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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妆(147)

红药一怔。

麻喜慈亦是满面讶色。

陛下驾到?!

皇帝这是到翊坤宫来了?

他不是只在坤宁宫呆着的么?怎么突然间地又跑来了?

直愣了数息,麻喜慈才当先回过神来,刹时间欣喜若狂,连声道:“唉哟,陛下来、来、来……来了。”

欢喜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红药面上亦堆满了笑,然心底里,实则并不怎样高兴。

陛下驾临固然是好,可相应地,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她下意识地往四下看。

红杏可千万别在啊。

好在那窗前廊外只几个小宫人,并不见红杏身影。

红药松了口气。

麻喜慈并不知她所思,此际已是欢喜得都快傻了,忙忙地道:“陛下来了,咱们这些衣裳要不先收着?万一陛下觉着脏乱,怕就不好了。”

第112章 分忧

红药巴不得躲进小库房呢,自是连声应是,两个人便又急急把衣裳往回抱,务求早些收拾干净,一壁侧耳细听周遭动静,果闻淑妃等人恭迎之声,旋即又是建昭帝朗然的笑声。

建昭帝还当真来了。

麻喜慈高兴得手都在抖,红药亦不得不满脸堆笑,以配合她的心情。

就在那衣裳收得还剩几件之时,红嫣突然笑眯眯地走来道:“麻姑姑、红药,衣裳还是先晒着吧,陛下才发了话,说是那廊子下头晒着衣裳挺好看的,让多晒几件呢。”

啥?好看?

晒衣裳有甚好看的?

红药抱着衣裳傻站着,一脸呆滞。

倒是麻喜慈,高兴得眼圈儿都快红了。

裙裳之美,自成一格,只世人多不识其美,只知以衣衬人,更有“衣不如新”之语,将衣裳放在了一个很让人不齿的地步,她一直深为此而抱憾。

可喜陛下到底是真龙天子,迥异于世人,竟也能别具慧眼,瞧出裙裳之美,这如何不令麻喜慈欢喜?

她自来爱衣成痴,此时竟大有得遇知音之感。虽然这想法很是不敬,可那种又欣慰、又激动的感觉,还是令她手足无措,面上亦是一脸地呆滞。

好一会儿后,她方自情绪中回转过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哑着嗓子道:“奴……奴婢遵旨。”

红药也忙跟着跪下来。

虽然不是很懂建昭帝之意,但天子既发了话,她们自然必须遵从。

于是,她与麻喜慈再度转去小库,将衣裳逐一抱出来,重新铺晒于廊间。

这一通忙,红药汗都下来了,麻喜慈更是满头大汗。

暖阁东窗下,淑妃云鬓高挽、湘裙曳地,亭亭伴在建昭帝身侧,眼瞧着红药等人如蜜蜂般地忙碌,仿似在看什么西洋景。

好一会儿后,淑妃方提起帕子掩了半面,眉间是薄薄的一层浅笑,柔声语道:“陛下原来喜欢看人晒衣裳呢,何不早说?若是早说了,妾这会子也去和她们一起了,也好教陛下多看两眼。”

寥寥数语,婉转生姿,不述一字相思,那晴丝袅袅,却绕在人的心尖儿上。

她难得这般小女儿家情态,建昭帝当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像浸在春风里,不由朗笑出声:“罢了,朕知道你这心里埋怨朕呢,朕也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宽纵的语气,显是恩宠犹在。

淑妃听了,多少放下心来,旋即又生出几分幽怨,敛眉轻叹:“罢了,陛下忙于国事,少来妾这里几回也是好的。”

一语说罢,已是清眸如雾,泫然欲泣:“只妾这阵子都没见过陛下,这天气又萧索得紧,到了晚上,真真是清冷得让人睡不着。”

轻颤的余音,细且柔软,仿似有谁拨动了琴弦,衬着那长睫上晶莹的水雾,真真我见犹怜。

建昭帝心头软了软,深觉自责,近来委实冷落了爱妃,忙挨近了拉起她的手,柔声道:“爱妃莫难过,朕往后必会常来瞧你的。”

淑妃颦眉轻泣,帕子下的唇角却是微微一弯。

得此一语,她这两个月来的郁结,已然好了大半。

作势拭着泪眼,她强笑道:“陛下金口玉言,妾可记下了,若陛下食言,妾断不依的。”

见她清丽的脸上又是笑、又是泪,恰如朝花带露,建昭帝心下越发怜惜,贴在她耳边又柔声说了好些软话,好容易将她的眼泪哄下去了,二人方归了座。

一时有宫人奉上香茶果点,淑妃的清眸向建昭帝身上一转,便轻声:“这一大早的陛下便来了,想是散了朝便过来的,可要吃些东西垫一垫?”

建昭帝便摇头笑:“今儿散得早,朕吃过东西才过来的。”

淑妃却似犹自不放心,也不多言,亲上前斟了一盅参茶,奉于建昭帝手边,柔声劝道:“那陛下便喝盅参茶吧,说了一早上的话,润润嗓子,补一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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