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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替身吗?(63)

还有,为什么他的助理会说,岑寂的母亲因为周牧而毁了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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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观察敏锐依旧,她还没开口,他就猜到了她的疑问。

母亲因何毁了一生?

他和周牧之间的恩怨?

其实说到底,这根本是同一件事。

从很小开始,当他认知到母亲只是情妇,而自己只是私生子起,便总是觉得奇怪。

奇怪,为什么在母亲最隐秘的那个黑色小木盒的底层,放着的竟不是那个他要喊做父亲的岑建邦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他从未见过。

而母亲却会时常对着照片发呆,或是喃喃自语。有时会哭,有时却会甜蜜的微笑。

尽管在岑建邦到来的时候,母亲也会笑,可他始终觉得这两种笑容是不同的。

后来搬入岑家,在那些受尽冷言冷遇的日子里,母亲偶尔会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一遍遍轻柔而缓慢地和他说同一个故事。

那是大人的故事,一男一女,相遇相爱然而分离。

“寂,长大后,一定要和真正爱自己的人在一起。”她抚摸他的脸颊,如此说,“只有真正爱你的那个人,你才可以全心的去爱她。

如果爱上一个根本不爱你的人,只会像我这样……明知他已经结婚,明知他从一开始就不真心,明知他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是为了利用,还是心甘情愿的赔上这一生。”

他一直以为,母亲所说的他,是岑建邦。

直到后来,他母亲去世,他慢慢长大,在放学后的某天,一个男人出现在他的世界。

他有一张,和母亲盒底照片上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孔。

消瘦的脸,饱满的前额,颧骨略高,眼神犀利,神情静冷。

他看着他,问他是否要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将害死他母亲的那些人全部打垮的机会。

那时他才刚刚升上初三,在岑家,渺小的尚不及一个工作了数年的佣人。

机会?他当然要!

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男人每月会秘密将他从学校接走一次,教他一些在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

他大三那年,个人存款账户上的数字已因买卖期货而达到七位数。

虽然这时的他已经明白,当年让母亲接近岑建邦,故意诱惑成为他情妇的人就是面前这个叫做周牧的男人,但金钱与权力的欲望早已盖过了一切。

他所需要的,是站在成功的顶端。

岑家最终覆灭,在他以及站在他背后的周牧的手上分崩离析。

然而,还不够!

并非他认为不够,而是那个男人认为不够!

失去公司钱财,只是开始,接下来,每一个姓岑的人都无法逃脱。

一次次刻意安排的意外,就像幕后有个编剧在控制着每一步,然后千方百计去达成。

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是他计划里的一个棋子,于他母亲之后,他用来对付岑家的另一个棋子。他操纵着他,搞垮岑家。

当然,周牧没有料到自己的女儿会成为这个计划里第一个意外。

她深深迷恋着她父亲手中的这枚棋子,让他原本欲弃子的念头不得不中途搁置。

周牧当然明白,这也许是岑寂为了自保而采取的手段。

然而女儿喜欢的东西,他不会碰。

他只有一个要求,哪怕是做戏,他也要岑寂将这场戏做一辈子!

可是,第二个意外出现了。

这个男人,居然为了一个寡妇,公然抛弃他的女儿!数次无果的僵局后,他彻底与他决裂!

一个由他一手扶植起来的棋子,居然敢反抗?

很好。

于是,他给了他最后的警告——那场车祸。

然后,在对方依旧冥顽不灵的态度下,决定将他曾经赋予这个棋子的一切收回!

而此刻,便是最后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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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完这一切,看着对面震愕的女人,淡淡笑了。

“都听清楚了?那么现在,你来告诉我,你会因为这些,回到我身边吗?这场为了你才陷入的危机,能让你回来我这里吗!如果你能做到,才有资格说帮助;如果你不能——就滚!”

