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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儿媚(50)

怪不得她看上去丰盈而有神采,原来是怀了颢的孩子。可是,她眼角眉梢为什么会有喜色?她不是爱我的么?她为什么又会因为怀了颢的孩子而感到高兴?

这个想法令顼暴怒起来。他再次抓住菀姬的肩,猛摇着质问她:“你为什么要怀他的孩子?你为什么会愿意为他生孩子?”

“他是我的丈夫!”菀姬挣扎着道:“而且他爱我!”

“可是你爱的人是我!”顼不顾她的挣扎一把把她紧紧搂入怀中:“我也爱你!我绝对比颢更爱你!你难道不知么?你怎么可能不知!与你同床共枕的人应该是我,与你生儿育女的人也同样应该是我!”

“不要!顼!”她拼命挣扎,想把他推开。但这个举动却奇怪地激起了他的欲望,心底的类似报复的欲望和身体里逐渐点燃的本能的欲望。

他把她抱起扔在床上。她惊恐地大叫出声,守在门外的宫女闻声大急,却又不敢随便进来,只在外面连声问王妃怎么了。

他冲着外面怒道:“谁敢进来格杀勿论!”于是外面立即噤声。

他转身上来,轻而易举地捉住她反抗的双手摁在床头,然后俯首去吻她的唇、颊、颈,和以下的肌肤。

她还是不安地挣扎、反抗,甚至乞求着他,而他只是不理不顾,继续着他的侵犯行为。

突然,她奋力挣脱出一支手,猛地朝他头颈间打过去,指甲便在他脖子上抓出一道伤痕,立时就有血珠渗了出来。

她一下子愣住了,便安静下来。

他以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俯视着她,目中的愤怒与爱意一样深重,交织燃烧成一片。那些血珠汇成一滴缓缓流下,他伸手以指相承,看了看那晶莹的鲜红色彩,然后把它抹在她的下唇上。

她像是中了蛊似的一动不动,只茫然看着上方的他。

他再次低头,吻住了她染血的朱唇。

一个深切的长吻,靡乱而缠绵。他率性而不失温柔地吮尝着她的丁香唇舌,深探浅吻,似爱抚又似挑逗。刚开始她只是漠然被迫地接受,到了后来渐渐有了反应,他感觉她开始回吻着他了。

于是他满意地解开了她的衣襟。

她又惊慌地试图制止他,但她的不顺从对他而言当然是很好解决的问题。

在他终于攻破她最后防线的时候她从此放弃了所有的反抗,但有两行清泪从目中滑落。

就此事本身对顼来说,是一次从未有过的美好的经历,他体会到了爱情与身体狂欢交融而生的幸福之感。菀姬是否有同样的感觉呢?他猜想她有,因为她后来也拥抱着他亲吻着他,但是,她一直在流泪,而且肌肤始终异常地冰凉。

当他终于放开她后,她默默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坐到梳妆镜前认真仔细地梳妆。

他躺在床上,慵慵地看着她梳发的动作,觉得优美绝伦。而这个情景是他梦想过许多年的,大概就应该是这样:当他睁开眼时,看见她就守在他房中,优雅从容地梳妆。

他忽然想起,只要他愿意,只要他努力,只要他设法,他们是可以获得这样的生活的。

他便问她:“我把你从颢那里夺回来好不好?”

像是被梳子突然烫了一样,她手一颤抖,梳子就坠落在地。

她沉默不语。

他想,她可能是需要时间想想,便不再追问。

她拾起梳子,继续梳发。梳得一丝不苟地完美,然后再轻轻博粉、淡扫娥眉,妆罢看上去与进来时别无二致。

在起身离去之前,她转头看他,展颜一笑,说:“顼,我先走了。”

他微笑点头。于是她开门出去,消失在他视野中。

当天夜里,她投水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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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4 18:07 3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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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心)

眼儿媚(45-46):菀惜/豪赌

2003年04月25日09:33:56 网易文化 米兰Lady

菀惜

“是你逼死了她。”

太皇太后的这句话在顼听来像是一桩悬案的最后判决。他仿佛听见有个声音在胸腔中发出一阵彻天悲鸣。震撼。五脏六腑绞缠揉碎般的痛苦。

“她死后你无法面对自己逼死她的事实,更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忍受良心的谴责,所以,你选择欺骗自己,刻意淡忘你对她做过的卑鄙的事,然后,你把责任推到了颢的身上,你经常说服自己说,菀姬是在回去以后和颢发生了争执,不堪忍受颢的责骂才投水自尽的。久而久之,你越来越相信自己编造的谎言,于是你就愈发忌恨你的弟弟颢!”

