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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杂事儿(261)

当楚龙吟说到同胞手足间也常常在父母面前抱着争宠心这句话时,楚凤箫偏脸看了看他,楚龙吟只作未见,依然面不改色。

我的思路经楚凤箫和楚龙吟一提示,忽然有那么几个关键词在脑海里明朗起来:这是一件与家人有关的案子——家人,凶手有一位敬爱的母亲——母子,他的受害者全是——母女,而能证明同性相斥的实例有宁子佩的家庭关系——父子不和,以及那本心理学著作中所提到的著名的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关于人格动力的理论——性本能(小科普:这里的“性”是广义的,不是男女之间的性.爱的性,而是包括一切感觉器官或肌肉、皮肤等由于抚摸或是心理上、感官上得到愉悦而产生的快感都是性的满足。这个“性”是指人体内在的潜力,它经常驱使人去追求实现,去寻求满足,获得快感。——摘自《人格心理学》)……

我抬起眼来看了看众人,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慢慢道:“我接下来的推测可能会让人觉得荒诞不经或是难以接受,本来我也不敢太确定,但是通过方才的对宁大人生长环境的推论以及我所知道的一些实例,多少有些启发,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往这方面考虑一二的……”

众人听了此言都看向我,辽王爷急道:“丫头你就甭顾虑这顾虑那了!赶紧往下说!”

我心一横道:“这个推测并不复杂,且都是我方才说过的:所谓异性相吸,那本书里有这样一种观点……说……人在幼年时期,都会源于本能地对父母中与自己异性的一方产生依赖和恋慕,称为‘恋父情结’或‘恋母情结’,书上是这么说的:

“以男孩为例:他与父亲同性,所以相似,而相似引起认同,使男孩以父亲为榜样,学习并模仿,把父亲的心理特点和品质吸纳进来成为自己心理特征的一部分。男孩与母亲不同性,两.性可以互补,取长补短,相依为命,这就是恋爱或对象爱,这种关系称为‘恋母仿父’。

“父亲爱母亲,而男孩模仿父亲,他就会越来越爱母亲;母亲爱父亲,男孩为了获得母亲的欢心,就必须让自己越来越像父亲。在这个过程中男孩会对母亲产生恋慕——但由于他的年龄还太小,所以不会意识到人伦问题,只是单纯地两.性相吸而已,如果亲生父母换成毫无血统关系的养父母也一样会出现这样的心理。

“男孩在恋慕母亲的同时会对父亲产生排斥或嫉妒的情绪,他开始的时候还只想向父亲学习,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后来发现,如果父亲在场,他就不可能成为父亲,于是他希望父亲离开或死掉,他想杀死父亲——同样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并不知道死亡和杀人的真正含义,这只是人的一种原始心理而已。

“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们会渐渐认识到人伦和死亡的问题,被灌输道德思想,从而真正开始敬爱母亲、学习父亲,绝大多数人在这个转变的过程中形成了正确的认知,但是有一部分情况比较特殊的人,比如此案的凶手,很可能会因为双亲之间仇视的关系或家庭中其它因素的影响而将这种对母亲的依恋积累升华得更加极端和扭曲,表现为对母亲的独占欲、保护欲,像神一样膜拜,或者……像夫妻一样对待。

“我认为凶手就是这样一个极端扭曲的实例!他有极其严重的恋母情结——他为什么专挑相貌十分相近的母女下手?因为他既迷恋他的母亲又不敢亵渎他的母亲,他被两种矛盾的念头折磨得不堪忍受,所以——他用与母亲们相貌相似的女儿来替代!他让母亲们看着他凌.辱她们的女儿并非是在精神上虐待这些母亲,而是他在寻求一种快感,他不是让母亲们看着女儿,而是他在看着母亲们——这样他才能有……的错觉。

“——所以,一个极端扭曲到这种地步的人,我想他的父亲只怕也早已被他害死了,他是不会容许他的‘情敌’活在这个世上的,因此我们查以前的卷宗时就又可以缩小一些范围了——二十五、六岁的女性死者,其夫与其关系十分不合,而这个人很可能此时已不在世。”

我的话音才落,宁子佩已经摇头断然道:“太荒谬了!你这想法太大胆——太——太有悖伦常了!简直有辱视听!龌龊不堪!”

我挑眉看他:“宁大人,残害人命的案子有哪件不是龌龊不堪的?你觉得肮脏难道这世上就会停止发生肮脏的事么?你闻所未闻的事多了去了,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你没经手过不证明这世上从未发生过。说到伦常,宁大人饱读诗书怎会不知南朝宋孝武帝刘骏淫及亲母、其子宋武帝刘子业与同母亲姐山阴公主如夫妻般同吃同住、汉惠帝刘盈立年仅九岁的亲外甥女为皇后、后梁太祖朱全忠与亲儿媳妇有染以及扒灰这词儿是怎么来的?聚麀这词儿又是怎么来的?大凡我们看古人或书中角色做下这等下流无耻之事就只当笑谈,而若身边也真实发生了这样的事却又死活不肯相信,究竟是我们太过纯良不愿相信这世间确有许许多多难以想像的污秽存在呢,还是根本就是少见多怪自命清高以为不承认污秽的存在就证明自己是洁君雅士了?”

