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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之初(42)+番外

听完周太医的禀告,得知初初没有让他诊治,皇帝的眉毛皱起来。

“行宫的李医娘是前齐李云山李太医的女儿,家学渊源,有她给盛姑娘调养,再妥当不过。”

皇帝没有说什么,示意他退下。

周太医走后,皇帝唤和梨子,“去请她过来。”

不用说名字,和梨子自知道是谁,刚转过身走了没几步,却听皇帝又道,“算了,”和梨子站住,皇帝的声音轻,他只疑自己是听错了,但展眼间皇帝已又重新低头批阅起奏章,和梨子哪里敢再问,轻手轻脚得回到原地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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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夏末,入夜便带了些凉意。

月光如纱一样透过六角隔窗,淡淡地照在竹榻上的少女身上,睡梦中她的脸很平静。

初初在做梦。梦境中自己站在云气蔼蔼的一处所在,这地方仙气朦胧,让人忘记人间烦忧。几株海棠从云海中伸出,洁白的花朵开在枝上,让人忍不住伸手触摸。

初初看着一朵花儿,蓦然间那海棠竟然从枝头跌落,直落到自己胸前,花瓣上的露水也跟着花朵一同跌落,眼见着就要滴到她薄纱衣裙的前襟上。

“咯吱”一声声响,初初醒了。

有人从身后抱住她,她吓的心口一缩,冰凉的感觉好像梦中带着露水的海棠花真的跌到胸口处似的,紧接着火烫的唇贴到她的耳边,“别怕,是我。”

怀里的身子有一瞬间的软落,紧接着就僵硬起来。

“不!”前襟已经被打开,他的手伸进去。

“不!不要!”强烈的紧张和排斥感,让她激烈得挣扎,身子不可抑制地发颤。

回答她的是皇帝一手别过她的下巴,深深地吻进来。

初初想吐,可是他堵了她满嘴,两人的唾液不断交换,皇帝不爱熏香,体味也不重,但他强势的风格总是让自己的气息充塞到两人间的全部,初初不能呼吸,也不想呼吸,头脑里晕眩得整个人像是在不断地打圈,愤怒和无力,这两股相悖的情绪并行,一直到喉头、心底、再蔓延到每一根手指尖。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要这样子来对她!

深深地咬住皇帝的嘴唇,直到血腥味遍布在两人交织的吮吻中,燕赜一手托住初初的头,一手握着她柔软的乳|房,安抚一样的爱抚着,女孩终于松开他的唇瓣,“你走,”被放倒在床榻上,她轻颤着命令,衣襟被彻底松开,抚摸过她全身的手急切火烫的让人害怕,一时间,竟又让她有了那天晚上四只大手在身上游移掐玩的错觉。

“不!你走开,滚开!”羞耻、肮脏、对男人和自己的厌恶,初初抓起身侧的枕头,猛烈得向着身上的皇帝挥打,她手脚并用,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最后燕赜抓住她的手,将她背过身压伏在竹榻上。

时光一点一点得静下来,两个人剧烈的喘息一点一点平复,月光淡淡地透过六角隔窗照进来,初初清瘦的脊背上,那一道脆弱的凹痕。

燕赜从她的脖颈处,顺着那道凹痕一点点往下吻,舌头刷过敏感娇嫩的肌肤,感觉她的瑟缩和轻颤。

淡淡道,“你本来就是朕的,让我到哪里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28章 两全(新)

——————————————云南边境起烽烟,自古忠义难两全—————————————

把怀里的身子再次翻过,燕赜将头埋进她丰盈的秀发里,流连着道,“初儿,朕的小溪……”

“不要这样叫我。”

燕赜置若罔闻。

完全没有防备,初初猛得将他推开,“啪”的一个巴掌甩到皇帝脸上。燕赜愣了,钳住她的手腕,“你竟然敢……”初初啐道,“猪,只会强迫女人的猪!”

燕赜脸色铁青,火热的情长化作愤怒,寻常男子被这样子对待怕也是不能忍受的,何况他是一贯高高在上的帝王。

“啊!”被甩出去跌趴到地上,初初觉到一边胳膊传来一阵剧痛,是脱臼了。

“不知好歹的贱婢,”皇帝咬牙道。

初初回过头,用未受伤的胳膊捂着另一只,“若你不是皇上,我何须忍你至厮!”

