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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教授互撩的日子(202)

作者: 楞次Lenz 阅读记录

谢宜珩这个人相当不讲理,吵架吵赢了引以为豪,难得没喝一次酒好像拯救了世界。裴彻弯了弯唇角,说:“那我要不要表扬你一下?”

他的口气好像是在和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讨价还价,谢宜珩睨他一眼,很高冷地拒绝:“不要口头的,你身体力行地表扬我一下。”

裴彻抬手去关掉灯,说:“下次带你去纳帕谷的酒庄。”

可惜下次这种空口承诺远不能满足酒鬼,谢宜珩翻了个身,面朝着他,眨眨眼睛,还在幻想美好未来:“我以后拿了图灵奖,就用奖金去波尔多买个酒庄。”

裴彻笑了一声,难得没有抨击她的酒鬼行径,说:“怎么不去勃艮第?”

“…勃艮第的酒庄有点贵吧。”谢宜珩认真思忖片刻,还是向金钱低头,“有机会请你来喝酒。”

谢宜珩从高中就开始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她像是一把随遇而安的蒲公英种子,风从哪个方向吹来就会飘向何处。她觉得大学的课业压力太大,申请去卡内基梅隆交换;她喜欢加州的天气,毕业之后就来加州工作。

姜翡和辛西娅一遍遍地告诉她,你明明知道答案。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几秒之后,沸腾的大脑在夜色里冷静下来,谢宜珩才发现未来这个词远没有她想的那么难以捉摸——甚至她早就想好了未来,只是把它尘封在了某个角落。

从她答应亨利来LIGO工作的那一刻开始,命中注定的未来像是巨大的铁轨一样蜿蜒通向远方。

她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要去摘那顶万众瞩目的桂冠,要去实现她少年时代每一个滚烫浪漫的幻想。

谢宜珩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眼前的景象和记忆里的某个片段严丝合缝地对上了,裴彻看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好。”

……

城市夜景的霓虹灯流转着光晕,裴彻望着那片无边的夜色,想起教堂里那些庄严肃穆的修女和神父,一遍遍地唱着空灵的圣歌,把自己漫长的一生奉送给虚无缥缈的耶和华。

在此之前,他总是不明白那些人对于宗教的虔诚,偶尔和哈维聊天的时候才会谈及这个话题。

哈维的父辈都是基督教徒,可哈维偏偏是个异类,不做礼拜,不进教堂,活得比共产主义接班人还要根正苗红。听到裴彻的问题之后,哈维耸耸肩,满不在意地说:“只是一种精神慰藉而已。虽然你觉得我不做礼拜,但是某种程度上我还是相信上帝的。比如去年揭晓艾伦·沃特曼奖之前的每一天,我都在心里祈祷‘上帝啊,让我获得这个奖吧’…结果最后我还真的拿到了。”

“我大概需要一点东西,来解释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哈维思忖许久,很认真地说:“你看,这就是宗教的意义。”

他们当时刚好开车路过基督教堂,黄昏时分管风琴的乐声空灵渺远。裴彻望了一眼落日的余晖,干脆利落地说:“我不需要。”

确实不需要,他的世界是一个自洽的闭环,比天体的运行轨道还要完满。所谓的精神慰藉只是一纸空谈,在他的神殿里,自然的法则才是唯一被供奉的神明。

但是引力是可以改变天体轨道的。万有引力之所以被称为万有,是因为任意两个物体之间都会产生吸引力,一个天体可以缓慢地,潜移默化地,不可逆地改变另一颗天体的轨道。

裴彻轻轻地把书放回她的床头。谢宜珩的日子过得稀里糊涂,床头叮叮当当的东西一大堆,有一支大马士革玫瑰味的身体乳,一堆打印的文献,还有随手摘下的项链。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里盛着加了冰块的苏打水,冰块融化了,外壁上都是润泽的水汽。柠檬的味道清甜芬芳,慢慢地漫溢出来。

他起身去帮谢宜珩把床头灯关掉,弯腰的时候听见她很小声地叫他的名字:“裴彻。”

灯被“啪嗒”一声摁掉,裴彻“嗯”了一声,寂静被无限地拉长,他没等到她的下文。

身侧的呼吸声均匀绵长,谢宜珩紧紧闭着眼,纤长的睫毛轻轻翕动,显然已经睡熟了,应该只是睡梦中含糊的呓语。夜色柔和缱绻,她的脸庞上都泛着一点月光的银白。裴彻凝视许久,拨开她的碎发,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珍而重之的吻:“晚安,路易莎。”

我的耶稣挣脱荆棘枷锁,从高高的十字架上坠入人间,在凄惶的月色下逃出教堂。

不避劳苦,赶来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和昨天的二合一了,没有咕咕!!!!

我就直说了吧,回去之后你俩直接wsdhaiudhuwyedh一顿,不就能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