宁子佩大约自当上知府以来还没有被人这么当面顶撞过,一时间直气得瞪大了眼睛面色潮红,我本来也不想把话说得太过尖利刻薄,然而这个可恶的……小攻,总是处处针对我,连看向我的眼神也暗藏敌意,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他了,就算他喜欢男人也不至于把全天下的女人都看成破抹布烂白菜什么的吧?!去,叫你招惹姐,姐让你吐血!

“噗嗤……”这声笑是发自楚凤箫口中的,见他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睨向正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的宁子佩,“你气什么?难道情儿说得不对?这样的事听来不堪却事实有之,别告诉我你从未听说过类似的案子——我们读书那会儿不是还从‘墨海书铺’里借过一本《历代诸朝骇案实录》的书来满书院里传看么?有一章就是专门介绍史上十大杀人狂魔的,其中一个叫鲁卡四的杀人凶犯从小因为被其亲母虐待毒打从而对他的童年造成了相当严重的心理阴影,当他长到二十三岁的时候便将其母强.暴并刺死而予以报复——倘若在他内心深处没有对其母有隐藏的欲.望,又为何不干脆直接刺死其母呢?所以情儿说你自命洁君雅士我看还算是口下留情了,就好比君子文人们认为 ‘屁股’一词不雅、不肯宣诸于口,但口头上不说这个词难道你就没有屁股了么?它照样长在你的身上、照样人人都看得到,何必拿个天下和谐的假象来自欺欺人呢?!我同意情儿的推断,凶手必然是个有着相当严重的恋母情结之人!”

宁子佩何尝不知楚凤箫插这番话进来是怕他同我彻底闹僵,然而我的推断所涉及到的问题已经冲破了一个正常人所能接受的道德底限,除非是那些阅历丰富、经手过至少上万件奇案惨案的经验老到的知府官员们才能做到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像宁子佩这种不过才当了区区三年时间的少年知府,毕竟受到人生经历的限制,一时难以相信和接受也是很正常的事。

宁子佩虽不愿驳斥楚凤箫,然而也不肯轻易接受我的说法,无奈之下只好望向辽王爷,辽王爷在这里地位最尊,且看他同意谁就按谁的观点来办好了。对此我们几个人也无异议,总不能双方各持己见一直僵持不下从而耽误了破案,所以大家一致望向辽王爷,等他做个决定出来一锤定音。

辽王爷虽然是沙城之主,到底年纪还轻,他又能有什么丰富的阅历呢?见他一时沉吟不语,没准儿是看在迅和逸王爷的面子上不好立刻驳了我的观点,逸王爷那厢不动声色地冲着迅使了个眼色,迅便挥手照着辽王爷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哼道:“我说你这个小六子十几年不见怎么还是一副呆头笨脑的样儿?!你倒是说说是谁长到六岁了还赖在自己母妃怀里吵着闹着要奶吃的?是谁躺在被窝里悄悄跟我说将来要娶个像自己母妃一样容貌的老婆的?”

辽王爷顿时涨红了脸,当胸给了迅一拳,窘迫着道:“雷老三!那都哪年的事儿了!童言无忌懂么?!再说了——起码我还能像情丫头说的那样知道‘异性相吸’,你怎么不说你这宝贝孪生弟弟雷逸还阴阳不分地一门心思想着嫁你做老婆呢?!”

于是在旁边无辜中枪的逸王爷也窘得耳朵泛了红,不过他老人家比辽王爷镇定多了,只淡淡道了一句:“本案凶手可没有拿孪生兄弟当受害者。”

迅将手一摆,冲着辽王爷道:“少扯那些没用的,你想想自己幼年时那些‘无忌’的念头,再推此及彼去想想那凶手和他的所作所为,我家闺女这番推测要理有理、要据有据,又不是信口乱说,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辽王爷皱眉看着迅,仍旧无甚把握地道:“三哥,你当真认为这种逆伦之事会发生么?”

迅的目光在我的脸上扫了一眼,忽地一笑,道:“你那母妃蓉妃娘娘向来信神信佛的,记得她总说你是在她梦中被一头吊睛猛虎驮在背上送进她怀里的,而你也真的在第一次领兵杀敌时负了重伤后被一头雌虎所救……不知你信不信前世今生之说?有个小神婆曾经对我说过,女儿前世是父亲的恋人,儿子前世是母亲的恋人,这一世是来了却前缘的,而本案的这个凶手之所以会有逆伦之举,只怕是前生死后到了奈何桥头正赶上那孟婆心情不好,熬汤少放了一味料,所以他喝了药效不足的孟婆汤转世后并未忘尽前生之情——十万鬼众里出这么一个漏网之鬼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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