐慌,高层恐有人事微调。

……

盛世集团年前投入运营的娱乐会所‘City’,因从安家家居大量购进户外家具用于室内装潢,目前工商管理部门已介入调查。

……

最新消息,置地业巨头Deluxe公司目前正与安氏集团保持密切联系,据内部可靠人士透露,Deluxe董事会日前有新股东入股。

……

……

陈迟转脸看看安芮,“真狠得下这个心?”

安芮笑,别过脸看窗外,“我的心早就死了。”

******

安芮下车的时候,恰巧碰见刚从大楼里走出的易司城。

一夜不见,他似乎憔悴了好几岁。

安芮正欲无视他走进去,却被人扼住手腕。

安芮转回脸对着陈迟,“松手。”

男人非但不松手,反正搂着安芮的肩大摇大摆走上前,冲易司城打了个响亮的招呼,意味深长地笑着。

易司城定定地看着他们,嘴角扯了扯,眼神里暗淡无光。

有那么一刻,安芮的心疼了一下。

细微的,尖锐的,不易察觉的痛,甚至让安芮错觉,究竟刚才有没有痛过。

“安芮,我需要你一个解释。”易司城虽在一夜之间跌落谷底,却仍不减气势,字字句句凿进了安芮的心。

安芮无视掉心里越来越强烈的悔恨和内疚,转脸看了看陈迟,厉声道,“你要解释,可以。

一切就是你听到的,看到的那样。

我爱他,他也爱我。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的。”

“你骗我。”

安芮笑得愈发猛烈,“我骗你能捞到什么好处,嗯?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在骗你,也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我再骗你,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你只不过是少了些合约,赔些钱,再配合司法部门走几趟罢了,能怎么样?

不过易司城,作为Sara的父亲,我还是劝你一定要坚强下去,因为……

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易司城似是被安芮戳到了痛处,尤其是当他从安芮嘴里听到“Sara”这个词的时候,心里怔了一怔。

她全部都知道了?

“安芮,有很多事情不是你相像的那样。”

易司城想跟她解释,可惜已经太晚了。安芮别过脸看向别处,手背却蓦地传来一股温热。

低眼,陈迟把她的手握在掌心,紧了紧。

安芮抬眸看他,会意地笑了笑,她知道,他在给她温暖,在最寒冷的时候,让她不至于冷到绝望。

看着对面两个人紧牵在一起的手,易司城有些出离愤怒,“安芮,要我离婚不可能,所以现在……你还是我的妻子。”

闻言,良久不说话的陈迟,悠悠开口,“易总,我劝你像个成人一样解决问题,而不是像小孩子一样耍无赖。”

说罢,陈迟拉着安芮的手,擦过易司城的身子朝大楼里走。

时过境迁,沧海桑田。

此景此景似曾相识,如今再见,却是颠覆了乾坤。

三年前,她牵着易司城的手,走到陈迟的面前,告诉他,我要结婚了。

三年后,她牵着陈迟的手,走到易司城的面前,告诉他,我们离婚吧。

时间是最嘲弄人的东西,可以让人由萍水相逢到相知相爱,亦可以从如胶似漆变为横眉冷对。

只不过戏里的三个人,都不清楚自己该扮演好怎样的角色,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一次又一次的谅解……

厌倦了这样的无休止的循环,此刻的安芮突然找到了该有的方向,离了婚,就找间临山的房子,每天种花养草,从此不再爱与被爱。

拳头挥过来的刹那,安芮听到了呼啸在耳边的风声。

不寒而栗。

再转眼,陈迟已经吃痛倒在地上,嘴角渗着血丝。

安芮愣,跑过去扶起陈迟,对着易司城厉声道,“你闹够了没有!”

陈迟冲安芮咧嘴笑笑,甩开她的搀扶,起身,挥拳,一气呵成。

下一秒,抓住易司城的头发,用力向后扳,陈迟的眼里冒着怒火,“你他妈给老子滚远点。”

说罢,起手作势再挥一拳。

嗖嗖带风的拳头,却落在了一方娇嫩里。

安芮死死箍着陈迟的拳,声音波澜不惊,“松开他,没必要这样。”

陈迟看了安芮一眼,她眼底的疼惜与痛苦,他看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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