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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杂事儿(205)

逸王爷倒没觉什么,楚凤箫的脸色却也很不好看,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偶尔冷冷瞪上楚龙吟一眼。楚龙吟却似全未察觉,任凭九王爷一根胳膊搭在他肩上同他“亲热”,甚至这家伙说着说着那不着调的劲儿就上来了,竟也伸了胳膊去搭九王爷,言辞间也没了尊称,同九王爷“你你我我”地称呼了起来。这下子连逸王爷都觉得不妥了,直给楚龙吟使眼色,楚龙吟仍旧恍然未觉,倒是九王爷反而愈加高兴,完全不再多看就坐在他对面的楚凤箫一眼。

好容易结束了这顿情形有些诡异的晚饭,楚龙吟准备把所有的下人们叫来再进行问询,九王爷还要坐陪,也就由得他去了。这一场问询直进行到了半夜,待问罢最后一名下人,大家收拾了东西准备回房去,却听得九王爷笑向楚龙吟道:“龙吟,打铁要趁热,不如去本王那里将你心中现有的推断讲与本王听听,本王也好配合你追查凶手,如何呢?”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心中一惊——这个变态果然对楚龙吟有所企图!虽然他是个……受,但,但这种事也太……楚龙吟可是个直男呢……嗯,是吧……

就在我正急切地想着帮楚龙吟脱身的办法时,却听楚龙吟淡淡地道:“今儿太晚了,明天罢,我想回房休息了。”

他这话一出口已经不止我一个人吃惊了,连逸王爷都吓了一跳,连忙低喝道:“龙吟!说话怎可如此失礼?!”而后又忙向九王爷那厢替他解围:“王叔莫要见怪,想是龙吟劳累了一天精神上有所不济,因而方才说话便失了分寸……”

九王爷却偏偏毫不生气,反而笑逐颜开地连连摇手:“不妨事不妨事!龙吟的辛苦本王都看在眼里呢!也好,那就都早些回去休息罢,明天再说!”

逸王爷这才松了口气般,悄悄瞪了楚龙吟一眼,楚龙吟也不回应,只管似笑非笑地瞟着九王爷,九王爷也看了看他,竟也唇角带笑地回房去了。

我才要跟着逸王爷往房间走,却被楚凤箫一把拉住胳膊,恳求地道了声:“情儿……我有话想同你说……”

不等我回答,逸王爷已经冷声道:“天太晚了,有话明儿再说罢。情儿,同为父回房。”

我没有再看楚凤箫一眼,只轻轻挣脱他的手,跟在逸王爷的身后离开了,楼道里便只剩下楚家兄弟二人,不知会有怎样的谈话。

回到房中后因逸王爷要沐浴,而侧室又在里间,所以我就暂时先在外间坐等,想来想去都放心不下,怕楚龙吟中了九王爷那个老变态的什么圈套,何况楚凤箫还能够凭着那种变态关系来左右九王爷,楚龙吟不知情的话难免会吃亏。

犹豫了一阵最终一咬牙,我悄悄开了房门出来,决定去告诉楚龙吟一声——只同他说几句话就回来,况且此刻夜深,楼道里根本没有人,楚龙吟的房间就在逸王爷房间的隔壁,只要我动作快些的话应当不会被谁看见。

几步迈至楚龙吟房外,见门关着,下意识地推了推,不成想房门居然未从里面上闩——这家伙的老毛病还是没改,就像有些人记性好得什么都不会忘,偏偏每次要出门的时候就总是想不起来钥匙随手放在了哪里一样,楚龙吟这个家伙纵然有着一副灵活聪明的头脑,可总是忘记插门这一点却是一直都没改过来。

因怕被别的房间的人听到,我蹑手蹑脚地进了门,外间没有亮着灯,屋内一片漆黑,里间的门关着,倒是灯影幢幢。我轻轻将门关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而后走至里间门前才要敲,却听见房内传出楚龙吟的说话声:“……你还不死心么?还想让我做得更绝?”

他在同谁说话?

“你——你无耻!——卑鄙!”另一个声音竟是楚凤箫的,又气又恨地低吼着。

楚龙吟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不求你能顿悟,但图你肯及时收手,否则……我的回击不会只有区区如此而已了。”

“你——你当真想要与我争个鱼死网破?!”楚凤箫厉声问道。

“凤儿,你要让我说多少遍呢?情儿不爱你,你就算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这样做非但无法给她幸福,你自己又何尝会快乐?你何苦纠缠不休呢?”楚龙吟叹着道。

“你能给她的我都能给她!你又怎知她有一天不会被我感动?!在你这次出现之前,她明明已经对我有所松动了!是你!是你破坏了我所有的努力!”楚凤箫嘶声道。

“凤儿啊凤儿!你真真已是走火入魔了!当真是因为你爱情儿爱到这种地步了么?你其实……其实是因为恨我罢?!因为我自小到大处处压你一头?因为我的存在让你觉得自己不够强大?所以我能做到的你也总会尝试着去做并且努力做到更好,所以我能得到的你也拼了命的想要得到以证明你的能力不比我差——长时间以来你的确证明了你非但不比我差,甚至比我优秀得多,直到情儿的出现。

“情儿最初出现时把你当成了好朋友、好兄弟,并且对我颇有敌意,这令你沾沾自喜,认为在这一程上你又占到了我的上风,对么?于是你加倍地对情儿好,想从她那里找到更多的自信——她越是讨厌我、越是依赖你,你就越有成就感、越觉得比我强,对不对?

