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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还没驾崩(18)

虽然是清晨,但张平还是跑出了一头汗水。

他将糖葫芦交在德庄手里,忍无可忍的问:“时辰已过,摄政王是否可以走了?”

“可以啊。”

不知是冷还是怎么回事,诸鹤又命王府的家仆给他取了件披风出来披上。

新披风不比狐裘厚,但脖颈处有一圈纯白色的皮毛,衬得他眼角那滴泪痣越发勾人。

诸鹤随意拽了拽披风的带子,连个眼神都没留给晏榕和邬玉,麻利的上了车,开口道:“吩咐下去,出发。”

托宣传到位的福,这一日燕都从一品大臣到流浪汉,没人不知道摄政王的车架要经过主街,浩浩荡荡的往南疆去。

然而一路走来,摄政王府的车队环整个燕都一周,也没找到一个前来欢送的老百姓。

不仅如此,燕都街上家家关门闭户,活像是阎王要出巡,露了头就要被带走。

诸鹤:“……”

鹤鹤真的难过极了。

心灰意冷的诸鹤悲伤的咬掉了最后一颗糖葫芦,哀愁的对陪侍在旁的德庄道:“小德子,你跟本王照实说,小太子出巡的时候燕都也这样吗?”

德庄:“……”

德庄害怕的看看诸鹤。

诸鹤道:“本王承诺不削人棍。”

德庄默默道:“太子出巡……能好一点。”

诸鹤:“怎么个好法?”

德庄声音更细:“看太子的人……多一点。”

诸鹤:“多多少?”

德庄:“大……大街上站不下。”

诸鹤:“……”

诸鹤沧桑的将木签一掰两段:“德庄,本王容貌如何?”

德庄试探:“王爷……容颜绝世,乃民间广传。”

诸鹤道:“那本王与太子孰……”

算了。

哪怕要了鹤鹤的命,鹤鹤也不做受。

更不可能像小太子那样温文尔雅,佳名天下。

还是就这么凶神恶煞着吧。

凶神恶煞挺好的。

嗯。

挺好的,还不堵车。

诸鹤向来拥有绝好的心态调整方法,很快就自己说服了自己,并且拆开了两包零嘴,边掀开珠帘看风景,边逗德庄玩。

很快车队便到了燕都郊外,正要继续前行,第一辆车却猛地停了下来。

头车一停,后面的自然也跟着得停。

德庄下车去看情况,随即对诸鹤道:“王爷,是璇玑阁的人。”

诸鹤茫然:“干什么的?”

德庄小心翼翼的斟酌了一番用词,才走进诸鹤身边:“摄政王,璇玑阁正是相先生被关押之前所负责的占算之所,那人说相先生有一份信要给您。”

“信?”

诸鹤才刚用五千字大作文折腾完小太子,闻言不由警惕,“相先生……”

德庄道:“您之前在宫内问过的,那位被关起来的大师。”

诸鹤:“……”

说实话,他一只妖,实在跟佛不同路,也没打交道的想法。

因此诸鹤想了一秒钟,决定让德庄将人打发走。

谁想到那人固执的厉害,挡在车架前,非得让诸鹤收下信才离开。

一车一人对峙半天,诸鹤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从他身上碾过去,只得让德庄去接了信。

车帘掀开的时候。

诸鹤顺便向外看了一眼,那车旁的僧人一身纯白色袍衣,五官周正俊隽,眉目间一片清和。

两人视线相撞。

僧人双手合十,朝诸鹤行了个佛礼。

诸鹤:“……”

诸鹤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立马把帘子给合上了。

第11章

世界上所有的妖大概都怕念经的秃子。

车队又向前行进了好久。

诸鹤都磕完了一包蟹黄瓜子,才诈尸似的一扭脖子:“小德子,你见过相秃子长什么样吗?”

德庄沏茶的手微微颤抖,摇摇头小声道:“未曾。据说相先生从不见外人。”

诸鹤哼了一声:“估计长得太丑,见不得人。”

德庄:“……”

好在德庄已经逐渐习惯了诸鹤的不做人,窒息之中还能想起没做完的事。

他从袖中拿出信封:“王爷,相先生给的这封信……”

“哦,差点忘了。”

诸鹤从德庄手里把信拿了过去。

信封是素色的,看上去挺简朴,只有上面带着的云锦纹路昭示了这是宫中制品。离得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幽幽的檀香。

诸鹤粗犷的两把撕开了封口,将里面的信纸拨拉出来,翻了个面儿,随口对德庄道:“诶,你会玩东西南北吗?”

德庄:“……”

德庄麻木的又摇了摇头。

诸鹤只能亲自上手叠了起来。

虽然信纸不是规规矩矩的正方形,但诸鹤在吃喝玩乐方面一向有惊人的天赋和耐心。

于是很快,一个东西南北的折纸就在诸鹤手中活灵活现的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