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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还没驾崩(32)

然而黄金车辇停下。

沈慕之似乎犹豫了几秒,转身向诸鹤道:“摄政王……是否赏脸微臣家坐坐?”

诸鹤:“?”

这难道不是打炮前的必备用语?

可是鹤鹤又不喜欢男的,去了岂不是要干瞪眼。

诸鹤在心里纠结。

沈慕之又道:“若是摄政王喜酒,微臣家中有几十年的桂花酿,愿献予摄政王品尝。”

诸鹤:“!”

诸鹤一秒心动。

此去南疆,除了牛乳茶之外,诸鹤发现最对胃口的玩意儿就是酒。

这个世界的酒不像诸鹤以前在的那样成分复杂,多半都是纯酿,入口悠长之余还带回甘,身子也能暖的热腾腾的。

诸鹤也算喝遍不少酒,但暂时还没尝过桂花酿。

他随着沈慕之进了家门。

从五品的宅邸距离摄政王府可以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加上沈慕之估计也没什么钱,身边只有一个书童可供使唤。

诸鹤每天都过得纸醉金迷,鲜少来这种朴素的地方,进门就道:“美人儿,你这也太寒酸了。改明儿本王给你派几个下人过来,还有这房子……”

沈慕之一身青衫,衣玦随着夜风扬起一角,带着诸鹤进了院中唯一的门厅,拉开椅子。

诸鹤:“……”

脆弱的竹椅仿佛不堪一击,诸鹤都不敢摇晃两下。

为了一口桂花酿,鹤鹤真的付出太多。

很快,沈慕之携着一小坛酒去而复返。

那坛子十分精巧,颈细肚圆,纹路粗糙,像是已经埋了有些年头。

“这酒本是微臣高中之时家乡父老送的,但那段时间几乎都宿在宫中,这坛酒便一直到了现在。”

沈慕之将酒坛的封口打开,顷刻间一阵酒香便飘了出来。

他取过一只酒盏:“摄政王请。”

酒液是淡淡的暗金色,一层薄薄的干桂花浮在表面,看上去颜值很高。

人鹤殊途,诸鹤从不担心别人给他下毒,因此豪迈举杯,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就是略甜了几分,感觉有些娘们唧唧的。

诸鹤砸吧砸吧嘴,将酒杯放回去:“不错。”

沈慕之便又斟了一杯,幽幽的目光打量了面前人一番,语气沉稳道:“此酒性烈,摄政王还是不要多喝。”

诸鹤又干了一杯。

一连三杯下肚,诸鹤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沈慕之将酒杯推到诸鹤面前:“摄政王可还要再品?”

诸鹤微微晃了下神,像有几分不太清明,半晌才抬起手,却好半天都没接到酒杯。

沈慕之便扶住诸鹤的手,将酒盏放进了他手中。

诸鹤的神情难得迟疑,他坐在竹椅上,想了想:“本王似乎有些醉了……”

沈慕之问:“是么?”

诸鹤狭长的眼尾倏地一扬,将酒一口闷了:“胡、胡说!本王千杯不醉!酒量天下第一!”

沈慕之:“……”

他面色凝郁,伸手准备将诸鹤手中的酒盏取回来。

争夺过程中难免皮肤碰触,此刻正值秋老虎肆意横行,诸鹤指尖却凉得不似活人。

沈慕之皱了下眉,将酒杯放回桌上,开口问道:“先帝遗诏,摄政王藏在何处?”

酒意渐渐从摄政王的眼睛里显了出来,往日那肆意妄为,毫不留情的眼底现下一片带着潮气的湿意,显得温顺又无害。

沈慕之又问了一遍:“先帝遗诏,在何处?”

诸鹤弯唇笑了起来。

他一笑,眼角的泪痣就像是跳起舞来,晃得人移不开视线。

没有得到回答。

沈慕之重新换了个问题:“先帝留下的另一半虎符在哪?”

屋内的烛光并没有摄政王府那般堂皇明亮。

诸鹤乖乖的坐在椅子上,既没有手脚乱动,也没有向平时那么张扬跋扈。

嘴角翘起一点弧度,他像是还有些馋酒,殷红的舌尖轻快的舔了一下唇际,抬起眼道:“桂花酿。”

沈慕之:“……”

沈慕之微微俯身,和诸鹤视线齐平:“摄政王不是很喜爱太子么?为了太子殿下,摄政王也不愿说出虎符在哪么?”

诸鹤眨眨眼,漂亮动人的眼睛看着沈慕之,半晌没答话。

良久。

沈慕之喉结上下滚了滚,猛地起身:“摄政王醉了,我叫候在外面的——”

身后的竹椅被潦草的推翻在地,摔出一阵嘎吱作响。

沈慕之愣了下,赶忙回头去看,却见诸鹤扶着桌边起身,像是站不稳似的晃了几下,接着控制不住身形般朝前扑了过来。

他下意识伸手,便将直直冲过来的人接了个满怀。

怀中的摄政王像是已经醉得狠了,双手无力的扶着人摸了个乱七八糟,终于勉强找到一个舒服些的位置,轻声道:“本王……不喜欢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