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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蕉雨(8)

陶斯可的家在七楼,楼道一扇通风窗口紧闭着,幽深静谧的走道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渐次响起。走到第五层平台,章庭筠微微出汗,他挺括干净的衬衫领口,有汗濡湿的痕迹。他顿住了脚步,抬手脱了西服外套,正要挽在臂肘上。

陶斯可出声:“章先生,我来帮你拿。”

章庭筠没跟她客气,温柔地笑了笑,将西服递给她,陶斯可抱在身前,在前面带路,章庭筠同她聊天:“斯可,你读高几?”

“高二。”陶斯可踩着上一级台阶,她手搭在栏杆上,小心翼翼地倒退着走,看他,“章先生,你猜一下,我是读文科还是理科?”

章庭筠思忖片刻,说:“文科?”

“你猜得真准。”陶斯可又好奇打探,“章先生,你有女朋友了吗?”

章庭筠看她一眼,她这会反常的话有点多,他笑着反问:“你觉得我有没有女朋友?”

“应该有吧。”她那个吧字发音的时候,有点轻音,带着一丝不确定。

章庭筠没承认也没否认,等到了七楼,陶斯可脱下一边的书包带子,将书包拉到身前,她从书包侧边小袋里拿出钥匙,头顶一道声音响起:“斯可,你害怕走楼道?”

陶斯可转过身来,脊背贴着门板上,手中的钥匙铃铛作响,她眨了眨眼。章庭筠站在她身前,头顶一盏昏黄的顶灯,他的五官在这灯光下,更显几分柔意。章庭筠的长相偏温文尔雅的那一款。她仰着头看他,微微皱着眉头,问:“很明显?”

他眉眼和煦,说:“你刚才话有点多。”

陶斯可哦了声,又转过身,她低头开门,小声解释:“前两天在沈小笛的怂恿下,看了一部鬼片,地点就是在楼道的。”

章庭筠语气里含着一丝笑意,说:“你信这个?”

陶斯可抬头仔细辨认他的脸上的笑容,说:“章先生,你这是在取笑我?”

“没有这个意思。”他语气诚恳。

陶斯可也不去分辨,她开了门,自己率先走了进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她说:“倒也不是,但还是会有点害怕。”

她是在回答他先前的那个问题,章庭筠将行李箱提了进来,但他人没跟着进来,陶斯可微微侧头看他:“你不进来吗?”

“秋舫还在楼下等着。”章庭筠解释。

陶斯可拿过行李箱,说:“那我就不留你喝一杯水了。”

他笑了笑,说:“以后有机会。”他伸手替她带上了房门。

林海清今晚不会回来,也就意味着陶斯可要一个人在家,这样的情况很常见,陶斯可倒乐意见成。陶斯可也不急着去收拾行李箱,蹬掉了拖鞋,横躺在沙发上,抱过一只靠枕放在小腹上,拿着手机给沈小笛发信息。

梁秋舫从车里出来,靠着车身抽烟,见章庭筠从单元门出来,他弹了弹烟灰,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一时半会下不来呢。”

章庭筠拉开车门,说:“还不上车?”

梁秋舫走到副驾驶车门旁,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他还在絮絮叨叨:“这小姑娘,你应该没看上吧,要真看上了,往后有得你受了。”

章庭筠开着车,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日和卢尔阳做完后,脑海里浮现的那一幕。梁秋舫还在聒噪个不停,章庭筠说:“你还真和人小姑娘杆上了,没完没了的。”

梁秋舫摇下车窗,将烟头抛到窗外,说:“行,我不说了,这姑娘我说不得。”

十分钟后,沈小笛敲响陶斯可的家门,陶斯可来开门,让她进来。沈小笛一面换拖鞋,一面激动地说:“我刚才在楼道里看到了帅哥,这什么缘分啊?”

陶斯可问:“是不是穿着白衬衣和黑色西裤,手上还挽着西服外套?”

“你怎么知道?”沈小笛诧异道。

陶斯可语气平平,哦了一声,说:“刚才就是他送我回来的。”

“靠!”沈小笛爆了声粗口,“你怎么认识的?”

“我爷爷的学生。”陶斯可打开冰箱,拿了一瓶酸奶。

“叫什么?”沈小笛不由分说拿走陶斯可手中的酸奶,陶斯可无语,“你就不能自己重新拿一瓶吗?”

沈小笛理直气壮:“不能。”

陶斯可叹了一口气,重新打开冰箱又拿了一瓶酸奶,沈小笛在身后催促:“叫什么啊,快告诉我啊。”

“章庭筠。”陶斯可说。

沈小笛:“哎,还挺好听的,是温庭筠那个庭筠吗?”

陶斯可仔细想了下,说:“哎,还真是呀。”

沈小笛吸着酸奶,白了她一眼:“你不会才发现吧?”

陶斯可不以为然,点点头,大言不惭说:“我学渣嘛,现在才发现不是应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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