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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节棍与荷叶鸡(27)+番外

“我才不会输呢,你慢慢等吧。”

无波说了一句,看到傅元行对她招手,吸了一口气,勇敢地走过去了,什么紧张什么顾虑她都不记得了,满脑子就想着让傅靖以多吸吸汗味,指不定能变得不那么阴阳怪气。

武馆给无波安排了三个人,分别是四、五、六年级,大家都是一个村的,爬墙头打鸟蛋什么的,都一起干过,这会儿正儿八经地面对面站着,感觉不真实,不知道是谁先笑出来了,大伙儿都跟着笑出来了。

第一个对手是大胖,他嚷嚷道:“无波,等会儿被压扁了,可别怪哥啊。”

无波支起小牙笑着:“那也要看你有没这个本事压到我呀。”

气氛一下子就变轻松了,几个大人相互看着,都微微颔首,孩子就是孩子,再大的事都没玩心重要。

到最后,无波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比试还是在玩,大家都没出全力,都是专挑彼此的弱点猛打,她把大胖引得满场气喘吁吁地跑,她被六年级的小和扣着脑袋怎么顶也顶不过,旁边看热闹的更是一个比一个笑得大声。

“怎么样?”回去的路上无波挺起小胸膛看着傅靖以,“我连累你了吗?”

“哼,这年头,踢馆的都变成逗乐的了,你可真忙活。”傅靖以回了一句。

无波作势就要捏他,傅靖以伸手拉下她的手拽着不放,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就不是不肯松手。

傅元行见状清清嗓子,说:“无波,今天感觉怎么样?”

“嗯,很好玩。”无波转过脸,不吝啬地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以后要不要天天都去玩?”傅元行慢慢地说道。

无波和傅靖以都愣住了,他们虽然是孩子,但也不小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傅元行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他们怎么可能不明白?

这是重要的事,无波当然要回去问过外公,傅元行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要送无波回家。

傅清庭听了傅元行的来意,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高兴,相反还有几分不痛快,在他眼里,不管事实是什么,无波是村里最聪明最有天赋的孩子,傅元行的提议虽然能让无波以另外一种方式进武馆,可也让无波在武馆里低了别人一等:别人都是去学武的,无波却是去陪别人练打的,武馆里刻着祖训,就限定了无波只有陪打的份儿。凭什么他好端端的孙女要给别人当陪练的?又不是古代的书童,他宁可自己教,也不愿意让无波去看人脸色。

“有些人是跟常人不一样的。”傅元行低低地说着,眼神在无波身上溜了一阵,“您也看过无波去比赛的样子吧?那孩子上了场,一认真了,可就是另外一个人了。虽说陪练不好听,可最后谁陪谁练,那还不是看个人努力?”

傅清庭想了想,心动了几分。

傅元行趁热打铁继续说:“您不是想让别人知道咱们无波的厉害嘛?除了这个,还有更合适的机会吗?”

不去卖东西真浪费了这个人,傅靖以看着傅元行,撇撇嘴。

傅清庭心里有了决定,可面上还是要问问无波想不想去。

无波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去也可以,不去也可以,只是不想让外公麻烦。

傅清庭的目光落在了无波旁边的傅靖以身上:“靖以,你觉得怎么样?”

傅靖以没想到会问到他,抬头对上傅元行殷切的目光,又看看无波,想了想,说:“武馆啊,还好吧,就是臭了点。”

“男子汉怕什么臭?”傅清庭笑骂了一句,“去去去,你也跟着一快去,回头我跟你爷爷说去。”

傅靖以脸就垮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无波捂着嘴,很不厚道地笑了。

傅聚颍晚上从武馆回来,听说无波以后每天都要到武馆去“挑战”后,兴奋不已,拉着无波叮嘱了一大堆,把武馆里面哪个师父最凶,哪个师父最和蔼,哪个人最擅长什么功夫,一一都跟无波说了,恨不得让无波记住,第二天到无波家晨练完,更是喜滋滋地拉着无波往武馆那边去,无波不得不花很大的力气才让他明白,她早上不去武馆,只是傍晚放学后才会去——这就是住校生和走读生的差别呀。

周末傅聚澜回来去武馆,看到无波也在哪儿,愣了一下才过去跟无波打招呼。

“原来无波也进来了?”他微微一笑,“那以后阿颍就多一个伴了。”

无波腼腆地嘿嘿笑了笑:“是多了两个伴啦。”傅靖以也一起来了。

傅聚颍看着来了几天仍旧不情愿的傅靖以,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对无波说:“无波,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师妹哦,而你,傅靖以,你就是小师弟了,”顿了顿,盯着傅靖以,“师弟要听师兄的话哦,不然……”

傅靖以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第一天才来武馆,他早就是小师弟了,又怎么样?