黑暗中皇帝的脸变了又变,月光冷淡,斗室内气氛压抑得吓人,和梨子守在门外面,心跳得几乎都要从嘴里蹦出来。过了一会,听到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皇帝走了出来,他急忙跟上。

第二天,阳光明媚,这一处不起眼的宫殿庑房在晨光中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医娘给初初接上手臂,少女的脖子上有几处吻痕,额头上有淤青的痕迹,她没有多问。

用完早膳,斗室内左右无人,李医娘状作无他道,“昨日出去,在仪门那里碰到一位姓沈的将官,托我带一封书信给姑娘。”

初初平静的脸刹时间有些苍白,只不做声。这位行宫里偶遇的李医娘因着她是女子,又精通医术,被皇帝吩咐随行到大元宫,昨天听见她和周太医的答话,大致明白了她的来历,但萍水相逢,她又与周太医有旧,是不是值得相信?又凭什么会帮自己?

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李医娘的眼睛平静、不做作,隐隐还有一丝狡黠,初初把心一横,即便是谁布置的阴谋,她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不若一赌。

看着她道,“从前有一位邱太医,皇上让他专门给我看诊,我求他帮我离开,后来事败,他已被赐死。”又道,“皇上最恨别人与他作伪,若是让他知晓你帮着我私递信息,定不会饶你。”

李医娘道,“这么说来,皇上对你也是颇有情意。在行宫时你晕倒过去,他的样子很有些紧张,看得出不是装的——呵,他和那姓沈的官儿那时候在打架,巴巴的就跑来了。”

初初不知道还有此节,没有做声。

“你不愿意是么?”李医娘看着她。

“为什么?”李医娘接着问,“皇上年少英俊,对你又有情意,我知道你家的遭遇——可太宗的丽妃就是前齐的公主,他们还生了赵王,连亡国之恨都敌不过皇权,你家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若你安顺,老老实实地奉承着他,我看说不定也能封个妃子。”

初初孤独惯了,心里的事连穗穗这样的交情不错的人都没有说过,这李医娘说起来倒是娓娓道来,态度自然,仿佛她本就是她多年相知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一般,很奇怪,却不令人感到厌烦。初初问,“你很容易就能和人这样子讲话吗?”

李医娘圆圆的脸笑开,初初发现,这名四十多岁的妇人虽不漂亮,也不再年轻,但这样一笑,却给人一种豁达明亮的感觉。她不再说话,上前从衣襟里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初初,“女人不易,有坚持的女子更难。不是吗,盛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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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大臣们在四平八稳得议事。突然,一个侍卫从宫门匆匆得小跑着进来,走到宝座前跪下,双手举高,“启禀陛下,云南八百里加急!”

一般的急奏不过三百里加急,遇到非要即刻禀圣处理的五百里,八百里加急——方才正在说话的一个官员合上奏折,退到一边。

和梨子忙走下月台,将拂尘拢到肩膀上,奔忙中伤腿瘸的更加厉害了。

“陛下,”他往上看一眼。

“念!”

“是,”和梨子忙正色站好,面向百官,“吾皇万岁圣启,八月三十一日,大理国王令大暴病而亡,奸妃与其逆子勾结大理国左、右镇国将军,于当夜发生政变,太子忽蚩被斩,我……朝特使柳如辉、申力行被杀……崔其道等三人逃出……”

朝堂上鸦雀无声。

在听到特使柳如辉、申力行被杀时,皇帝“咄”得站起身,面色凝沉,和梨子念完,谢苍第一个出列拜倒,“皇上,大理国内讧,伤害我朝来使,臣请即刻对大理出兵。”

这消息是八百里加急当朝传到,谢苍之前也没有收到线报,大理内讧本是他自己的事,但令大的宠妃幼子先试图行刺皇帝借刀杀人,现在发动政变竟然将大周的使臣都杀害,作为兵部尚书,他的这一奏请恰如其分,掷地有声。

“不是说令大已处死了奸妃?”礼部尚书疑问。

谢苍睨了他一眼,“定是他刻意隐瞒,留了奸妃一条性命。”

礼部尚书不说话了,邵秉烈站起来道,“皇上,大理本是我朝友邦,现令大国王已死、太子忽蚩被杀,我朝使臣被杀。臣以为,谢尚书所奏有理,臣请其一:即刻诏令大理对使节被杀事件做出解释,并交出凶手,同时调集岭南道、广西道军队,向边境重镇增派兵力,以示威压。”

邵秉烈的建议就更加周全、详细,皇帝道,“朕同意邵相的话,兵部即刻拟定调兵方案,礼部与鸿胪寺拿出质询函,朕今日就要看。”

和梨子拂尘一摆,“退朝!”

文武百官跪拜恭送皇帝。

第二日,又一封加急信传到大元宫,信中说明了柳如辉等人被杀经过,原是政变事发突然,夺权的宠妃和幼子并没有想杀害来使,但彼时柳如辉等几人正与忽蚩在王宫讨论老王安葬、新王就任事宜,叛军杀进来时,柳如辉挺身而出责骂政变的小王子,拒绝了其请求来使回朝奏请大周皇帝承认其王位的要求。小王子命手下兵将将几人绑缚,混乱中柳如辉、申力行被杀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