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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诚(3)+番外

作者: 斯大树/玛利尼 阅读记录

到了第二天清晨,神父又见到了那个无害的青年。这个称职的小丈夫亲昵地推着轮椅,偶尔屈身和那个呈现龙钟老态的有钱老头说话。但似乎那个老头对他的话反应并不热烈,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甚至流露出嫌厌的神色,还从轮椅下面拽出一根折叠拐杖,用力甩打在那青年身上。

青年一个趔趄跌倒在地,高瘦地身体蜷缩成婴儿在子宫里的姿势。但是只是几秒,他又快速爬起身来,满脸愧疚地向年迈的丈夫道歉。他金色的短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神父惊诧于他的丈夫竟不伸手去抚平他凌乱的头发。

之后,小丈夫看到了神父。他的脸上又换上了充满肃穆敬意的神情。他向神父走来,恭敬地亲吻神父的手背。他是多么尊敬神父啊。

神父能感到青年的嘴唇软而冰凉,泛着剖开鱼肚的湿意。等小丈夫再次抬起头直视他,神父能清楚看到他因为委屈而略泛粉红的鼻尖。这个极致脆弱的模样在禁欲二十余年的神父眼中是如此楚楚可怜。

在青年松开他的手的时候,他的指尖不经意地划过神父宽厚的掌心,就像一根细杆火柴划过一片粗硬而孤独的磷纸。神父看到青年嘴唇动了动,对方轻声说: “我是艾丹。”

之后,青年恋恋不舍地离开,仿佛他们之间已经存在某种足够坚韧的牵连。神父呆站在原地,在青年一个不经意的回头之下涨得满脸通红。神父禁不住厌恶起自己,他实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把欲念折射在这样一个纯净而无辜的年轻人身上。他向高高在上的上帝忏悔,夜晚那足足两英尺长的戒尺又将他折磨得出血。

从那以后,神父似乎总是能够偶遇到这个乖巧的小丈夫,而青年本人正如同教区里所有一样敬重着他。青年提及的自己的姓名分别是阿德里安、艾杰尔和亚历克斯。青年很愿意和神父多说说话,好像他生而寂寞,而神父是他的唯一伙伴。

只有一次,青年在只剩两人的教堂里提到他老朽的丈夫,他对神父说:“这可不是我第一次和这个年纪的男人结婚。我的第一任丈夫是我的养父,在我成年以后,他说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和我结婚。他那时已经六十五岁了,后来他死于一次中风。但他的子女们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该像中世纪女巫一样被烧死。在他死了之后,我又陆陆续续结了几次婚,都是些许诺愿意好好照顾我的老头们。”

神父的眉头拧出凝重的结,他难以想象这个年纪轻轻的男人竟然像高流动性的通货一样在一群衰败肮脏的老男人中流转。

原本以为神父会流露出轻视地青年忽然开心地扑到神父腿上,静静把脸埋在神父腿间。他像一只慵懒贪玩的小猫,在这样一个清凉的午后,随处找个人的膝头休息。

神父发出一声压抑而沉痛的呻吟,显然是被青年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触动了伤口。而那个以为自己犯错的小丈夫则又表露出让神父心疼不已的困惑和害怕。

“我得了怪病。”神父这么说,“这病使我疼痛,可疼痛却又不是它真正的症状。自从遇见你之后,上帝从未真正的宽恕我。”

这话让青年既觉得宽慰又觉得好奇。青年试探地按压神父的大腿根部,又兀自摸了摸他结实的腹部。那只手捏住神父常服的下摆,自下向上撩起,然后他的另一只手拉开里面沁着血渍的背心。细细密密的伤痕横亘在神父紧实的腹部之上,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

那个被老头占有的小丈夫的手掌灵巧地钻进神父的衣服里,紧紧搂住他的腰,紧接着,青年做了个越界的举动。他身体凑向前方,似是意图吹灭一根烛台上的蜡烛。他的嘴唇最终吻上神父腹部淌血的伤口。

这些吻使那些伤痕的痛感掺杂了甜蜜的意味。神父满头大汗,他想张开双臂拥抱这个青年。他稍稍抬起头,教堂一角雕刻着的圣母那双素日慈爱的眼睛正严峻地盯着他。

过了一会儿,青年从他的袍子底下钻出来,脸上挂着天真得近乎邪恶的笑容,他的一只手依旧抚摸着神父敏感地大腿内侧,他忽地收紧笑容,露出忧愁的神情:“神父,这些伤都是因为我吗?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愿意为我承受这样的痛苦。”

神父得到了青年的肯定,这些话将他击倒。倘若他可以在此时死去,那他尸身周围必定繁花环绕。

那只柔软的手摸到神父的凶器,青年的脑袋在神父膝头缱绻地磨蹭,用小动物般讨好的语气说道:“可我什么也给不了你,我是属于别人的。我该怎么样才能属于一个真正爱我的人?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想用那些我习得的技巧来让你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