他低冷的吐出最后两个字,听来没有丝毫怒气,却平静到令人心寒。

女子搁在桌上的指尖微微有些发颤,长久对视后,她缓缓起身,微翘的粉色嘴唇动了动,“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资格说帮助。对不起,今天打扰了。”

她拿起外衣和围巾,转身。

推开咖啡厅的门,一眼便能看见对面车内的年轻男子。

瑟瑟冷风迎面而来,她手脚冰凉,下意识裹紧脖间的围巾。

这是很久之前,她买给他的围巾,时间过去这么久,却从未见他换过别条。

围巾略有些褪色,但依旧整齐平整,看得出使用的人很珍惜。

他靠在驾驶座上,正低头看手里的书。

亚麻色发丝的衬托下,他俊美的侧脸更显白皙,从鼻尖到下颚的线条接近完美。长长睫毛下的浅色眼瞳专注在书页上,并没有注意走出来的她。

那天,他和岑寂发生冲突后,被她强拉回公寓的人一脸冷然的走进浴室清洗唇角的血迹。

从他这次的怒气,她以为接下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冷战期。

可第二天清晨,她却早早被他叫醒。简单的早餐后,他驱车带她离开城区,中途经过花店时,他下车买了束雏菊。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哪里知道这个地方的。他拉着她的手,一步步上山,来到灰白色的墓碑前。

深秋的风拂动他黑色长外套的下摆,他收紧她的手,弯腰将花束搁下。

“还有两天。”他凝着墓碑上的男子年轻的脸,目光沉缓,“我一直在想,今年你到底会不会带我来这个地方。离这个日子越近,心情越焦躁不安。我很明白,他在你心里的位置我永远都没法取代。

这么多年,哪怕我们一起生活,你也从未带我来看过他。所以我告诉自己,如果今年你带我来了,至少可以说明我对你而言是重要的。

昨天看见他送你回来,我以为你们一起来了这里……你说的对,在感情方面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幼稚。总是患得患失,总是害怕失去,总是怕有一天醒过来,你对我说,要和我分开……”

“纪亚……”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越是这样,你的压力就会越大,爱不是强迫的,也不可能要求公平。但有时候,就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他漂亮的眉心紧皱,“……岑亚然,他一定做的比我好,比我更大度,更宽容,更温柔,绝对不会像我这样,像个不成熟的孩子,总是让你为难。今天决定带你来这里时,我想过,自己是否真的适合你,是不是应该分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心头一痛,拉住他的手臂。

他回头凝视她,眸底凝聚了太多化不开的深情和痛楚,“可是不行!只要一想到要放开你,我整个人痛的都没办法呼吸!又恩,如果失去你,我真的会活不下去!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我想了一整晚,我还是不能放开你!明知自己这种幼稚的占有欲会让你感到疲倦,明知继续下去会让你生厌,我还是做不到!对不起!”

“傻瓜!”她触上他脸颊,终于踮脚搂住他脖子,将他紧拥,“谁说我会生厌疲倦!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人,全心爱我,无私爱我……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

我只是太在乎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怕年龄的差距让我们没法走到最后!是我不好,我早就该对你说了,纪亚,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一起的未来,结婚,生子,然后很幸福的度过这一生。”

她感觉腰上的手臂顿时收紧,他将她箍在怀中,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体内。

“你说的!在岑亚然面前说的,不可以骗我!”他的声音带着倔强的颤抖,将呼吸埋入她颈窝,很久都没有放开她。

当她因为缺氧而下意识挣动时,却被他圈的更紧。

“再等一下,一下就好……”耳旁的声音有些涩,似乎带着鼻音,她感觉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滑过她脖子。

她知道他不想让她看见,于是听话的待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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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抱着她在墓地的寒风里站了许久。

她没事。

穿着单薄的他却感冒了。

回家的路上,他始终不苟言笑看着车前方。因为流泪感觉难堪却又不想被她觉察的模样让她觉得异常可爱。

感冒的第三天,不肯吃药的某人终于成功发烧。

当他一脸坦然的卷着被子以八爪鱼姿势缠住她,让她别去上班时,她突然又有了当“又恩姐”的错觉。

只是如今这个比她高比她壮的病号,会在吃完药后以冷为名,用虚弱姿态将她哄骗上床,再变身饿狼翻身而上,将她吃掉。

……

她不会想到,就在他们这样甜蜜开心的同时,有一个人,却在寂寞的地狱,独自挣扎。

为了她才陷入的危机?

她以为一次抵一次,如果这次能帮助他,之后便不再相欠。

可结果,造成他危机的起初却是她自己!

岑寂说的对,如果她没有办法回到他身边,就没必要说帮助!他要的,她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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