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
晏榕突然无比迫切的想要彻底扒开这个人,看看他的心究竟黑成了什么样子。
这份冲动几乎是没有由来的形成,顷刻间席卷了晏榕的脑海,埋下了难以根除的地基。
他咬紧了牙,竭力将声音放缓放柔:“皇叔,孤不需要……通房。”
“哎,怎么就不需要呢?”
诸鹤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磕起了喀颜尔剥的小核桃,“你刚及冠,皇叔知道你害羞。但男人那玩意儿得时不时用用,要不你看看你都不会用。说出去岂不是丢皇家的脸?”
晏榕:“……”
诸鹤将一颗小核桃往嘴里一丢:“王府中刚好有几位朝中大臣和周边小国送来的佳人,一会儿给你挑挑。阿榕,本王也不指望你夜御数人,但总不能逃避……”
晏榕面色看上去要红透了,忍无可忍道:“皇叔慎言!”
“啧。”
诸鹤皱了下眉,“难不成太子殿下想皇叔亲自教你成人之礼?乖啊,你第一次,再等等,皇叔怕弄疼了你。”
晏榕:“……”
晏榕简直被气笑了,没忍住回顶了句:“既然早晚要来,那还是留给皇叔来吧!孤倒也想知道摄政王如何教孤行这成人之礼!”
诸鹤:“……”
凎!这小兔崽子!
分明是欺负鹤鹤笔直笔直,对着他硬不起来!
诸鹤气得挑眉瞪了晏榕一眼,连胸膛都剧烈起伏了好几下,冷笑一声:“好啊,那太子殿下且等着本王。”
就在这短暂的几秒。
晏榕发现,自己似乎极为难得的觅到了一丝面前这位摄政王真实的思绪。从如此激动的情感来看——也许,他真的心悦自己。
这是已经试探过数次的结果。
或许谋士说得有理,这份心悦,更应当加以利用。
站在诸鹤身后的喀颜尔帮他遮住了肩头下滑的衣衫拉了回来,遮住大大敞开的胸口。
他双手动作舒缓的揉动着诸鹤的后颈,柔声道:“太子年纪尚浅,摄政王莫要生气。夜深了,不如先让太子殿下回去,改日再议也好。”
摄政王残暴,身边甚少有亲近的下人,以前的贴身侍卫不是被投了湖,就是被沉了井。
安安分分尚且如此,更不用敢开口对摄政王提建议的多话之人。
这侍女说到底也是为自己着想。
晏榕担心诸鹤再动手杀人,正想开口想个法子劝上两句。
却见面前的摄政王已经懒散的从自己身上挪开了视线,下令道,“德庄,送太子回宫。”
晏榕:“……”
晏榕今日第二次看了跟在诸鹤身后的那名侍女一眼,除了面容不错几分,并没有瞧出什么不同。
候在外室的德庄从屏风后绕了进来:“太子殿下,请。”
晏榕不便再留,随德庄向外走了几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转过身,露出一抹君子端方的笑意:“险些忘了,皇宫后山上的木槿开得正盛。今日前来,本是想邀皇叔与孤一同登山赏景,不知皇叔是否有意?”
诸鹤:“……”
古人果真是没什么消遣娱乐项目,除了白天登山就是晚上登山,反正都是爬山。
还是没有缆车纯爬山。
诸鹤绝望的阖了阖眼睛,想起上一次爬山的经历,并因此想到了楼苍,随口道:“本王送你的玉牌怎么没见你佩?”
晏榕道:“出门匆忙,忘记了,以后定日日戴着。”
诸鹤心道你还给本王最好,说不出口,只能不太爽快道:“行了。退下吧,赏景的事本王再想想,睡醒再说。”
晏榕温柔道:“那孤明日来等皇叔。祝皇叔好梦。”
诸鹤不仅没有好梦,还梦到自己变回了幼崽期的本体。
一只弱小无助的嫩黄小绒毛团,纤细无比的两只小爪尽力向前拼命奔跑,不幸脚下不知为何一滑,在桌上滚了几滚,滚进了一个温热的掌心里。
小小的绒毛团被逃无可逃的包在掌心之中。
而掌心的主人语气低沉。
“皇叔,孤又抓到你了。”
诸鹤:“?”
诸鹤:“!”
诸鹤吓得一个猛子就从床上扎了起来,心惊胆战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胳膊腿儿,然后长长舒了一口气:“德庄?德庄!给本王端杯水来。”
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但没有大小朝的日子,诸鹤向来从不早起。
德庄很快端着水走了进来,低声道:“摄政王,太子殿下已经在前厅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诸鹤登时想起梦里自己的惨状,气愤道:“让他等着,等到天荒地老!”
德庄:“……”
德庄声音很轻:“王爷,您不是最喜欢皇宫后山那片木槿了?每年都要去看。九月末是最后的花期了,正是好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