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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是极品(59)

有时在高级场所碰见上流社会的熟人,她会微微一笑只装不认识。凌家小姐这个称谓似乎已变成上个世纪的事。

今天下午已不是她第一次在会所撞见于丝嫄。那是个比她更加心狠手辣的女人,在那双总是淡淡笑着的眼睛深处,她看得到冷锐的毒刺,带着不耻,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她厌恶凌静优在这种会所出入,厌恶她在她面前出现。

其实凌静优心里已隐隐有了感觉,但没想到对方下手居然这么快,如果不是危瞳,今天她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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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危瞳递来的毛巾,沙发上的人低低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危瞳不在意的笑笑,“我以为你想说谢谢!”

“对不起!”凌静优抬头,“我指的,是之前在S城工地的事,对不起!那件事是我做的!”

“S城工地?”危瞳摸了摸手臂上缝针留下的淡淡伤疤,愕然,“是你做的!?”她长长吐了口气,慢慢眯起眼,“我真想揍你一顿!你还真是什么都敢做!”

“是啊,为了凌洛安,我总是什么都敢做!我想你不知道,那天在医院,他听到了你和你师兄的对话。明明之前还一副生人勿进的可怕模样,听见你和凌泰不合,以为还有机会夺回你,竟笑了起来。那阵子他一直在追于丝嫄,我以为他早把你忘记了,结果他居然还喜欢你!?他怎么可以这么喜欢你!你不知道那时我看着他目送你离开的背影,心里有多恨!”她的声音有一点扭曲,对危瞳是恨,对凌洛安却是又恨又爱。

“之后,我派人跟踪你。你赶去S城,跟踪的人听到你说电话,所以我让人在工地设计了这个意外!我一直都知道凌洛安跟凌泰竞争的事,我打电话给你师兄,故意挑破离间,想把这件事嫁祸到他们的争斗上,随你们几个混乱去!结果你的老公真厉害,不声不响就把我的人解决了……”

凌静优抱着毛巾,越说声音越低,双腿蜷缩在沙发里,眼睛无焦距的看着前方,“你的命真好,总是能让男人喜欢你,先是侄子,然后是叔叔……凌泰,我每次看到他,就有种发自内心的畏惧。他太冷清了,有时明明是微笑着的,却带着拒人千里的漠然。我一直不明白这样一个男人,竟能宠你到那种地步!”

“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冷清?曾几何时,她也是用略带畏惧的目光看待他的。若没有六年前的那场意外作为开始,只怕凌泰对她,也不会有丝毫例外。

“所以说,人的命运有时很奇特。如果不是因为你,恐怕现在被玩弄被抛弃伤心难过的就是我。时间越长,越难抽身离开,换个角度,其实我应该感激你那时介入。”

凌静优嗤笑一声,苍白的牵动嘴角,“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我设计你那么多次,你居然没有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踩上一脚,是不是练武的女人特别喜欢装好人?”

“你就当是如今生活幸福的我对生活不幸德尼所施舍的怜悯好了!”危瞳临走前,还是留了句忠告,“刚才几个人身手不错,应该不是普通的混混。这件事,可能还有续集,我建议你报警。”

拉上大门前,公寓里传来轻轻的两个字:谢谢。

这时的危瞳不会知道,是否报警根本改变不了、已注定的事实。那些逃走的男人们拍下了连当事者都不知道的裸照。

两天后,一组名为“征SM男友”的裸照被传上网,里面的年轻女子上身赤裸表情惊恐,照片旁甚至备注了她所在的城市、住址以及电话。

八卦记者们认出主角,翻出凌静优以前的照片对比,沸沸扬扬的炒作中,关慧心始终摆出事不关已的态度。她甚至称凌家小姐一直在澳洲度假,照片只是那些想红想疯了的人的炒作!

数天之后,被记者们追堵,不断接到骚扰电话甚至连家门都不敢迈出一步的凌静优如游魂般打开了家里的煤气。

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她已陷入深度昏迷,是否能清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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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瞳关掉电脑,走到画廊的小吧台前,朝正在煮咖啡的男人道,“我想去医院看看她。”

他看着她,点点头。

情况与她所料的差不多,关慧心打定主意置身事外,再不顾忌母女之情,任由凌静优在医院里自生自灭。

危瞳用凌泰给她的卡。帮她转了高级单人病房,并换了医院最资深的主治大夫。另外还雇了一个护工负责她每天擦拭换洗的工作。

整个过程中,见凌泰始终没开口,危瞳问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凌静优明明那么坏,她却还要帮她。