顼无言,只羞愧悔恨得无地自容。他知道太皇太后说的是事实,他的确是这么想、这么做的。菀姬怎么可能是自己逼死的呢?他明明是世上最爱她的人啊。而实情便是如此,对他而言就成了锥心蚀骨的疼痛。所以他需要设法把这种痛苦和深切的自责转移开,他便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菀姬离开自己的时候是很平静的,没有任何要寻死的迹象,所以,很可能是她回去后被颢发现了蛛丝马迹,于是责骂了她,甚至打了她,她才会想不开去投水。就这样,他开始习惯设想她回去后与颢发生的不愉快的事,借此来淡化和摆脱自己所做的那件错事给他带来的痛苦和阴影。而结果是他无辜的弟弟颢成了他的牺牲品,实际上他发泄到颢身上的怨恨和愤怒都是他本应施加到自己身上的。

她继续说:“此事发生后她还有因顾念着腹中孩子而活下去的可能,可是,你接下来又跟她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说要设法把她从颢手中夺过来?这样一来你要她怎么敢活下去?活着等你去伤害颢、甚至杀害颢,然后再去享受你们借如此手段重聚后的‘幸福’生活么?”

“她到底还是爱颢多些。”顼凄然说:“我没想到。我那时真的不知道她会爱颢爱到愿意为他死的地步。我以为她一直是爱我的,只爱我一人,只是她不愿意承认。我根本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件事而自尽。”

太皇太后深深叹息,说:“她后来确实是爱颢的,因为颢全心全意地呵护着她、恋慕着她,她不可能不为之感动。他们之间的爱情虽不像与你曾萌生过的那样热烈,但却温暖自然,是可以长伴一生的那种,这也是我早就料到的。最后的那两个月他们过得很好,直到你卤莽地做出那样的事摧毁了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但是……”她走到顼面前,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看他的目光终于柔和了一些:“这不代表她不再爱你。”

顼迷惘地抬头看着祖母,听了此话不知是喜是悲。

“如果她不再爱你,就不会回避着你,那么刻意地与你保持距离。偶尔与你相逢,她目光有时会在你没注意的时候貌似不经意地从你身上掠过,那眼底的悲哀沉重得可以凝成一串叹息。这些,你们都不会留意到,但是却骗不过我的眼睛。”太皇太后黯然道:“她最后自尽,固然有自觉无颜再面对颢、担颢会为你所害的因素在内,不过,肯定还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你,为你着想。”

“为了我?”顼难以置信。他伤害了菀姬,菀姬还会为他着想?

“她一定不希望你为了她变得不友不悌,对自己弟弟作出伤天害理的事,日后被当作一个荒淫无道的暴君载入史册遗臭万年。而且,虽然颢一向温和宽仁,但他能宽仁到不介意自己的妻子被自己的哥哥夺走的事实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对你保持温和良善的态度么?如果他不堪忍受这样的侮辱而愤然反抗,你们兄弟阋墙,在契丹西夏尚还虎视耽耽的时候自己就先在国内打起来,那时,你还能奢谈什么变法、什么强国富民的理想?能否保住自己的帝位和国土都很成问题!”太皇太后再次长叹,道:“百般无奈,除了让自己在你们中间消失她别无选择。她求死的原因我只是就着她的性子猜的,可她最后真正的心思我也不会知道。我经常想,她决心以生命来保护的那个人到底是你还是颢。或者,两者都有罢,再或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顼木然坐着,已被无边的悲哀和悔恨暂时剥夺了说话的能力。“她决心以生命来保护的那个人到底是你还是颢”,这个问题要在以前肯定是他感兴趣、愿意花大量时间来思索的,而现在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她人都不在了,徒然想这些又有何用?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

“你放心,我不会把这事告诉颢。”太皇太后又说:“那天我回来后听守门的太监说你们来过,便隐隐觉得有点不妥,进去发现她房间被褥那么凌乱又猜到几分,但只当是你们情难自禁做下私通之事,唉,没想到夜里就传来她投水的消息……我让人把贴身伺候她的四个宫女找来,结果其中三个怕我责罚灭口,先就上吊自尽了,剩下那个若桑是自幼在我身边长大的,我略问了问她当时的情形后便赐了杯哑药给她,留她在我宫中做事,但她话是一字也说不出口了。所以,只要你我不说,没人会把真相告诉颢。我们严守这个秘密,让颢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事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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