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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节棍与荷叶鸡(34)+番外

摸清楚了对方的动作,无波开始寻找反击的机会,对方一个回旋踢过来,这次她没有避开,反而主动迎上去,让对方的腿落到自己的颈肩窝上,脚下一动,她便卸了对方的大半腿劲,然后双手用力卡住对方的腿,往下一压,死命把对方往下劈,对方还没来得及收腿,她已经翻身用腿夹住对方的头部,一个藤缠树……

傅元行松了一口气,这丫头……他刚才还以为她傻了,竟然把脖子伸过去让人踢,幸好没事,不然来个半身不遂,他岂不是要以死明志了?谁不知道傅清庭护犊得厉害。

无波跟对方行了礼,对方不甘心地看着无波:“你等着,我会报仇的。”输给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谁都不会甘心的,尤其是对方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接下来的几个人不出意料的也赢了,傅柳昔的对手是个男生,可她毫不示弱,她本来就是以腿法见长,遇上练跆拳道的,正是针尖对麦芒,对方有多狠,她就比对方来得更狠,以前耍着来炫耀的花拳绣腿都收回去了,古怪刁钻,让对方直接没了发挥的机会。

傅亚乔的比赛压根就是一边倒,他的对手不强,他赢得可谓轻松,不管对方怎么打,他只用两掌顺势拨开,四两拨千斤,封了对方全部的路数,逼得对方自己认输了。

无波看得最仔细的是傅成的,她之前不认识他,这会儿看到顿时觉得好佩服,很少人能把铁臂功练得那么好,在他强悍的臂功前,对方的踢、点、打都像蚂蚁咬那样,一点儿事都没有,无波看看台上,又看看自己纤细的小胳膊,默默含泪。

五个人都赢了,那训练馆的主事表情也没变化,似乎早就料中会是这样,他对五场比赛进行了点评总结,然后对傅家镇一行人的到来再次表示感谢。

“早听说傅家镇全民皆高手,今天我们中班的学生受教了,以后会更有动力去学习,而不是自满自大,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了不起的人物,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几位小友年级轻轻就身怀绝技,傅家镇只怕是卧虎藏龙,改天我们还要继续请教,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傅元行那边笑着说了两声“过誉了”,然后跟那个主事商量起后续的安排来。

无波往大表哥那边靠了靠,说:“才中班啊,下次看来就要大班了,大表哥,你这是让我们几个打职业挑战队呢?”

傅聚澜听了,微微一笑:“怎么,不喜欢?”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事,无波暗想,她总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3029 感觉

无波说对了傅聚澜的部分心思,他想打开傅家镇封闭的大门,走到外面的世界,让古老的傅家镇明白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让越来越多的傅家镇人去经历去见识,不再局促在这片小天堂,无波聚颍几个就是他的先行军,这些事他不打算解释给无波听,说了她也未必会明白,等她长大能理解了,自然会感激他今日的带领。

与无波的奇怪不同,其他四个人还停留在胜利的兴奋之中,镇子人就那么点,各村武功有差别那也是起脚先起脚后的差别,能够接触到跆拳道并战胜对手,对他们来说新奇之中带着满足,满足之中又伴着渴望,这种体验或许是傅家镇很多成年人都未曾有过的。

年轻人喜欢炫耀,回来之后几个人都忍不住跟周围的同学提起,重点是描述跆拳道的功法多厉害多威猛,自己又是如何更厉害更威猛地战胜对手,甚至还把证书和合照拿出来显摆,让那些没能去过的孩子羡慕得不得了,纷纷惋惜自己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傅元行既欣慰又苦恼,欣慰的是孩子们锐气十足,这件事无疑给了他们更多练功的动力,苦恼的是这几个兔崽子眼皮子怎么那么浅?不就赢了几个练了几年的跆拳道小鬼,至于得意得跟赢了泰森似的?什么叫戒骄戒躁?晓不晓得?他决定给这几个兴奋的娃降降火,嗯,周末来个加强训练吧。

傅清序与傅明睿毕竟比傅元行多吃了几年饭,想得也更远,这件事看似小事,对傅家镇的未来可能会带来极大的影响。

“爹,你说聚澜这孩子是故意还是……”

傅清序摸着胡子,半天叹息道:“老了老了,年轻人锐意进取是好事,我这把老骨头走路都咯吱响,跟不上咯。”

傅明睿皱着眉头:“要不要跟聚澜谈谈?”他是一个很标准的父亲,在他心目中,男孩子注定要成长为男子汉,扛起家庭的重担,傅聚澜是长子,责任更重,所以他对傅聚澜要求很严格,这孩子也很争气,读书练武都没有让他失望,或许是他过于求全责备,让孩子出了那事。

