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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嫁给我吧+耿肖(28)+番外

“你已经在干涉了,”肖秦疲惫地摇摇头,“那个男人是张总,你不记得了吗?”

耿远帆又一次怔住了,回想了一下,确实觉得男人的脸有几分面熟:“那也不行,不过谈过几次生意,而且听说那个人有手腕得很,你跟他……”

“耿远帆!”肖秦厉声打断他,“我的意思是说,我和他见面只是公事。”

“公事?”耿远帆皱眉,“要去酒店房间里谈?”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肖秦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和他去酒店只是取点东西。”

“这样……”耿远帆尴尬了,不是把人家冤打了一顿,“对不起小秦,对不起。”

耿远帆不断道歉,肖秦看着那人分分合合的双唇,从灵魂深处弥漫上来一阵乏力,永远这么解释,要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不能太近舍不得太远,要漫长的隐瞒和遮掩,要微笑地看着这个人将和别的谁在一起,以朋友的身份假装欣慰地看着他成为丈夫和父亲,甚至要表现出为他高兴的姿态。埋没的,被委曲求全的,只有自己的感情和心愿。

短暂的亲吻在柔软的白色灯光下瞬间完成,堵住了一个人的自怜和另一个人的道歉。

肖秦望着呆住的耿远帆:“在我忘掉你之前,我不会和别人乱来。”

耿远帆已经有很久没这么震惊过了,唇上的触感一现即逝,脑海中的慌乱和意外却经久不息。

肖秦不是没有幻想过的,比如表白过后,眼前的这个人会有回应自己的可能。然而现实永远是残忍的,肖秦知道,自己怎么可能有那种不可能的运气。

眼前除了耿远帆的惊诧和不可置信带来的呆滞之外,什么都没有。

肖秦把耿远帆从玄关推到门外,然后关上了门。

许久,门外什么声响都没有,再过了一会儿,楼道里才响起一阵渐远的脚步声。有冰凉的液体轻轻地滑过肖秦的脸庞。

现在轮到耿远帆躲着肖秦了,虽然耿远帆表现出的姿态克制而自以为隐蔽。

他开始会下了班就去酒吧喝酒,会避免和自己坐同一辆车回家,即使要去同一个聚会也会找个借口故意和错开自己错开时间。

看着肖随和唐尧,还有李锦康和他身边冷冰冰坐着的那位,说不羡慕不嫉妒,都是自欺欺人而已。然而别人可以有的福分,自己却未必也能拥有,肖秦已经认命了,小时候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说自己一辈子忧思福薄的话看来并不全是胡言乱语。

肖秦生日在初冬,集闲居的包厢里,肖秦执着地等了五个小时,面对一桌子菜却饥肠辘辘地回家。耿远帆却始终没到场。

他说今天要见一下那个什么集团的什么董事。

肖秦却知道,那个董事今天根本不在北京。

找借口也找得这般漏洞百出,却让肖秦也看清了,这个人,已经失去了,即使只做朋友,也已经不成了。

提过一次的散伙事项终于被提上了日程。肖秦的态度很强硬,反而是躲了许久的耿远帆开始拼命挽留起来。

“小秦,我们一起创业不容易,你现在要退出不是太可惜了吗?”

肖秦看着耿远帆的眼睛:“不可惜,钱财什么的我本来就不在意,既然你这边儿待不下去了,换个地方也不是太难。”

耿远帆似是有一肚子话要劝,终究只能埋在办公椅上抽烟抽个昏天暗地。

☆、4

耿远帆却是没料到,肖秦说是要走,竟然不仅仅是离开公司,更是要直接离开北京。肖秦固执起来绝对是可怕的,耿远帆知道自己没资格干涉他,却在内心中有隐隐的卑鄙心思想仗着对方的感情将对方留下来。

肖秦在他身边的时候,哪怕两个人不见面,耿远帆心里是安稳的,但是肖秦要是远走他乡,不知道还会认识什么样的人,不知道那时候是谁离他最近,耿远帆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喝下肚的酒就都是苦的。偏偏一桌子的人都已经在祝肖秦一路顺风了,耿远帆没有立场留他,便越发觉得通体难受。

对小秦是什么样的感情,耿远帆望着那个喝酒喝得满脸粉红的人,忽然觉得一切不确定起来。如果只是兄弟,为什么在要分道扬镳的这一刻不舍若此?如果没有非分之想,怎么会觉得以后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自己是如此难以忍受?如果自己的心思纯洁,有如何能觉得这一刻灯光下的肖秦几乎秀色可餐?

