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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雨(48)

章庭筠打开驾驶座车门,他俯身坐了进来, 再次反手带上车门, 陶斯可像个乖巧的学生,发问:“这是什么烟?”

“韩国的一个牌子的烟,铁塔猫,味道有点像奶油。”章庭筠解释说, “比较适合你。”

“铁塔猫。”陶斯可咕哝了句,“真是古怪的名字。”

章庭筠低笑一生,准备拆开烟盒外的塑料膜,陶斯可倾身过来,不由分说抢走章庭筠手中的烟盒,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说:“我自己来。”

章庭筠皱了皱眉头,试图打消她欲抽烟的念头,说:“斯可,抽烟对身体不好,我想这个道理不需要我来告诉你。”

“那章先生,你也抽呀。”她反唇相讥。

章庭筠靠着椅背,微微举了下手,无奈地笑了笑,示意他认输。

陶斯可低着头,专心致志地同手里烟盒的塑料膜作战,不忘道:“而且人都是有劣根性,什么不能做,偏偏就要去试一试,不是吗?”

“是这样的。”

陶斯可终于撕开了塑料膜,她揭开烟盖,拿出一根烟,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她眼睛一亮,惊讶又欣喜道:”真有奶油味唉。”

章庭筠目不转睛地瞅着她,轻笑了一声。

陶斯可将烟拿到嘴里,又拿了下来,滤嘴沾染了一点口红,她看向章庭筠,说:“请借我打火机,章先生。”

章庭筠从裤兜里拿出一只银色的打火机,他微微按了下打火机,一簇蓝色的小火苗窜起,陶斯可生疏地用手指夹烟,她靠近他。目光灼灼盯着火苗上的烟,烟丝被点燃,车里瞬间就弥漫着烟味,也许是车上窗都开着的缘故,尼古丁的味道很淡。

陶斯可抬头望着他,出声:“章先生,你不亲自示范吗?”

章庭筠笑着拿出自己的烟,嗑出一根烟出来,他把烟的滤嘴送到嘴里含着,按了下打火机,让火苗凑近烟丝。

他慢慢吸了一口,又吐了出来,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间的温柔,他不紧不慢道:“第一口,不要太用力,轻轻吸一口就行,然后烟要慢慢吐掉。”

两人之间是缭绕的烟雾,像是隔着一层白色的纱帘,影影绰绰的,陶斯可不耻下问:“为什么?”

“因为烟还没有进入正常的燃烧状态。”他缓缓道,“然后要把烟气吸入口腔,烟气接触喉咙,要合上嘴唇,咽下烟气,再由鼻腔缓缓呼出。”

章庭筠说完又示范了一遍,陶斯可依样画葫芦,总算没再被烟呛到,她已经能娴熟自如地吞云吐雾了。

章庭筠拿烟着的手,伸到窗外,弹了弹烟灰,轻轻扬了下眉头,说:“斯可,你学习能力很强。”

他又收回了手,正欲把烟送到嘴里时,陶斯可忽然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他手中的烟。她又靠回副驾驶座,得意地冲他扬了扬眉头,章庭筠脸上是纵容的笑。

他撩人又温柔地看着她,她低敛着眼眸,蹬掉了脚上的皮鞋,踩在副驾驶座上,没拿烟的那只手抱着蜷起的双腿。脸上是肆意张扬的笑,另一只手上拿着从他手里夺走的那支烟。

她把那支烟送到嘴里,按照他刚才的教的,搽着梅子色口红的两瓣红唇微微撅抿着,轻吸了一口烟后,两瓣薄薄的红唇又再次张开,一缕薄薄的烟雾悠然吐出。

烟气在喉咙里翻涌,后劲儿又猛又烈,陶斯可张开了嘴,皱着一张脸,把烟还给了章庭筠,作出了评价:“不好抽。”

章庭筠接过了那只烟,西裤上掉落了些许灰色的烟蒂,章庭筠目光落在白色的滤嘴上沾染一点的浅红,是唇膏的印记。

他其实有轻微的洁癖,但这会他却将那支沾染了唇膏的烟送到嘴里,轻轻抬手拂落膝头上的烟蒂,转过脸,盯着陶斯可的眼睛,语气温柔道:“我说了,你抽不惯的,斯可。”

陶斯可放下踩在座椅的脚,仰着脸,看他:“章先生,其实压根就没想教我抽烟,不过是哄我的,对不对?”

“对。”章庭筠坦然地点了两下头,“毕竟你还是个学生。”

陶斯可轻轻呵了一声,她从口袋里翻出一片口香糖,送入嘴里咀嚼着,打算借此遮掩口中的烟味,她吹了个泡泡,说:“章先生,你不需要觉得教坏我什么,毕竟是我要抽的烟。”

章庭筠笑一笑,转而问她:“等会还要去吃日料吗?”

“要,不过再等一会儿,我可不希望再次碰见我爸和他的情人。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会上去揪光那个女人的头发。”她摊开了自己的手,盯着自己手上的指甲,懊恼道,“我有点后悔,我昨天把指甲修短了。”

章庭筠轻笑一声,目光也落在她摊开的手指上,她手指不算长,但是又不是肥短的,恰到好处的长度,手指修剪得很干净,指甲的颜色,是趋向白与粉之间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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