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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嫁给我吧+耿肖(20)+番外

搞定这两个,舒适又去自己几个剧组□代了一下,有音要录的话就得等到过年上来了,顺便又登了一回李锦康的QQ,在他那些剧组群也逛了一圈,交代了一下近期不能录音。

年假将近,很多cv不方便录音都是常情,然而这么前后脚来报备近况的,就有点难得了。不过网络这个圈子,本来就是真相与假相共存,让人真真假假傻傻分不清楚的。敏感调侃者有之,但当事人一笑了之,也便只成了一场玩笑。毕竟捕风捉影什么的,只适合YY脑补,总是当不了呈堂证供的。

从北京到上海,不过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快得不可思议。但是从机场出来,打车到长途汽车站,再到苏州汽车站,再辗转坐了两个小时的城乡公交。一路下来,到达舒适老家的时候已经午夜。

南方小村在夜色中被掩住了形貌,李锦康只感受到了湿冷的空气和冬夜太过宁静的乡间小路。

舒适老家的房子在进入村子的路口,一栋两层楼建筑,加一个很大的院子。夜色太深,舒适掏出钥匙开门进屋,两人洗漱过后便睡下了。

舒适的房间已经好几年没有人常住了,幸好老家这边的亲戚知道舒适今年过年要过来,提前帮忙晒过床铺,蚕丝被轻软却不够御寒,两人缩在一个被窝里盖了两层被子还是觉得不够暖。

“早和你说了,南方的冬天比北京难过多了,又冷又阴。”舒适在李锦康怀里蹭了许久,终于对眼下的姿势比较满意了,“新年之前,我想去奶奶坟上看看,春节过后就得走走亲戚。虽然我们家其实一般不太来这边老家走动,不过既然回来了,还是应该要去看看的。”

“恩,反正我得跟着你,”李锦康觉得舒适回到这个房子话就多了起来,虽然看起来很疲累的样子,却掩不住那种亢奋的劲头,“今天不早了,早点睡吧。”

舒适脑袋顶着李锦康的耳朵,使劲蹭了蹭终于不动作了:“那就睡吧。”沉默许久之后舒适清冷的声音又在黑暗中飘起,“呆子,你怎么会……看上我的呢?”我有什么好啊,脾气不好心态也不好。

半天也没等到一点回音,舒适有点恼怒,这家伙也没什么认床的毛病,一躺下去居然就睡得这么沉。正当舒适也死了心准备睡了,那人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舒适,唔,爬爬……”李锦康有点语无伦次,“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

“我不生气。”舒适保证。

“嗯,刚开始的时候,是因为我遇到你的几次,你都正好状态不好,我这人,被几个损友都严正批评了有热烈的多管闲事欲,说难听了就是喜欢瞎操心。所以那时,就很想开解你一下,然后和你接触越多,就觉得越上心,特别是那次你从家里回到北京给我打电话,你当时的样子,让我很难受很担心。其实这些也都是我后来分析的,我一边觉得爬爬是那么高不可攀的人,一边又觉得爬爬很需要人关心,你说我矛盾不?”李锦康停了一下,舒适也不接口,拽着他的手掌安静得一塌糊涂。

李锦康继续说:“上心着上心着,然后就放不下了,等到我发现我其实挺喜欢被传我们两的八卦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来不及了……我原本想着这事希望不大,我就好好地对你好就成,等到哪天我忍不住了告诉你,或者你不耐烦了找到了别人……”

李锦康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舒适翻了个身,很顺利地就啃上了李锦康喋喋不休的嘴唇。寂静的夜里,唇舌交缠的声音显得分外清晰,也尤其让人情动,李锦康先撤离了自己,然后把舒适紧紧抱着:“……再下去我就未必管得住自己了。”

“那又怎么样?”舒适的声音从李锦康的胸口又闷又低地传出。

李锦康憨憨地笑了:“今天你很累了,而且明天应该也有事要应付……舒适,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舒适抬起脸,双手撑在下巴上:“我?我啊,”伸手拍拍身下被当了垫子那人的胸膛,“觉得有这么个人也不错啊,菜做得好吃,脾气又好,不要白不要。”

李锦康有点丧气,虽然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预备了听到的不是那么好听的理由。

“所以啊,我现在想想挺遗憾的,你说这么傻这么呆这么任劳任怨的人,”舒适又捏了一把李锦康圆润的耳垂,声音蓦然低了下来,“我怎么就……没能早点遇见呢?”

网络上,如果只是知道彼此的马甲就算认识,如果只是听过彼此的声音便可以算朋友,怎么会这么晚……怎么会在认识了多年之后,才发现彼此的与众不同呢?

