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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杂事儿(123)

海盗们因死了一个同伙又经历了大半晚上的风暴洗礼,早就没了什么心思和力气再折腾,一个个都沉默下来,转眼间整个岛上万籁俱寂。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阵古怪的沙沙声在静夜里传进了洞中,我因一直没有入睡所以听得很清楚,睁开眼向洞外望去,外面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正疑惑间,忽听得外面有人暴喝了一声:“他娘的——这是什么东西——”

于是整个洞里的人都被惊醒了,蓝衫人命毛七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毛七才奔到洞边,便听见洞外骤然间响起了一片惊呼和惨嚎声,蓝衫人忙令人将火把燃起,正见毛七奔回来,脸色刷白如纸,颤抖着道:“二……二当家的,外面……外面不知为何……竟、竟……”

蓝衫人不耐烦了,断喝一声:“说!到底怎么了!?”

“鳄鱼——外面全是鳄鱼!”毛七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一时间举洞皆惊,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海域里出现鳄鱼,想来就是那种名为“湾鳄”的咸水鳄了,这种鳄是所有鳄鱼种类里体型最大的,在那一世时据说人类所发现的最长的一条湾鳄竟达十米!而我更清楚的一点是,鳄鱼绝对是自然界中最凶猛的杀手,它上下颌的咬力比狮子、海龟、鲨鱼都要大出数倍去,一旦被它咬住,能生还的机会简直太少太少了。

“鳄鱼?鳄鱼怎么会突然涌上岛来的?!”蓝衫人显然也有些慌了,一两条鳄鱼或许还好对付,若“外面全是鳄鱼”的话,这么一大伙海盗只怕全都要葬身鱼腹了。

想来这些鳄鱼是被死了的那名海盗身上的血腥味儿吸引来的,它们杀心已起,这伙人凶多吉少!

没等蓝衫人做出对策,便听得洞外惨呼声越发响成一片,已经有海盗开始往洞里跑了,照这样下去,鳄鱼们轻而易举就能把所有人堵在洞里一网打尽。蓝衫人情急之下只好先命众人拼命顶住,然而刀剑根本就伤不了皮糙肉厚的鳄鱼甲,鳄鱼们直如虎入羊群,大肆展开杀戮,一时间洞外血肉横飞,洞内腥风扑鼻,甚至有胆小些的海盗直接拿刀抹了自己脖子,宁可死得干脆一点也不想被凶残的鳄鱼撕咬分尸。

眼见洞内众人就要失控,蓝衫人也早没了主意,脸上阴晴不定地似乎在想着独善其身,用轻功什么的一个人逃走,而他若逃走了,洞内这伙人群龙无首势必崩溃,到时后果有多惨烈已经不堪设想……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想死在鳄鱼的嘴下,不想被扯得肢体分离内脏流一地,那样的话我就是做了鬼也会觉得恶心的。

我站起身走到蓝衫人的身边冷冷看他,他盯向我,道:“你倒是挺镇定,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到临头了么?”

“被你们带到老窝去不也一样是死么?甚至还生不如死,如今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已经比我预期得要好多了呢。”我讽刺地淡淡一笑。

“那我就成全成全你,把你丢到洞外去,让你死个痛快。”蓝衫人阴冷地道。

“二当家的想自己离去么?就算回去以后说是鳄鱼将你的兄弟们都咬死了,只怕也难服众口,你这个二当家的以后可不好混呢。”我也冷冷地笑。

蓝衫人被我识破了心思,面上表情愈发凶狠,然而我说的却又是实情,他一时也想不出话来反驳。

见将他激得差不多了,我话锋一转,淡淡地道:“二当家的,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蓝衫人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我居然还同他提什么交易,不由带着丝疑惑地盯住我:“什么交易?”

“我有个能逼退鳄鱼的法子,用你几十个兄弟的命换我自由安全地离开,如何?”我道。

蓝衫人虽然信不过我,但眼下也确实没有别的法子了,眼看堵在洞口的海盗就要支撑不住,鳄鱼便会涌进洞来,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把头一点:“成交!”

“请先将我手上绳子解开。”我道,蓝衫人知道我也逃不掉,手一挥,绳子便断为两截,我边揉着被勒疼的手边道:“鳄鱼的弱点在它的眼睛和鼻子上,尤其是鼻子,让你的手下尽力攻击鳄鱼的这两处,必有事半功倍之效。”依稀记得从书上看到过有关鳄鱼的介绍,说到鳄鱼鼻子上神经发达,一但遭遇重击便会软弱无力。

蓝衫人便依言高喝着让众海盗如法炮制,果见顷刻间有七八条鳄鱼被打得缩了回去,然而……然而洞里的我们低估了这些鳄鱼的数量,这一批被打回去,下一批紧接着又涌上来,很快海盗们建立的那一点点优势便荡然无存了。

“叫人把火点上,把锅架起来!”我指着他们从船上搬下来的物品问向蓝衫人,“这些东西里有油么?”

