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17)

后边不远处跟着两位老师，也是悠哉游哉，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穿过小树林，前面就是一百层台阶，卢源终于想起了他的八卦念头，

“你和韦美带来的那小姑娘认识？”

陆瓒抬首往上看，小姑娘正侧着身子和旁边的人聊天，嘴角勾起的弧度恰到好处，笑容满面，纯真且有活力，阳光透过旁边的树冠从小姑娘侧旁照射下来，陆瓒恍惚有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淡淡收回视线，向上走了两层台阶，

“见过三次。”

卢源抬脚紧随，“啧，连见过多少面都记得那么清楚？”

图书馆演讲厅一次，办公室一次，喝醉酒一次，也许是女孩望他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又闪惚，每次目光对上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想什么呢，她比你学生还小。”

卢源笑了，“你都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了，说明你也这么想过，行啊阿瓒，你口味还挺……”他摸了摸鼻子，慢慢吐出两个字，“嫩。”

陆瓒：“……”

到达山顶，众人已是精疲力竭，但是此刻，一身的劳累都化作满怀的喜悦，大家的兴致还是很高，韦美从包里掏出手机，欢乐地拉着大家合照。

莫壹站在一处悬崖之上,向下看了眼，稍稍往后退了一步。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好适合此情此景。山顶之上，蓝天在头顶，远远近近的山踩在脚下。抬头看去，太阳尽在眼前，回过头看，一朵朵白云低低的飘在山腰间。

山顶微风徐徐，吹拂着脸颊，伴着虫鸣鸟叫和同伴们的谈笑声，心也慢慢平静下来。莫壹蓦地发现，出发前缠绕心头的三千烦恼丝，早已如同脚下的路一般，被远远丢在后头了。

莫壹享受地深深吸了一口，视线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身影在她斜前方两步之遥的距离站定，莫壹的目光募地被吸引住，或许是他简单白T黑裤一身明朗清爽的打扮，或许是阳光下他欣长优雅的背影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或许是他自带优越独特味道，那种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来的成熟气质让她挪不开眼睛。莫壹眨了眨眼睛，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清风明月般美好的人。她一直都知道他一种魅力，想靠近又突然退缩。

莫壹淡淡收回视线，山顶之下一片视野开阔，岁月很静好，只是她内心突然有些浮躁。大学的时候，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嘛，只知道要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现在依然不知道自己想要成为怎样的人，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工作找到了，不尽自己意，辞掉了，换一份，不清楚自己的所想，下一份真的就是自己所愿意的吗？前边的陆瓒不经意转过头，他身后的朝阳泛着耀人的橙光，莫壹眼睛和他对视上，一如往初，他的眼眸干净而美好。似乎就在这一刻，莫壹忽然对自己的生活和人生方向，恍恍惚惚地发生了一丝怀疑和动摇。

韦美说得对，她这只候鸟，不想再迷失方向，突然有了自己想要飞去的方向，或许不是归途，她只想重拾初心，慢慢前进。

山峰之高，为了让体谅游客爬上山顶的疲惫，设有了缆车。爬上山顶力气匮乏的几个女生看到缆车眼睛发了光，

“哇，玻璃底的，卢老师我们要不要乘缆车下山？感觉体验会超棒！”

卢源表示赞同的点头。

莫壹往前看了一眼通透的玻璃缆车，眉头微微皱起，双腿有些发软，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她连乘超过三十层电梯的勇气都没有，跟别说这个玻璃底缆车了。

陆瓒本来是想走路下去，无意扫到旁边小姑娘的变化，淡淡开口道:“你们坐就好，我走路。”

有人走路，莫壹自然想主动归队，颤颤举起手，“我也走路。”

众人朝莫壹看了眼，莫壹脸红了一瞬，小声解释，“我有点恐高，不敢坐。”

苏梅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建议道:“这缆车很刺激哎，要不我们坐缆车，莫壹和陆老师走路？”

其他人表示：“同意同意。”

莫壹点点头，她不想扫了大家的兴。

见莫壹自己都OK了，韦美也表示可以，她是知道莫壹那被游乐园大摆锤甩出来的恐高症。

卢源:“那我们就山脚汇合。”

上缆车之后韦美还不忘转回头叮嘱：“壹壹跟紧陆老师啊，山里小路多别走丢了。”

莫壹瞪着她，微微张开嘴，想表示自己不会迷路却一个字也吐不出，只好向她挥挥手。

第九章

从山上下来，时不时微风拂过，带着一丝丝凉爽，一缕缕阳光穿过树间，山间的日头不及山顶的那般强烈。山间里的空气是真的舒服，只是莫壹无暇享受，默默低头走下一层层台阶，陆瓒就在她的旁侧与她同肩并行。也许是有了缆车，像他们这样步行下山的游客并不多。气氛异样的安静，若不是有山间虫鸣鸟叫的声音，莫壹都怕彼此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终究是没忍住无形的尴尬，莫壹打破了彼此的沉默，“陆老师，那天……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