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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娘子浑身是戏(55)

闵冉握着茶杯沉思一瞬后说道:“你到时就充作我舅家的表亲,见到他们无需理会,尤其是离闵二郎远一些。”

裴行韫见闵冉如临大敌,将自己家人视作洪水猛兽,心里也禁不住泛起阵阵悲哀,她目光柔和至极的看着他,一一应了下来。

闵冉脸上重新浮上了笑容,放下茶杯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幸好有你啊,没有娇娇这般的解语花陪伴在身旁,我岂不得被气死?”

裴行韫没好气的抽回手,才感动了一下,他又变回了那个混不吝。

“你有字吗,要不我给你取个小字?”闵冉也不用裴行韫回答,自己自问自答起来,“娇娇怎么样?不行,娇娇这个太过稀松寻常,白梦怎么样?白日里也会入我梦来。”

裴行韫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指着蜷缩在一旁呼呼大睡的白练说道:“你这是要让我与它做姐妹么?”

闵冉挠挠头,干笑道:“也是,重来重来。”

“叫我阿韫吧。”裴行韫打断了他,以他的不学无术,不知他会取出什么啼笑皆非的字来。

“阿韵?这个好,韵致天成,余韵袅袅。”闵冉摇头晃脑在那里念个不停,裴行韫好笑的说道:“不是那个韵,是韫椟的韫。”

“韫椟?”闵冉眼神一亮,“你还识字?”

“识得几个。”裴行韫垂下眼睑认真的煮茶,女子读书识字的少,也只有富贵人家的才能读一些书。

她正思索着怎么解释,闵冉已经抚掌大笑,“我的阿韫就是与众不同!”

他唤人拿了笔墨进来,将她拉到高案前,“人说红袖添香,真是太好了,以后你来替我写那些臭不可闻的公文!”

裴行韫瞪大眼,红袖添香还有这般意思?他这是拿自己当书童使唤呢。

闵冉磨好墨,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在他名字旁并排写下了阿韫两个小字。写完他侧头问道:“你瞧我们的名字放在一起,是不是特别般配?”

他的字一笔一划如刀锋刻就,金戈铁马气息扑面而来,可直接挂在门楣上辟邪。裴行韫眼底含笑,“大都督的字如其人,看着就令人心生佩服。”

闵冉嘴角上扬,得意的说道:“郑先生他们也这么说,阿韫的眼光真是不错。以后你唤我阿冉吧,别叫我大都督,听起来生份。”

才说完他又立马改口,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不对,你是我舅家的表亲,你得唤我一声闵哥哥才对,来,好妹妹,唤我一声哥哥来听。”

裴行韫斜了他一眼不搭理他,闵冉放下笔不依不饶,直缠着她硬要她叫哥哥,最后无法她只得叫了一声:“闵哥哥。”

“哎。”闵冉听得是心花怒放,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深情款款,“哥哥给你买花戴。”

裴行韫打定主意,下次去了他院子,一定要将他那些话本全部拿出去烧掉。

闵家人到江州时已近新年,闵冉挑了许久,才将他们安排住在了离自己与裴行韫院子最远的偏院。

这日天气阴沉,寒风呼啸,估摸着又要下雪。闵冉不肯让裴行韫跟着去受寒,只让她府里等着,待他们到时见见就成。她见拗不过他,也就作罢没有坚持。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空中已经断断续续飘散着细雪,裴行韫等在前厅,探着头直往外瞧。不过十里地,他一大早就出了门,怎么这时候还没到?

闵冉可是骑着马前去的,这般寒冷的天气,哪怕他常年行军打仗,可人都是肉身凡胎,身子骨又不是铁打的,年轻时倒还好,就怕老了会落一身病痛。

“娘子,大都督到了。”青山顶着一身寒气进了屋,裴行韫心中微松,急步迎了出去,“外面这么冷,你们可还好?”

青山撇了撇嘴,闷闷的说道:“娘子去看看便知道了。”

裴行韫看了他一眼,心下担忧脚下不停,到了大门口一瞧直傻了眼。不止是她,同等在门口迎接,见多识广的郑顾两位先生也一脸呆滞。

闵冉骑着马面无表情在前,身后跟着一长串快散了架又脏污不堪的马车骡车驴车,看起来像是大将军打了胜仗归朝,身后跟着战败了的战俘。

“冷不冷,怎么没有拿手炉?”闵冉翻身下马,握了握裴行韫的手,见她手还算暖和,才回头对青河吩咐道:“让他们就在门口下车,这些子脏污破烂不要进到府里来,直接劈了烧掉。”

青河领命,招呼着小厮婆子上前,不多时最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车里先下来的是闵父闵齐山,他脸色阴沉不苟言笑,脸皮耷拉下来松松垂在嘴角,像是发面皮一下失了水份支撑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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