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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儿媚(78)

那是一幅纯白素绢,上面写着一阕词,墨迹已不新,显然是多日前作的。上面染有大块及点状血迹,有些甚至尚未干透,触目惊心地记录着生命消亡的痕迹。

庞荻与颢凝神细看,见写的是阕《眼儿媚》: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庞荻阅后目光渐渐聚在那“归梦绕秦楼”几字之上,终于,泪落,决堤,捧着这幅素绢泣不成声。泪水潸潸倾洒而下,一滴滴落在素绢上,转瞬浸入丝缕纤维间,与原有的血迹融在一起又逸渗出来,在她一双玉手上留下许多深浅不同的红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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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5-24 19:14 4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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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的心)

眼儿媚(73-74):红尘/莘荑

2003年05月20日09:11:13 网易文化 米兰Lady

红尘

王雱之死令王安石无比哀痛而又心灰意冷,再加上与赵顼已生隔阂,赵顼对他施政方略的态度由起初近乎百依百顺变为“事多不从”,就如王安石后来对别人感叹说的那样“只从得五分时也得也”,因此王安石铁心要辞去相位,赵顼仍然挽留,王安石便称病不理政事。熙宁九年十月二十二日,赵顼终于接受了王安石的辞呈,解除他宰相职务,命他出判江宁府。王安石很快携家眷离京,并将王雱的灵柩一同送往江宁安葬。

王安石罢相后赵顼升他的亲家吴充与王珪同为同平章事,吴充很想按司马光的建议废除新法,但参知政事蔡确劝其说皇帝赵顼推行新法态度较坚定,废除新法必有违圣意,吴充才继续按赵顼的意思履行新法如故。赵顼当初起用吴充是因为很欣赏他虽为王安石亲家但毫不党附于他的作风,可也渐渐意识到吴充施政主旨与立场与自己很有差距,因此又罢去他相位,单留王珪任同平章事。吴充罢相之后于元丰三年(赵顼于熙宁十一年改元为元丰)忧郁而亡,其家人皆迁怒于王安石,认为若非与王家结亲必不会有此坎坷,吴安持本来就是一小人,一向与妻子不和,而今更加怨恨王安石,遂将怨气尽数撒到王雩身上,整日非打即骂。王雩性情与哥哥妹妹大异,过于温顺软弱,也不敢反抗,其间只和泪写了首诗寄给远在江宁的父母诉苦:“西风吹入小窗纱,秋气应怜我忆家。极目江山千里恨,依然和泪看黄花。”几年后王安石的这个大女儿积郁成疾,病逝于汴京。

元丰二年十月,太皇太后曹氏崩,时年六十四岁。临终前她将顼请来,亲自起身从金柜里取出一束奏章,亲手固封后交予顼说:“我死后你再启开来看,但自己知道其中旧事便罢了,千万勿因此将涉及到的人治罪。”顼含泪答应,接过奏章。太皇太后又命人取来笔墨,提笔书写“博爱亲民”四字给顼,道:“这便是我的遗嘱了,希望你能明白此中真意。”不久闭目而逝。顼与颢、頵及宫中人莫不恸哭失声。后顼想起太皇太后交付的奏章,拆开一看,发现原来是仁宗皇帝决定立英宗为皇储时群臣阻止劝谏的奏章,全被太皇太后压下密藏起来了。顼一惊之下复又大悲,更加感念祖母之恩德,但按太皇太后嘱咐未追究上奏章的大臣之罪,尊太皇太后谥号为慈圣光献,为其尽礼尽孝服丧。

元丰八年二月,赵顼病重,宰相王珪乞早建储,为宗庙社稷计,又奏请皇太后垂帘听政。顼颔首同意,遂将第六子延安郡王赵佣改名为赵煦,立为皇太子。赵煦即朱夕蝉于熙宁九年十二月所生之子,朱夕蝉生子后被晋封为昭容,后升为贤妃,不久后改封德妃。但蔡确与员外郎邢恕见赵煦年幼,尚不足十岁,便私下商议,决定拥立赵颢为帝以邀功求权。

元丰八年三月五日,顼弥留之际将颢召来,摒退所有人,在病榻上郑重对颢说:“颢,请你原谅皇兄。”

颢温言道:“皇上说哪里话,是臣愚钝,难堪皇上重用。”

顼摇摇头,缓缓道:“朕指的不是这事……菀姬……原谅朕……”

颢默然。顼期盼,甚至带点恳求地凝视着他。良久后,颢点头,道:“皇兄,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

顼释然。当晚驾崩于福宁殿,时年三十八岁。后庙号为神宗。

顼甫瞑目高太后即把颢召至宝慈宫,将蔡确等人欲拥他为帝的意思告之,问他有何打算。颢道:“皇兄已立了皇太子,颢不作非分之想。”

高太后颔首道:“这些臣下欲构陷你于罪戾中,所幸你这般明事理、知进退,实乃祖宗社稷之福。但即刻起你应设法引避嫌疑才是。”

