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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风(23)

作者: 要一只猫 阅读记录

缺一不可。

千愫看着他,用目光描摹他的眉眼,突然反身上来,避开了时洹的右臂,趴在了他的身上,她揪着时洹的衣襟,什么话也没说,却用生涩的吻给了回答。

经年的情感在今日顺遂地铺开,苦涩被挑拣走了,留下雨后清澈的长街。像是他们要走的路。他们靠得那样近,所有的阻挡都化在唇齿间。

千愫说。

“成亲就成亲。”

余年

千愫许久没有出门了。

这天时洹回来得早,二人一顿说,便出了门。

她不是懒,也不是生病,而是近来旸城正在整治自东部而来的海寇,时洹就怕千愫撞见,便禁了此人的足。

从饮风府转至旸城,时洹这段路走得稳稳当当,他一步步积攒来自北原的历练,如今已经游刃有余。旸城现下是北原东部的军事重镇,他近些时日巩固边防线,在松音河源头建起延绵松岭北部一线的防御要塞——宴月门,一直忙忙得抽不出身,今夜才得了这么个机会同千愫上街走走。

今夜月色好,今年是他们成亲的第三年。

大梁很安宁,又不安宁,日子每一刻过得都不同,值得期待的时日看着不多,却又很多。

余生还很长。

千愫晃着时洹牵她的手,突然说:“我想吃板栗烧鸡。”

时洹冷漠地拒绝:“想想罢,反正不能吃。”

千愫说:“啊。”

时洹说:“你那伤还想吃辣?不要命了?”

“小伤,这都是我的战绩。”千愫竖起一只手指来,说:“就吃一只。”

好呀这家伙,如今第三回合就敢撒泼了。

时洹拿下她的手指就要上口咬,千愫马上抽回去,急说:“又要咬我?你是狗?很痛的。”

时洹冷笑道:“知道痛,还敢赤手摁土匪,你够厉害。”

“我怎知那是土匪?”千愫把伤藏好来,说:“我以为是小偷来着,动静那么大,怕叫人跑了,才摁的。”

“你就给我装。”

时洹想起那天还是心惊,那是东部逃来的匪寇头一次被抓,千愫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那些人里应外合,被千愫抓了个正着,时洹带人过去,哪知道最先识破骗局的人竟是自家媳妇,他没瞧仔细,见着血,心碎了一地,当下魂不知道飞到哪里去,怒到癫狂,三下五除二料理了这些在地方上作乱之人,还顺带着连拔了好几个组织。

“脑子倒是很会转,有没有想过命金贵?”

乱是平了,可那一“摁”千愫伤到了手,划了好大的口子,好几天握不了筷,时洹都看在眼里。

他当时还生了气,却也没办法,只能盯狠了她,让她不再有更多哪怕是半次的胡来。

这些天忙,他没见着千愫时更是生着闷气,竟是还没消的架势。

“金贵。我现在太惜命了,秋千架也不敢碰……”她像是一点未察觉时洹内心的波涛汹涌,目光流连在各大吃食摊子上,说:“我只是,想吃一只烧鸡。”

真牛逼。

时洹又给气笑了。

“一只鸡切成丁有很多盘板栗烧鸡。”时洹认真道:“你心够大的啊。”

“心不大,只是胃很大。”千愫也认真地解释,“我们可以一人一半。”

“谁跟你一人一半。”时洹拉着人往回走,“跟我回家才是正理,水煮板蓝根才是良配,你要吃,我给你熬一锅。”

千愫挣脱开他的手,说:“你好狠。半点药材不识,还敢叫我喝?”

时洹自觉不对,可他与千愫相处时日久了,早就没脸没皮了,只听他说:“你若觉得补得过了,我们也可以一人一半。”

千愫也生气了,她又转身来自己扎进街市里,“谁跟你一人一半,我自己买。”

时洹赶紧跟上去捉她,说:“不能不吃吗?”

“板栗烧鸡哪里好了?”

“伤好了再吃,不行吗?”

“发炎了怎么整?我又不在。”

“你要是痛得哭,我也只能呼呼两下,没用。”

“你真要买?”

“就这么想吃吗?!”

“千愫!我看不出来,你为了吃也能同我哭?!”

“一盘还是两盘?”

“老板,份量少点。”

……

回去路上千愫打包了份,那盒中还冒着香。

吃饱喝足的千愫心情很好,时洹说什么她都笑脸相待。

时洹其实不爱吃辣,他一吃辣脸就红,如今就顶着这张秾丽的脸,也不知是被辣的还是被气的,斥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千愫开心地点头,十分同意。

虽然这人不守规矩,仗着她左手拿筷不便,吃了她一半以上的烧鸡,最后两个人还险些抢得打起来,惊得小二都站旁边看,就等着上手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