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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与娇娇(85)

作者: 狄七宝 阅读记录

“若是问起,就说是我让做的。”

就凭着这镯子,就能看出齐叔晏对闽钰儿的偏爱程度了,闽钰儿都发了声,他们哪里还敢说什么。

只能躬身退了出去,“是。”

闽钰儿收回了手,她笔下不知不觉竟勾勒出了一朵栀子,小姑娘一愣,浓重的墨迹就顿在纸上,毁了整幅画。

闽钰儿看着画,轻轻叹了声,提笔将笔隔在了砚上,似是没打算再画了。

“娘娘今日画的什么?”枝微阖上了殿门,开开心心地蹦过来,倚在窗户边看闽钰儿画画。

闽钰儿摇头,“本来是想画竹子的,方才他们一说话,将我思绪都打乱了。”

枝微嘻嘻笑,她说:“没事的公主,殿下晚间来的时候,你给他说一声,大不了让殿下再教你一次了。”

好像从那日出宫回来开始,齐叔晏就对闽钰儿格外上了心思。不论什么时候,白日里有多忙,男人晚间总会来华仪殿,陪着闽钰儿。

闽钰儿这几日已经懒得学宫里的规矩了,不知为何,她现在就是懒得很,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精神。齐叔晏来了,陪她坐一晌,一转头,小姑娘就能撑着下巴,在椅子上睡过去。

齐叔晏便陪她下了几日的棋,见小姑娘实在是兴致廖廖,男人便叫了她去桌前,提笔教她画丹青。

闽钰儿还是很愿意学画画的。

齐叔晏念着“丹青之术,其一是掌势”,便低身下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教她如何握笔。

闽钰儿悟性不高,但好歹有齐叔晏在旁边一笔一笔教着画,渐渐也就能画些简单的出来了。

她皱着眉,说:“殿下,你不能一直抓着我的手教我画画,否则一离开了你,我就画不好了。”

“你画的好不好,倒是其次。”男人轻飘飘地说,不放手,仍是握着她,

“起势很重要,你先把这个练好。”

闽钰儿日日被齐叔晏抓着,以是练了好久的起势了,也不知道这起势到底起的是何势,怎么这么麻烦,齐叔晏教了她这些时日竟还没教好。

听到枝微的话,闽钰儿不由得撇撇嘴,“今日殿下能不能过来,都不知道。”

“当然啦,殿下这些日子,除了非走不可的时候,哪一刻不是坐在这屋子里,陪着娘娘的?”

枝微倒是兴高采烈,闽钰儿闻言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似是没有太高的兴致。

合上窗子,闽钰儿撑着手,闲看桌上的灯火积攒灯花。天气已经慢慢转凉了,往日里要时刻开着的窗子也全被关上,屋子里有股雨后的郁气,枝微担心闽钰儿闻不得这样的气味儿,每到晚上就置了带着暖意的香炉进来,驱驱屋子的寒气,并潮气。

熏香闻多了,很容易犯困。闽钰儿趴在桌上,看着手上红灿灿的镯子,隔近了看,只觉得流光溢彩,满目炫亮,看的眼睛忽然就累了起来。

齐叔晏进来的时候,小姑娘已经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这几日她用膳用的晚,都是等着齐叔晏来了一起用膳的,今日却不知怎么了,困成这副模样。

男人无奈,想到她还没有用晚膳,只得走过去,轻轻摇醒了她:“钰儿?”

闽钰儿倏地睁开眸子,她看着男人,眼睛里还是蒙蒙的睡意,却仍是勾了勾嘴角,软绵绵道:“殿下你来了?”

他扶着闽钰儿坐了起来,“用过晚膳了么?”

闽钰儿摇头。

“既是饿了,困了,就该早点用晚膳的,不必等我。”

“习惯了。”她垂着头,打了个哈欠,“我原来还有点饿的,现在已经习惯了等着殿下用膳,所以就不觉得饿了。”

她说的理所当然,仿佛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齐叔晏看着她睡意朦胧的小脸,在努力地睁开眼睛,却似心里突然被敲走了一块,难以言说的滋味涌了上来。

他说,“傻。”

闽钰儿又笑了笑。她强打起精神,陪齐叔晏用完了晚膳,待枝微收拾好了东西,屋子里只剩他二人时,闽钰儿忽然开口问:

“我听说,江憺回来了?”

自从上次钦天监里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江憺就被江太医派出去,去太阴上饶,寻找能破齐叔晏生死局的女子去了。

这么一算,也去了将近一个月,该是要回来了罢。

闽钰儿认真地问,盯着齐叔晏,又问:“他今日回来了吗?”

齐叔晏点头,“嗯,下午才到。”

“嗯。”小姑娘低下了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这么说,宫里又多了一位女子了。闽钰儿有时候会想,能够破齐叔晏生死局的女人,到底有多不寻常,才能被冥冥之中指派了这般任务。

那应该是一个很不一般的女子罢。而她闽钰儿,顶多算是一个辅佐齐叔晏,让他得到时机,寻觅良偶的推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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