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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还没驾崩(73)

而一并前来祈福的百姓则起得更早,为了瞻仰圣颜,也为了蹭得喜气,一般情况下,不到寅时,燕都和周围城镇的百姓们便会来到岳山下。

虽然摄政王暴虐的名声已经在整个大历传遍,但这种吉庆的日子一般都不会见血。

再加上这风俗着实源远流长,因此虽然许多人知道,或许前来祈福的人除了美名天下的太子晏榕,还会加上个不受大家喜欢的诸鹤之后,岳山依旧人山人海。

托楼将军的福,最不被期待的摄政王还是准时赶上了这场祭祀,并且在扶着楼苍的手刚下马的时候便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小告状精——太子殿下。

呵!

告状精显然准备的比摄政王要充足许多,既没有诸鹤两只眼眶上浓浓的黑眼圈,也没有诸鹤身上狐裘加厚氅的装扮。

一身浅金与白色相交织的太子正服,衣底绣着浅紫色的纹饰,龙凤瑞兽显得庄严而隆重。

而太

子殿下本人一片风气清朗的君子模样,出色的五官配上温和的笑意,成功的吸引了在祭祀场外大批的少女目光。

晏榕的目光在诸鹤下马时与楼苍交握的手上停了片刻,唇瓣微扬:“时辰已至,皇叔来的正好,我们可以出发了。”

诸鹤:“……”

礼官敲响了辰时的钟鼓。

诸鹤看了眼面前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又感受了下自己脑袋顶上冠冕的重量和衣袍在地上划过的声音,顿觉心中透凉,连笑都挤不出来了。

鹤鹤明明可以飞,可这些人却非要鹤鹤用脚走!

这些人就是想要害鹤鹤!

祭祀之礼,太子与摄政王本应并肩而行。

大抵是见诸鹤良久没动,晏榕也停了脚步。

他望向诸鹤,轻声道:“最初的这段路百姓们都在看,孤不好背皇叔上去。”

晏榕顿了片刻,从袍袖中伸出了一只手,“若是皇叔觉得辛苦,不妨扶孤的手借力,可以轻松一些。”

诸鹤:“……”

呸!小告状精!

要不是你告状本王也不必亲自被楼苍弄到这里来!

诸鹤在心里骂了晏榕一百句。

然后下一秒就搭上了晏榕的手。

他将自己的大半重量都毫不客气的靠了过去,虚情假意的对小太子道:“没想到子央如此为皇叔着想,仔细一想,距你江北之行也过了几月,唉,这段日子,皇叔真是非常想念子央。”

左手和手臂上的重量对晏榕来说并不是太重,至少没有到达难以忍受,可能是因为身体的主人本身就十分单薄的关系。

而几乎是同时。

晏榕发现,在自己离开燕都之前,还曾因为诸鹤这种状似撩拨和引诱的话而面红,可如今……却不知是许久没听到,又或者因为听习惯了。

他竟不再觉得这话无耻,而是发现这句话就像是一片掠过的羽毛,擦过皮肤,带起一阵难以言说的痒。

就像是……想让这个人,说更多。

一直说。

山路总是崎岖,虽然在祭祀之前已经特意安排宫人修缮过数次,但走起来依旧显得艰难。

晏榕曾经也觉得这段路难走,可江北之行后,却早已不再这样认为——这世上大善大义皆难,难在实践,是他曾经一叶障目。

遭安静,他的脚步极稳,因此便越能听出身旁的摄政王越来越不平顺的呼吸声。

先是小口小口的吸气,接着大口大口,接着微微张开嘴,那艳红的唇张开又合上,似乎显得有些委屈。

刚才那片羽毛所带起的痒没有丝毫被抚平的意思,反而越发汹涌。

晏榕的五指不着痕迹的紧紧扣住了诸鹤的手骨,过了许久,才柔声回道:“在江北的日子,孤也很想念……皇叔。”

诸鹤:“……”

诸鹤早忘了几十个台阶之前自己说了些啥,他喘了一口气,正要扶扶脑袋顶上的冠冕,另一只手却已经率先帮他将冠冕扶正了。

晏榕朝他看过来:“若是皇叔乏了,我们可以歇息一下。”

诸鹤双眼无神的朝山顶看了一眼。

好在这山不算太高,两人已经走了大半,隐隐约约能见一个山顶的轮廓。

诸鹤好歹也是听过一鼓作气再而衰的人,生怕自己一歇就没有以后了,立刻摇摇头:“不必,本王看已经不远了,直接上去吧。”

晏榕没有拒绝,他垂了垂视线,重新握住了诸鹤的手,轻声道:“皇叔出汗了。”

何止出汗,可能都要都掉毛了!

诸鹤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又被晏榕抓在了手里,更没理会小太子的话,鼓着最后一口气准备勇攀高峰。

晏榕随着诸鹤的脚步,走得面不红气不喘:“皇叔还未问过孤在江北的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