颢应道:“儿臣明白。”遂回王邸,自锁于宫中闭门不出,不与任何臣子接触。蔡确、邢恕见他不合作,只得放弃了废储立颢的计划。

皇太子赵煦顺利即皇帝位,后来庙号为哲宗。尊高皇太后为太皇太后,向皇后为皇太后,朱德妃为皇太妃。并请高太皇太后垂帘听政。

这年十月曹太皇太后忌日时颢前往永昭陵祭祀,仪式结束至殿中休息时忽听身后有人唤他,转头发现竟是以前服侍菀姬的宫女若桑。自是无比惊异,因自菀姬死后若桑就哑了,并被太皇太后重收在庆寿宫中,十多年来无人听见她说过话。太皇太后崩后她自请前来永昭陵为太皇太后守陵。

若桑用沙哑而迟缓的声音慢慢向颢解释道:“当初太皇太后赐给我的只是一杯普通的茶,但她盯着我说:‘你要记得,这是哑药,喝下后你便不能说话,一个字都不能说了。’我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饮茶之后便守口如瓶,装作哑巴,什么话都不说。太皇太后要我缄口是因为我知道王妃的死因。这么多年来,我始终觉得在整件事中最无辜的就是殿下,真相殿下一直不知道罢?现在太皇太后与先帝已经归天了,我再无顾忌,如果殿下想知道,我就把此事说与殿下知晓。”

颢低头沉思许久,最后叹道:“谢谢你。但往事已矣,什么都不必再提了。”

次年改元为元祐元年,高太皇太后罢蔡确宰相职权,令其出知陈州,并擢升司马光为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并起用一批旧党官员。司马光上台后陆续将新法全面废除。当时退居江宁“半山园”、被封为荆国公的王安石闻悉市易、方田均税和保甲等法被废罢时,还能勉强保持镇定,但最后听到免役法也要被废,并实行以前的差役法时,终于禁持不住,愕然失声道:“竟然一罢至此么?司马君实亦太武断了!此法不可罢,是安石与先帝商议研究了两年才推行的,是十分成熟完善的良法呀!”自此后他忧心如焚终病至弥笃,元祐元年四月初六病卒,时年六十六岁。

朝廷追赠王安石为太傅,当时已被高太皇太后召回京做中书舍人的苏轼奉命替小皇帝赵煦撰写了篇《王安石赠太傅》的制词,文辞绝妙,肯定了王安石在立德、立功和立言之三不朽业绩,通篇赞扬王安石人格品德才学,但巧妙地把他为相数载的政绩略去不提,作了简化处理。

元祐八年九月,太皇太后高氏崩。次年年轻气盛的赵煦立即改元为绍圣,意指要继承先帝的遗志复行新法。他亲政后大肆罢黜旧派官员,任用章惇为相,蔡京为户部尚书,蔡卞由翰林学士兼侍讲升为国史院修撰兼知院事,并遵赵煦旨负责重修《神宗实录》,力翻前案。章惇、蔡京、蔡卞等人得势之后又对旧党官员进行了猛烈的打击,元祐年间得高太皇太后重用的官员几乎全遭罢黜贬放。可赵煦虽像他父亲那样有借新法中兴大宋的愿望,但为人行事过于莽撞冲动,缺乏赵顼的眼光与才能,又容易偏信小人,以至政局越来越乱。赵煦即位十五年后,于元符三年正月八日驾崩,年仅二十五岁。他死后无子继位,便由向太后作主,选择了赵顼的第十一子端王赵佶即位为帝,后来庙号为徽宗。赵佶也决意奉行父兄政策,继续用新派官员执政,但如今以蔡京为首的“新派”中奸佞之人远多于神宗时期,他们实行的政策方针已与王安石时大不一样了。蔡京掌权后更严酷打击元祐党人,将他们称为奸党尽数贬窜,并将他们名字刻石立碑为据,共列一百二十人,称作党人碑。蔡京后拜相,为左尚书仆射兼门下侍郎,而蔡卞则知枢密院事,兄弟共握大权,时人皆暗叹赵氏江山几乎已改作蔡氏江山。而大宋国家却在两党多年的倾轧斗争和奸臣弄权之下变得越来越贫弱了。

蔡卞的飞黄腾达自然离不开雯儿的辅助。他们完婚于熙宁九年,次年蔡卞进士及第,当时年仅十八岁。元丰六年,二十四岁的蔡卞即被赵顼召入经筵在弥英阁为皇帝进讲《周礼》。自哲宗赵煦亲政后雯儿利用朱太妃的帮助使蔡卞得到重用,官职一路高升,而无论在家事国事上蔡卞都对雯儿言听计从,即便是执政之后每有国事都先与雯儿“谋之床笫”,然后才“宣之庙堂”。当时的其他官员经常私语说:“我们每日奉命所行之事,其实都是蔡夫人咳唾的余液呀!”蔡卞官拜右相时,大摆宴席以贺,伶人们唱曲讽刺道:“右丞相今日大拜,都是夫人裙带。”由此蔡卞惧内夫人参政之事朝廷内外皆传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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