那时傅聚澜快上四年级了,去镇上比武,对手比他大三岁,是九垌村的好手,按规矩年龄差不能超过两岁,可傅聚澜那时武功很了得,在古平村已没有对手了,傅明睿大胆地让傅聚澜上去,起先傅聚澜并没有让他失望,主动出击,攻击对方的相对较弱的下盘,对方已经出现了颓势,可年龄的差距有时候是无法弥补的,不管是体力或心境,被反击后量力而行他应该放弃的,可他没有,一直坚持着,后来出了事故,他晕倒在台上了。

傅明睿开始反思自己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傅聚澜醒来后父子俩还专门还谈了一次,可傅聚澜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还笑着跟父亲说没关系,以后他会做得更好。

正是因为这样,傅明睿才更加在意,而他察觉到此后大儿子虽然还是用心学习,专心练武,可却有哪里不一样了,他以为自己想多了,可到今日才明白,傅聚澜眼中那些对他这个父亲的憧憬仰慕早已不再了,这并不是说傅聚澜不尊敬他,相反,傅聚澜越发尊敬他,只是这份尊敬更多的是一种平辈之间的认同,而不是儿子对父亲那种天然的崇拜。

“他是个惯有主意的,”傅清序摇头,“你对你儿子的了解就不如我对我儿子的了解多,我看他这盘棋下挺大的,肯不肯跟我们说还是两回事。”

老父委婉的批评让傅明睿有些脸红,这都多少年没让爹批评了?他想起一件事,问道:“爹,那算命的事要不要跟聚澜说一下?”

傅清序想了老一会儿:“说吧,现在不说,以后再说就晚了。”

“什么?”傅聚澜差点没笑出来,听听,他爹都说了什么?“江上无波,何以聚澜?”

傅明睿看他的态度就知道他不相信,急了,赶紧说道:“你出生后难养活,大病小病的,那时候你奶奶还活着,就到庙里给你求了签,然后才改了现在这个名,解卦的大师就说以后你的姻缘就在这八个字里,那会儿无波还没出生呢,我们怎么会知道真有这么一个人?你别以为是迷信,改了名之后你就无灾无病地长大了。”

傅聚澜挑眉:“没有江无波,就没有我傅聚澜?那我该认无波当亲妈呀,跟姻缘有什么关系?就因为这个,你们就把无波定给我当媳妇了?”

傅明睿知道这事不能急,只能慢慢劝着:“没说就这么定了,这种事宁可信其有,我瞧你挺关心无波的,无波那丫头性子好,长得像明心,以后准是个漂亮的,虽然是小了点,你可以先培养着感情,等以后长大了……”

“停停停!”傅聚澜赶紧打断傅明睿的美好期待,“爹,您啊,一辈子就这劳碌命了,我上学你担心我学习,进武馆你担心我武艺,就连媳妇儿都给我惦记上了,有您这样的爹,我这辈子该知足了。可是爹,我也是男人,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做好,做不好的,我会跟您商量,请您帮忙,您别那担心那么多,成不?”

若这话是小儿子说的,傅明睿只当他犯浑,一个耳光过去准叫他老实了,可这话是大儿子说的,傅明睿知道他是当真的,当真不想自己干涉太多。这事儿只能告诉他,让他自个儿想明白,勉强不得,傅明睿想不出,若是现在不告诉他,将来突然让他娶无波,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傅聚澜清楚自个爹的性子,这事儿只怕在三个老人心里搁了很久,难怪听到无波的大名,他们会有那样的反应,更不要说这些年对无波的态度,不是说好得很假,而是过于殷切了,让人不得不怀疑。而他们这么费心费力,全部是为了他,想到这份爱,他心里有感动,也有沉重。

“爹,这事都是咱们家自己想自己的,还没问过四大爷怎么想的呢,”傅聚澜拐了个弯拒绝道,“四大爷性子什么样,您比我清楚,他能让别人打他外孙女的主意?”

说到傅清庭,傅明睿有点发憷,犹豫道:“可以跟他商量嘛,咱们家条件又不差,知根知底,平时你对无波怎么样,他也看在眼里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无波呢?您没考虑过她?”傅聚澜又追问道,“别看她现在喜欢黏我,长大了未必,我听妈说过,小姑以前就特别黏你。”

“这不同,那是我亲妹子。”

“我也把无波当亲妹子看的呀。”傅聚澜抱怨道,“你可别抱着‘我们家帮了她,她就该嫁到我们家’这种想法,太让人寒心了。”

“谁这样想了。”傅明睿急了,嚷嚷道。

“那最好了。”傅聚澜说着,“无波原来有个玩得很好的伙伴,叫陈什么航的,据无波回忆,江叔叔生前跟这个男生的爸爸很要好,以前说过要做儿女亲家的,无波妈妈指不定还记着这件事,我看您就别想太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