李锦康猛地收紧了已经松懈的怀抱,心酸又满足的情绪奔涌而来,蔓延到了四肢百骸,什么通体顺畅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两人当初的表白太潦草,决定在一起又太冲动,彼此的性格又太过互相克制,导致很多尚未交流的东西变得异常难以触碰,却在分分秒秒成为心头的不安。在这一个偏远的冬夜,冷淡和惶惑都被拨开了表象,流出里面热乎乎的真相。

【22,乐不思蜀的出游】

舒适上坟的时候李锦康很端正地在一边候着,舒适红着两个眼睛,终究是没掉下泪。李锦康等到舒适站起来,对着舒适已经过世的亲人,郑重而认真地保证:“奶奶请您放心,我和舒适,以后都会好好照顾彼此。”

舒适被他的一本正经惊诧到,叹着气说:“舒适脾气很不好。”

李锦康握住他的手:“我觉得还成。”

两人穿过浓密的桑树林,往来时的那个小村走回去。

“喂,我其实挺自私的。”舒适状似无心的扯着路边已经枯萎的杂草,“挺没良心的……”

“怎么这么说?”李锦康瞧着他的神色,“我觉得你很好。”

“唔,以前,奶奶在世的时候……我因为不想回家看见我爸妈,看见那个家,所以我平时过年过节都找借口留在学校,所以……其实我已经有三年没见过把我带大的奶奶了……”

李锦康摸摸他的头顶:“你奶奶肯定不会怪你的。”

舒适沉默了一阵,最后点点头。

舒适家里有隔壁邻居家送来的大米,院子里也一直是邻居在打理,冬天的蔬果应有尽有,村头每天早晚都会有卖菜的临时菜场,两人的口粮不是问题。

李锦康渐渐发现了,舒适其实对人的态度真的相差很大。比如对自己那么霸王,从来不管吃穿水电花了多少,似乎心安理得得很,当然李锦康自己也不介意就是了。

不过对这些亲戚邻居,舒适却客气得很,按理说几斤米几颗菜根本不值几个钱,这些年乡下的农业私企都发展起来了,即使小家小户也不差这点钱,舒适却执着地要付钱。即使对方客气地不肯收,舒适也绝对会送上价值只会更高的礼物抵过。这种态度,都已经不仅仅是客气了,甚至可以称得上固执,给人有点冷漠的距离感。

“其实……舒适,你没必要这么介意这点钱的。”李锦康一边收拾着一尾鲜活的大草鱼,尝试着劝他。

舒适从自个儿钱包里又抽出几张十块五十块的准备付那大米钱:“算清楚没什么不好。”

李锦康一时口快,就不合时宜地拿了自己的例子出来:“那你就从来不和我算得那么清楚啊!”

舒适顿了手上的动作,狠狠地瞪了李锦康一眼,咬牙切齿地说:“好啊,那就给你算清楚,算算我统共欠了你多少?”

李锦康不敢吱声了,完败。

乡下的生活简单而平和,离开了城市日夜不停的喧嚣,离开了网络的覆盖,甚至时常忍不住忘却把手机带在身边,这样的日子,轻松悠闲得几乎有罪恶感。天气晴朗的下午,两人一起走在肃杀的田野上,近处是一片清波荡漾的河塘,远处是一片空旷的田地;在阴雨绵绵的日子里关起门来烤番薯炒年糕裹粽子,不务正餐专事零食。白天优哉游哉好吃好喝,晚上挤在一个床上分被窝。除了没有暖气,这日子简直可以说完美了。

“唔,我都不想回去了。”舒适嚼着刚刚出锅的炒年糕,香甜还带着干脆的芝麻,口感相当不错。

李锦康摘了围裙:“要不……住到我们把钱花光再去工作吧。”

舒适点点头:“你还有多少存款?我们省着点花,隐居个三四年没问题的吧?”

李锦康非常合作:“也可以把北京的房子卖了,照我们这几天这么吃,也至少可以过个……半辈子吧。”

年后舒适带着李锦康走了几门亲戚,舅婆家的孙子都有小孩了,老舅婆还有力气抱着玄孙逗乐,朦胧的眼睛笑得成了一条缝。老太太照看了一会儿玄孙就有点气喘吁吁了,半大的孩子抱在手里最是累人,孙媳妇很快地就来接了手,抱着儿子在一边坐着。

老太太粗糙皱皮的手拉着舒适,对这个读书读个没完的小子满口的称赞,用方言感慨着拉家常。舒适的奶奶比老太太倒是小了好几岁,但到了孙子这一辈,反而是舒适比人家孙子大了四五岁。老太太摇着舒适的手满眼疼爱,娃啊,你看我们家小子都有娃娃了,你这个年纪,也该娶媳妇啦,舅婆眼睛不行了,要不给你挑个漂亮媳妇。

老太太当然是玩笑之词,却让舒适脸色凝滞了起来。这边乡下的亲戚即使有这份拉线搭桥的热心,也有自觉高攀不上的本分,做媒之类自然不过谈笑而已,不会真的给舒适带来困扰。家里那双父母,离婚之后就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似乎都默契地忘记了舒适这个儿子,父母一辈的亲戚早在闲言闲语中变得不亲厚了。如今看来,舒适自嘲,居然真有几分孑然一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