考虑了两个多月,边逃避边自虐的两个多月,似乎都被蒙上了魔障,被震惊和不敢置信戕害了的判断和真心,兜兜转转,一直不敢面对,却在对方放弃的这一刻才猛然察觉,原来自己是不希望被放弃的。

耿远帆在醉意中自我检讨,偏偏浑浊的脑袋却想不出可行的办法,越是惊慌越是急切,自然会越是冲动。和肖秦在饭店大堂大声嚷嚷,把人硬带回家里,酝酿已久的冲动很容易就变成了侵犯的前奏,在彼此都不甚清醒的情况下,就已经突破了理智的矜持,只剩下了身体的激烈。

要命的是耿远帆激情有余偏偏技巧不足,肖秦被压在枕头上,闷闷的喘息中满是痛楚和苦涩,却偏偏挣不开身上那个人的蛮力。也许,自己在内心甘之如饴也未必。

临走前的狂欢,谁都会喜欢的不是吗。没有责任,没有将来,没有紧随而来的尴尬不堪,只有接近绝望的热烈和放纵,在身体律动的节奏中发泄和忍受。

耿远帆在第二日的晨光中惊醒,身边空空如也,与自己一夜狂乱的人已经不在,只余下床单上斑驳的血渍还有自己胸前背后的抓痕。

耿远帆跳起来,在床前烦躁地来回踱步,昨晚的场景多少还残留着记忆,自己多么粗暴肖秦多么受罪都一一在眼前闪过,床上的血迹就显得愈发触目惊心。

耿远帆凭自己的关系网努力在北京城的宾馆酒店查找着肖秦可能的落脚点,却还是最终一无所获。偌大一个城市,要躲一个人,实在太过容易。

耿远帆很久之后才想明白,那天早晨肖秦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走掉的,就是说肖随或者唐尧应该都是知道他的行踪的。可惜当时自己已经乱了,被担心和不安坏了理智,竟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从北京追到成都,后来的耿远帆回想这一段经历,发现自己一开始完全没有想到从肖秦离开再到找到肖秦,竟然要耗去这么多的波折。这一个农历的新年,耿远帆流浪在成都的街头,没能从肖秦母亲那里拿到肖秦现在的联系方式,又怎么可能仅仅凭着渺茫的希望在街头偶遇。

全无头绪的寻找结束在十来天之后,耿远帆不得不先回北京,直接跑到肖随家里询问肖秦的下落。

肖秦离开的这段时间,耿远帆才真正体会到了原来身边没有这个人是真的不行的。会思念,会魂不守舍,会觉得生活不完整。

想来那时候不能容忍肖秦在外面乱来的可能性,恐怕也是有独占欲的成分,可惜自己想明白得太晚,非要被放弃一回,才能看清那些原本看不清的东西。

从肖随那里拿到肖秦的号码颇受了一番冷嘲热讽,耿远帆折腾到重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在异地简易的宾馆里愣是等到了肖秦正常的起床时间,耿远帆才拨过去了那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没有人接,耿远帆安慰自己肖秦肯定在洗漱没有听见,重播了一回之后,却是直接被挂断了。

原来肖秦已经连电话都不想接了。

这个时候的耿远帆已经没有求助对象了,茫茫一个大城市,怎么找到一个不愿意被你找到的人,实在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耿远帆想起李锦康给的那些个小说里未必没有这种情节,但是人家都是权势遮天的主人公,一个电话下来就能掌握全市的务工人员名单。最不济的,也会正好在街头巷尾遇到一个抢劫什么的进了医院,然后医院就会通知自家的那个离家出走的男人,然后就是he。自己呢?自己有什么办法?

神思游离的耿远帆没料到上天就是这么关照他,他刚转过一个路口就被一个带小孩的骑车男子挂到了手臂,铁皮刮在手臂上,不仅刺透了厚厚的羽绒服,直接在手臂的皮肤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划痕。

从医院清洗完包扎好,耿远帆就那么灵机一动,办法有了。

拜托一个小护士打了一个电话不是太难的事,小护士被耿远帆一顿忽悠倒也真帮他打了电话,还刻意瞒了伤势,只说肖先生您好,您的朋友耿远帆先生刚刚被车撞了,正在我们医院接受治疗,您方便过来一趟吗?

肖秦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谈生意,听完立刻脸色惨白,一边同事担心地看着他,肖随手有点颤地把文件递给同事:“小宋,我有点事。”

说完也不管那边谈着的双方,飞速地下了楼打车。

耿远帆怎么会也跑到重庆来他是一点也不知道,前几天掐了几个电话之后他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他竟然就在这座城市,居然还搞得进医院。

计程车到达医院门口,肖秦顾不得找零,才奔进医院大厅就被人一把从背后抱住了。

耿远帆已经等了挺久,虽然笃定肖秦不可能弃“受伤”的自己不顾,却免不得担心。将近一个月没见的人,想到又有点激动,就在他忐忑的当口,肖秦就这样冲了进来,耿远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圈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