“可你没料到的是情儿后来竟会倾心于我,由厌转爱,这极端的转变对你来说打击巨大,就仿佛我来了一次绝境逆转,彻彻底底地翻了盘,让你败得溃不成军,让你输得惨不堪言,所以你才无法接受这失败,不愿承认不如我,加之你也的的确确地爱上了情儿,双重的打击令你乱了理智、迷了心窍——你也曾试图挽回和争取情儿,可奈何情儿性子外柔内刚,你求之不得的情形下便轰然爆发,采取了激烈的手段强迫情儿——

“你打着深爱情儿的幌子来给自己泯灭人性的种种行为寻求心理安慰,说到底你其实不过是输不起罢了!你接受不了输给我的事实,所以不得不用尽手段,且你做下了那畜牲不如的事后还没胆子承认、承当,以爱为名,行卑劣之事,这不就是你么——凤儿?我,才是你心底的那根刺,我,才是你所有恶行的起源,对么,凤儿?”

“你住口——你住口!不许侮辱我对情儿的心!”楚凤箫被楚龙吟这番毫不留情的剖析激怒了,屋内传来“呯呯”的击打声,想是两兄弟动上了手,“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比我早出世不过须臾光景,凭什么处处压制我管束我?!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这自大狂妄的混蛋!你——你还我情儿……”

“凤儿!”楚龙吟一声低吼止住了楚凤箫的动作,“你恨我,怨我,我在你眼前消失就是,从此后再不管束你,再不干涉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随你心意,只有一点——不许再强迫情儿,不许再伤害她纠缠她,你若答应,我立刻便躲得远远不让你看见,从此后不在人前高声说话、抛头露面,如何?”

“你——你少来这一套!你这是退让了?迁就了?高风亮节了?——我不稀罕!我只要情儿,我只要情儿!你可以拿走我的一切,就是不能带走情儿!”楚凤箫歇斯底里地道。

“我不同意,你待如何?”楚龙吟冷下声来问。

“你既无义,那就莫怪我无情!”楚凤箫发着狠,“此刻起你我兄弟情断义绝!”

“情断义绝?”楚龙吟哑声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无奈与痛心,“凤儿,你我一母同胞血脉相连,你断得了么?你要怎么断?”

“我不认你这个大哥,你也莫把我当你的弟弟,从此后路归路桥归桥,倘若不幸狭路相逢,那就各凭自己本事了!”楚凤箫咬牙道。

“各凭本事……你的本事是什么?除了九王爷之外你还能攀上更高的枝儿去么?现如今他已拿你不当回事了,你以为你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他不杀你灭口便已是你的造化了!”楚龙吟哂笑。

“你——你还敢说这些?!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楚凤箫气得连声音都变了腔调。

“作梗?作什么梗?我方才便已说了,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楚龙吟依旧满是嘲笑,“要怪就怪你我是孪生子,昨夜我去他房中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他为何会对你言听计从、甚至连免罪金牌都给了你,却不料才一进门就被他把我当做了你……于是我自然就知道了答案。不过你放心,我并未冒充你,而是在我狠狠揍了他一拳后立即就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他虽然一度又惊又怒想要叫人把我当场宰了灭口,然而当我把他扒得光溜溜、用绳子捆起来并威胁他要将他丢出窗外活活冻死之后,他反而很愉快地答应了免我一死。

“凤儿,不是只有你才懂得九王爷这类人嗜好的是什么,相反,你还是嫩了些,虽然摸对了门路,却只能在表面上替他搔痒,而不能真正深入地搔到他的心坎儿上去。他这样的人,生来就至尊至贵,没有人敢动他一根头发,没有人敢忤逆他,甚至包括皇上在内。所以他觉得无趣,空虚,乏味,天下的新鲜事他全见过、经历过了,可唯一没有体味过的就是受罪。

“所以他想要寻求别样的刺激:被践踏、被侮辱、被虐待,越刺激他就越兴奋——他要的就是这种耻辱感,可怎样才能让他更加感到耻辱呢?比起私下里的侮辱来,当众被侮辱所带来的耻辱感不是更强烈么?凤儿你饱读诗书,无论现在做了什么,骨里血里还是渗透了礼义廉耻,你的底限仅能维持在私下里对其动手,你不敢、也无法当众对他有任何不恭。在这一点上,你逊了我一筹啊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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