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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教授互撩的日子(165)

作者: 楞次Lenz 阅读记录

他说的既不是“卑劣”,也不是“难堪”,而是“龌龊”。谢宜珩这辈子还没听过这么脏的词,大脑甚至需要几秒去反应,才意识到他到底说了什么。

裴彻向前探出身去,紧紧地抿着唇,语气是平淡又不容置疑的:“请您道歉。”

“你最近很有空?”爱德华实在有些搞不懂这个学生了,古怪的目光扎过来,他硬生生压着自己的怒气,问道:“CEPT的数据都处理完了?”

“这是两码事,”裴彻挺直了脊背,说出来的话像是把锋利的剑笔直地斩过去:“无论如何你都不应该人身攻击。请您道歉。”

爱德华沉默地注视了他很久,像是一场无声的对峙,最后败下阵来,说:“你先出去。”

门被轻轻地带上了,室内的空气重新凝固,被百叶窗筛进来的阳光都是一缕一缕的。

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常年在汉福德和利文斯顿之间奔波,声音疲惫又苍老:“路易莎,我知道你帮了我很多。只是调换数据这件事,真的太过分了。”

爱德华坐在她对面,背着光,像是电影里面色阴翳的反派。她看着爱德华棕色的眼睛,很慢很慢地说:“这只是莱斯利教授一开始想捉弄布莱恩的把戏。”

“你难道就没责任吗?”他的目光里满是惶惑不解,闭了闭眼,视线最后落在了很遥远的地方,像是在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如果我今天的言行对你产生了冒犯,我很抱歉。”

“如果没有调换结果,您连内置设备的方案看都不会看。”谢宜珩看着桌面上那一堆散乱的纸张,面无表情地说:

爱德华挣扎了许久,脸上的沟壑都皱起来,又重复了一遍:“我很抱歉。莱斯利和亨利都称赞过你,我确实不该这么说。”

不知道是不是天性使然,他的道歉一如既往的敷衍和没诚意,但是这对于这位眼高于顶的教授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谢宜珩细细地打量着陈列柜里头的照片,摆满了爱德华和物理学家的合影,从爱因斯坦到海森堡,人们对世界的全部认知都被锁在了这个柜子里。

唯独没有他和家人的相片。

她看得入神,好一会儿都没说话,最后叹了口气,说:“性别在您眼里是原罪,我没什么好说的。”

爱德华点点头,似乎她的反应是意料之中,只是说:”我很抱歉,你可以走了。“

她望了一眼爱德华办公室里写得满满当当的黑板,把椅子推回原来的位置,安静地走出去。

裴彻在门口等着她,谢宜珩带上门出来,笑眯眯地拉拉他的袖子,说:“走了,下班了。”

他弯下腰来,替她拨了拨额前的碎发,问她:“怎么样?”

“我现在连爱德华都吵得过了。”谢宜珩心情不错,踮起脚亲了他一口:“特别厉害。”

谢宜珩说话的时候得意洋洋的,眼瞳清亮,睫毛纤长,漂亮又骄傲。裴彻被她逗笑了,揉揉她的脑袋,说:“你和哈迪吵什么。”

这个没头脑和不高兴的梗就过不去了。谢宜珩气得掐他腰:“我又不是劳雷尔。”

裴彻这次没笑,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她,轻声问道:“这不算干涉你的生活吧。”

他的目光温柔又专注,就这么望过来。谢宜珩几乎心跳漏拍,她思考了片刻,摇摇头,说:“不算。”

裴彻牵过她的手,郑重其事地说了声好。

走到建筑楼的门口,谢宜珩“哎”了一声,眨眨眼睛,问他:“爱德华是离婚了吗?”

爱德华年轻的时候穷的叮当响,学费都是打工挣来的。他美貌的妻子不甘心过这样的生活,对他不忠。事情被爱德华发现之后,恼羞成怒的女人开枪杀了儿子和爱德华的父母。

女人最终被判定为精神错乱。八十年代正是女权运动兴起的时候,解放妇女的振臂高呼之下,她被判为无罪,甚至在精神病院里安安稳稳地过了四十年。

其实他和威拉德有一样的灵魂。谢宜珩这么想着。

裴彻本来就不是爱说闲话的人,三言两语带过了几十年。说到最后的时候,他摇了摇头,语气不太好:“…之前有几次和康妮讨论的时候也是这样。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么说实在有些过分了。”

说到康妮,谢宜珩才想起来刚刚爱德华说的CEPT,不太确定地问:“你是不是也要去南极?”

她还在默默地盘算着坐船去南极到底要多久,却听见身旁的人说:“不用去,我只是替康妮核查数据而已。”

加入CEPT这个南极团队像是古代发配边疆的惩罚,加上爱德华之前说的话,谢宜珩莫名其妙地悟出了几分不爱诺奖爱美人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