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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还没驾崩(80)

的摄政之下。

先帝赋予了诸鹤至高无上的金钱与权利,却也将自己所立的太子陷入了孤驻无援之地。

见殿内再次没了声音,诸鹤慢条斯理的道:“就算半年后阿榕的确要登基,可本王现在下旨让他前往南疆,有何不可?”

这话未免太过理直气壮,殿中的许多臣子脸色难看,硬生生的闭紧了嘴,没敢开口说话。

诸鹤又道:“再者,既然要成为大历的新任帝王,终日在宫中养尊处优怎么能行?本王想让阿榕去南疆看看雪,见见世面,你们也有意见?”

朝臣:“……”

在哗然声起时,楼苍与楼苍身旁的楼老将军站起。

正要开口,诸鹤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大历前后两位镇国大将军英明流芳,本王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只是这事本质是本王家中的事,二位就不必多言了。”

楼苍:“……”

摄政王跋扈专权的名声早早便已经传了出去,自从楼苍接任以来,楼老将军便鲜少出现在朝中,几乎没与诸鹤打过交道。

而今日一见,才发现所言非虚。

话已经被诸鹤说到了这个程度,显然没有更改的意思。

可将一朝太子外遣出征着实并非一般人能想出的主意,楼老将军向来不喜摄政王的行事作风,皱了下眉,正要试着再劝,便听趾高气扬的摄政王直接了当的对太子殿下开了口。

“阿榕,本王这么下令,你可有异议?”

诸鹤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晏榕身上,问得面不红气不喘,理直气壮。

晏榕在太子位上坐的端正而挺拔,身形像是被灌了铅似的僵了许久,才顺着诸鹤的视线望了回去。

到底才十六岁的年级,骨架还没长成男人的模样,从侧面看越加显得整个人有些瘦削单薄,像颗地里黄的小白菜。

没有其他朝臣敢在这时候插言,小太子不说话,诸鹤倒也没催,气氛便就这般一直沉默了许久。

最终。

晏榕极轻的扯了一下嘴角,抬起头,对诸鹤道:“……皇叔下旨,孤岂有不遵之礼。 ”

他平日里的温和像是碎在了脸上,整个人都显出一种脆弱的苍白,兀自笑了笑,继续道,“既然皇叔说让孤驻扎南疆两年,那便随皇叔心意,两

年。”

沈慕之大惊,忍不住道:“殿下!”

晏榕没有说话。

他微微垂了垂眼,面前纯金的酒盏色泽很好,杯中的酒液澄清透明——清清楚楚的倒映出了他的狼狈。

是因为无权,无兵,无法掌控的无能为力。

是他的无能。

晏榕袖中的手骨攥得生疼,再抬眼时却已经收好了神色,轻声道:“皇叔让孤即刻启程,即刻是何时?”

诸鹤本来以为要费许多力气才能将这法子弄成,没想到晏榕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了,赶忙道:“楼将军的将士就在燕都郊外休整,本王在另给你十万御林军,已经替你点好了兵,明日你就出发。”

晏榕幽静如冰的目光向诸鹤看了过来。

直直望了半晌,他才弯了下唇角:“原来皇叔都已经为孤准备好了。皇叔真是……体贴于孤。”

“那是自然。”

诸鹤时时刻刻都能给自己脸上贴两块金,脸皮堪称天下第一,“皇叔还为你准备了许多南疆的用品,你去了之后一定不会受苦。皇叔这么喜欢你,怎么会让你累着呢?”

再一次听到这句话,晏榕发现自己竟然还是会心神游移。

并非是曾经最开始的厌恶,也已经不是之前的纯粹相信——他的皇叔大抵有这个世间最宽宏的一颗心,能同时装下许许多多人。

今天上午与这个甜言蜜语,下午便能同另一个共度良宵。

是他太过幼稚,才会被这样一句句不值钱的撩拨弄得心慌意乱。

或许,诸鹤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对别人同样说过,又或许不仅这些情话……诸鹤与这些人上过床么?他们会在床上接吻么?

这些人是谁,他是其中之一,他父皇也是么?

晏榕觉得恶心,又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

只是那怒意再未压垮他的神思,反而越发令他清明。

晏榕收回视线,兀自笑了一下,接着起身对诸鹤行了一礼,如寻常一般道:“既然明日动身,孤想先回宫收拾行装。皇叔可否允许孤提前离席?”

诸鹤心愿达成,当然也懒得再搭理晏榕,慷慨大方的一摆手:“阿榕自小聪慧过人,此行必能得胜而归,本王就提前祝太子殿下凯旋了!”

晏榕面色已如平日一般

温和:“方才皇叔赐给孤的箱子,不知孤能否现在一并带走?”

诸鹤:“自然。”

北狄送来的前面十几只箱子都已经掀了开来,唯独被晏榕要走的最后那只金箱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