“有……”蓝衫人已经被源源不断涌上来的鳄鱼吓得慌了神,甚至刚刚有一条冲破了防线直接窜入了洞中,被他一拳捣在鼻子上又痛苦翻滚着退了出去。

“把油倒进锅里烧!快点!”我狠狠推了他一把让他保持清醒,到底他是有武功在身的,很快镇定下来,吼着指挥海盗们将锅架上用火烧油。

“你这是想干什么?”他额上冒着冷汗狐疑地问道。

“大勺子或是瓢什么的有么?找出来,等会儿油烧得滚了之后就让人舀了往鳄鱼身上泼,眼睛鼻子是重点!”我也吼着——海盗们的惨叫与惊呼充斥了整个山洞,若不用吼的根本就没办法让蓝衫人听到我的声音。

蓝衫人明白了我的用意——鳄鱼的皮太硬,刀剑什么的轻易伤不了它们,而油不一样,如此的高温足以将它们烫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众人大力往锅下添着所有能烧的东西,一大锅油很快便烧得滚了,众人便拿了大勺子或瓢、盆、碗,舀上热油狠狠往那已经堵在洞口的鳄鱼身上泼去,着了油的鳄鱼痛苦万分地打滚挣扎,有人把火丢在它们的身上,火借油燃,一时间洞外一片火海,将鳄鱼和人隔在了火海两边。

见这一方法奏效,残余的海盗们这才镇定了下来,然而这洞内不能久留,时间一长空气就会被火烧完,众人不被鳄鱼咬死也得在洞内憋死。于是派了几名敢死海盗用桶拎着热油从洞内出来,见着鳄鱼便泼,另有几个用油画了个大大的圈子再使火点燃,洞外因此便腾出了一个大大的空间供洞中之人出来透气。

海盗们把火堆和锅从洞里移出来,继续点火烧油泼鳄鱼,这其间也有鳄鱼中的敢死队员不畏滚油窜入火圈中来咬死个把人的,双方伤亡都十分惨重。

眼见着天色渐亮,岛上景物渐渐能看得清楚,鳄鱼们终于顶不住滚油的威力,慢慢退了开去,直至潮水涨起来,这伙可怕的杀手便潜入海中去了。

海盗头子

我低下头,目不旁视,因我知道今天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到的绝不是大海的美,而是这孤岛上如地狱般的人间惨象。耳边响起了那些存活着的海盗们的哀嚎,有人一头撞在岩壁上死了,有人又哭又笑地跑开了,还有人目光呆滞,像失去了灵魂的一具躯壳,他们全都崩溃了,面对着眼前这样血腥的场面。他们昔日的朋友伙伴一夜间只剩下一堆残肢断臂,五脏六腑被抛得到处都是,还有的脸上也许还保留着临死前惊惧至极的表情,血肉模糊着,见证着昨晚那场惨烈的屠杀。

蓝衫人大概是残存下来的人里面唯一一个神智还能勉强保持清醒的,他好半晌才艰涩开口,对我道:“走……罢,我带你离开这里,只是若现在让你走,你一个人怕也走不远,且我这些尚活着的兄弟们也急需回去就医,不如你先同我回我们的岛上去,等我安排好了亲自送你离岛,我保证不让人伤害你,可好?”

我点点头,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也不会开船,就这么泡在海面上迟早也是死,而跟了蓝衫人回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垂着眼皮,不敢抬头去看周围的景况,只管扯住蓝衫人的袖子跟着他往岛边泊着的船上走,蓝衫人略停了停脚步,忽地一弯身一把将我扛在了肩上,而后架起轻功直接掠上了船去——他也怕看到那惨象,不得不飞掠过来。

我靠在船头面向大海,那根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地松驰下来,而后才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到了极限,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根本难以抑制地嚎啕大哭起来,后怕得浑身发抖,直想就那么纵身跃入大海干脆的死掉,那巨大如怪兽的鳄鱼,那惨白毫无生气的利牙,那活生生被咬碎的头颅,那断在地上仍在颤抖的手……昨晚我已尽量不让自己去看那惨烈的屠杀,可这些片断还是无可避免地收入眼中,尽管死的都是烧杀掳掠的海盗,可他们毕竟是我的同类啊……

哭到胃中翻涌,我趴在甲板上,将头伸出栏杆外呕吐不已,直到吐出胆汁,直到吐出血,这才软软地倒在甲板上喘息,好容易缓过劲儿来,又是嚎啕,又是呕吐,几番折腾下来已经全身虚脱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察觉有人在我的腿上踢了一脚,费力地睁开眼睛,见是个手里拿刀的人正低头瞪着我,骂道:“小王八羔子!吐不吐到船外去,全他妈的吐到甲板上!滚起来!我们大当家的要见你!”

挣扎着坐起身,环顾了下四周,却见船已经泊在一座岛边,这岛远比那孤岛要大得多,岛上植被茂密岩山密布,想来就是这伙海盗的老巢所在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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