凝视她的眸底藏起原有的凛光,男人的眉宇慢慢温软下来,“怎么说也是挂名婶婶,她是小辈,你做些事我不反对。”

他从不去同情那些咎由自取的人,即便因为他的命令,使得她被于丝嫄算计,但离开凌家后她仍有千万种选择。人总抱怨命运,却忘记了很多时候造成这种命运的恰恰是自己。

“其实我们应该对她好点。”

“哦?”他轻轻挑起一侧长眉。

“因为没有她这个坏心小三,我又怎么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公!”她勾住他手臂,整个人贴了上去,健康的浅麦色脸庞洋溢着灿烂笑容。那笑性感又可爱,明媚的如同开在骄阳下的花儿。

他定定看着她顾盼间的妩媚,趁着她仰头看自己的瞬间,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人来人往的医院走廊上,小护士和病患家属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大部分视线当然都是冲着清隽如玉的凌泰而去。

他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促狭的眯眼,“这句话说的好,奖励你的,不喜欢?”

被调戏的某人心花齐齐开,哪里会说不喜欢。这么甜美得一刻,她突然想起他们搁浅的蜜月,

“老公,我们什么时候去度蜜月?你上次不是说西双版纳可以考虑一下?我想去密林宿营……”

“……”凌泰收声。看来,他真的有必要去进修一下武术了……

【求而不得】

临近十月底,一个月前凌氏的易主风波似乎已逐渐淡去,然而凌氏的高层职员们发现他们的新总裁近来越来越多的在例会上神游。

职员们没有参加投票大会,几乎无人知道九月底那场百转千回的变故。在他们眼里,如今坐在这个高位的人,凭借他的能力夺下了主控权。原本的凌总是否触犯法律他们已不关心,重要的是,谁能成为这个新任凌总面前的红人与心腹。

为求表现,各部门一时间风起云涌,可所有竞争到了凌洛安面前,却成了一池静默的死水。

年轻、出色外表、极好的女人缘、非凡的身价背景,他们想像不出还有何事能令他如此魂不守舍。那张出众贵气的俊容,始终弥散着散不开的阴霾与戾气。周遭都仿佛弥漫着一股厌世般的情绪。

三十层的高度,如此看去与未得到前没有分毫差别,但他已完全失了那种心境。

钱与权力,当得到之后,却发现没有丝毫满足感。或许还是有的,只是去的太快,连抓都抓不住。

不开心,胸口那里总是空落落的。

他曾经不惜一切,甚至出卖人格、亲情、婚姻来获得这一切,可到头来他竟然不开心!

在付出巨大的代价后,发现这些并非自己最想要的,那是何等讽刺的笑话?他以前那么努力是为了什么?这所有又有什么意义!

凌于两家的联姻已经决定,婚期就在下个月。

母亲明明知道他不愿意,却装着一点都没察觉。以前是为了夺得凌氏,现在凌氏都已经拿回了,他不懂还有什么原因让她逼着自己儿子去娶一个根本不喜欢的女人!

说不出的烦躁,然后他竟又想起了她。

那天他在街上看到她了,当时他坐在等红灯的车里,她从斑马线通过。不过几米的距离,非常近,他甚至看得清她蕴在眼底的笑意。

她手里拿着刚买的冰激凌,脚步轻盈的越过马路,跳到在马路另一边等她的男人背后,很调皮去吓他。

男人露出笑意,拂开她被风吹乱的长发,为她夹去耳后。

她挖了勺冰激凌,示意他吃,却在对方低头时偷亲他脸颊。

那天,阳光弥漫,她在街的那端笑得光芒四射……

……

凌洛安撑着玻璃,慢慢低头,胸口空掉的那块地方再度传来与那日一样的锥心痛楚。

电话急促响起,来者是关慧心。

他狠狠掐断电话,随手朝办公桌一扔,拎起西服大步走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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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凌洛安第一次打她手机。

危瞳照旧挂断,继续将今天新到的画搬入画廊仓库。

凌泰这家画廊终于开了,名字起的很艺术,就一个字:瞳。

她曾经以为,画廊之于凌泰,不过是大风大浪后的回归,他并非没钱,要赖以为生,只是一种消遣模式。

这种想法,在两天前他的一副信手涂鸦后完全改变。那是为她作的素描画,简洁的线条,寥寥数笔,却勾勒出生动形貌。

诧异之后去问,才知道他大学第一年学的是美术,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转读了工商管理。危瞳想,这个原因,大约就是凌泰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