“小师弟?”无波慢慢地说着,然后“啊”地一声,惊喜地看着傅聚澜,“大表哥,那这样,你岂不是我的大师兄?”

☆、2423 笑话

有了竞争,才会有进步。

看到无波在实践中飞快成长起来,傅清庭心里那点的不自在也没了,他不好光明正大去看无波,便在夜里吃过饭后跑到喝茶闲聊的人堆里拐弯抹角打探,听到称赞的话还假装不在乎,回来就一遍一遍摸着无波的脑袋不说话,弄得无波满头雾水。

傅明睿对无波的加入,说不上多高兴,但也乐见其成,虽说武馆里的弟子每天都在对打较量,可村子里人不算多,相当年级的孩子都是一个师父带的,招数、思维几乎如出一辙,而外出比赛的机会又不见得有多少,可无波就不一样了,一来她一直得到傅清庭这位好手的亲自教导,实践虽少,可基础却打得很扎实,光看她简简单单的一个直拳就比其他孩子狠劲来得大,再者是无波只是来练打的,不接受武馆师父的指导,可跟这么多人打,她又是个聪明的,多少会学到点什么,到时候她学好了,让其他人怎么想?学武的人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他们肯定会更加努力,不想落在无波这个“陪练”的后面,这一点,他已经从自家小儿子身上看出点苗头来了,阿颍是喜欢练武,可什么时候有这么投入过?可见,无波的加入,百益无一害,皆大欢喜。

傅朝颜却觉得有些不妥,她迟疑道:“让无波那孩子进武馆,真的适合吗?”

傅明睿不解:“有啥不合适的?”

“你也说无波是个聪明的,扎实练下去必学有所成,”傅朝颜蹙眉道,“到时候她心还不跟着大了,那件事……万一,成不了……”

傅明睿脸一沉:“是不是……还不一定呢,你这话以后可别再说了。”

傅朝颜也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对,无波不是她的孩子,她没有权力去干涉无波的生活,更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扼杀了无波的成长,可她终究是母亲,涉及到自己孩子,再伟大的人也会变得自私,她只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而已,丈夫这么轻易就同意让无波入馆,按着他恪守祖训的性子来说,肯定也考虑了这方面才同意的,想到这里,她心里有些烦躁。

“这都好几年了,爹也没看出什么来?”

傅明睿沉默许久,说:“这事强也强不来,真是我们家的,总归会来的。”

夫妻俩长吁短叹,不再说话,他们没注意到,窗边闪过一道人影。

“哥,你说爹和妈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傅聚颍拧着眉,“咱们家跟无波……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

傅聚澜目光一闪,垂下眼帘:“想知道你不会去问?”

傅聚颍脑袋一缩:“别,我不想知道了还不成嘛。”

“臭小子。”傅聚澜笑骂了一句,催他出去玩了,等傅聚颍人消失在视线里,他嘴角的笑意慢慢地僵了下来,然后往房里看了看,无奈的叹息逸了出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究竟瞒着什么事呢?”

傅明睿的心思别人不一定能体会,教小学班的傅刘建就很不乐意,他教得好好的,扎扎实实,循规蹈矩,现在好了,所有弟子都抢着要跟那个江无波比赛,根本没心打基础,全都乱套了,让他头疼死了,所以他一看到傅元行就来气:“真不懂你在瞎折腾什么,那么多好苗子你不在乎,偏偏去捧一个外姓人。”

对这种指责,傅元行只是抱以一笑,他远远看着正在跟人打得起劲的无波,脸上闪过一种怅然:“多少年了,我们村没出过第一?”

傅刘建一愣,也颇不是滋味道:“这可不是急得来的事,况且,练武的目的在于强身健体,保家卫国,拿不拿奖不重要。”他话是这么说,可心里也憋屈得很,这些年到镇上去,哪次不被其他村的人明着暗着笑话?这是古平村不能明说的伤痛,“再说了,这些事也是我们村里的事,你找个外人来,算什么回事?”

“这年头,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傅元行叹气道,“这些年,年轻人出去的多,愿意回来的有几个?等再过几年,村里还有几个小孩子?”

傅刘建顿时不说话了。

“你是没看到……”傅元行喃喃道,“这孩子,绝对不会输于那个人。”

他没有说那个人是谁,傅刘建却是听明白了,说的是馆长家的老大,早些年,多少人看到他,那孩子极有天分,开始几场都极为精彩,末赛时却差点出了事,遗憾地输了,再后来,表现还是很不错,可再难找回原来的光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