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的穿越时光(112)

——不要怀疑,我不能再怀疑!我咬紧牙关,努力抑制全身不住的寒颤,低声道:“皇上,民女相信云悠远是和民女一样的……一生只愿钟情一人……皇上若不信,尽可以将云悠远召来当面问个清楚……倘若他愿娶公主……民女自愿放手,再不纠缠!”

皇上忽地一笑,道:“不必召他来了,朕方才已经派人去问他了。”

我心中一惊:这个皇帝佬儿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他、他会怎么问呢?

皇上主动替我解答了心中疑问,他悠悠地道:“朕替云堡主带去了两道圣旨,一道是赐婚圣旨,朕将喜悦公主下嫁于他,从此贵为当朝附马,且叶当家的所建议设立的朝廷钱庄朕也打算将经营权交与他,从此可谓是大富大贵、人上之人。另一道圣旨嘛……如若云堡主拒绝接受第一道圣旨,视为抗旨不尊,乃大不敬,论律当斩,然看在他前一段时间曾支援朝廷捐银赈灾的功劳上,朕赐他毒酒一杯,留个全尸。——一会儿叶当家的只要看传旨宦官拿回来的圣旨是哪一道,便知道云堡主选的是哪一道了。”

我浑身颤得都快爆了,不是吓的,而是气的!这狗皇帝!他是完全的想逼死云悠远!——不,他其实是想逼云悠远娶公主,云悠远的财力在商界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不把他控制住,做皇帝的心中又岂能安稳?如若云悠远娶了公主,皇帝便可以用“权”来牵制他,如果云悠远不肯娶公主,那皇帝为防止他起野心,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将他赐死,以除后患!

太狠了!太阴了!任何一个朝代都无法避免有人死于政治阴谋,但我万万想不到自己和云悠远竟成了这一朝的牺牲品。

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愤怒和悲痛过,脑袋里一阵嗡嗡的轰鸣,我不敢想像即将发生的事情,今天早晨还在微笑着对我说今晚要来接我去泡温泉的云悠远,转眼就要与我天人永隔……

我无法想像他端起那杯毒酒从容饮下的样子,无法想像他那一向洒脱秀挺的身形就那样颓然倒入尘埃,无法想像他那只温暖有力的大手从此以后再也无法握着我的手的凄凉孤独……

我后悔,后悔从来没有回报给他一顿我亲手做的晚餐,后悔从来没有全身心的投入去关心他,照顾他,后悔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我喜欢你”甚至“我爱你”……

我的眼泪像落雨一样滴在膝下跪着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我就这样被这个残忍的皇帝推到等待着所爱之人死亡消息传来的境地。我恨不得扑上去把这无耻皇帝啖之而后快,而他却好整以暇的拿起一本奏章开始批起折子来,不知他的朱笔挥处又将有多少人人头落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哭到难以自制,几乎趴在了地上。尽管时值盛夏,可我的全身却不由自住的打着冷颤,连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

浑浑噩噩的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脚步声由外厅传来,太监小鹿子手捧托盘恭身进房,托盘上用红布盖着,看不到里面的内容。小鹿子向皇帝道:“小鹿子前来复旨!启禀万岁,云家堡堡主云悠远选的是……”

皇帝忽然一挥手打断小鹿子的话,似笑非笑地冲我一指:“把红布掀开让叶当家的自己看吧。”

小鹿子依言走到我的面前,将红布一掀,我抬起哭到看不清东西的泪眼,绝望地望向那托盘——

酒。

一杯毒酒。

一杯毒酒好端端地摆在托盘上。

我忽然觉得老天像是开了我一个大大的世纪玩笑。

云悠远选了第一道圣旨,他要娶公主。他舍不得他的生命,舍不得他的基业,舍不得他的未来,他唯一能舍得的,只有我。

嗬……嗬嗬……很可笑不是吗?我竟然从一开始就认定他会选这杯毒酒,想都不想地便将自己打入即将失去他的万丈深渊。我难得如此相信他一回……可偏偏这一回他却……

不,我该高兴,我该庆幸!至少他不会死了!至少我不会害死一个自己爱着的男人了!做人怎能太自私,为了要他证明是爱我的就必须让他喝毒酒么?就必须逼他为了我而扔掉生命么?

我是21世纪的女人,我不需要唯美震撼的爱情。我能够理解云悠远的选择,人都是爱惜生命的,何况是比古人更懂得人权、以人为本的我呢!

我不怪他,也不应该怪他,他所做的选择完全是天经地义。

皇上盯着我看,也许是奇怪于我的表情竟从断肠心碎转为平静释然,他开口道:“看样子你赌输了,云悠远没有如你所料的喝下这杯毒酒。”

我张张嘴想说话,可是却发现自己竟然由于刚才过于悲痛而短暂失声了,只好努力勾起唇角冲皇上笑笑。

皇上读出了我想要表达的意思,道:“你是说,即便他没有选毒酒也无所谓?你不怪他?”

我点点头。

“那么,你现在对他死心了?”皇上挑眉问道。

死心?一个人的心哪能那么容易死呢,总也要经过挣扎和自我折磨的过程才能最终沉默。我摇摇头:我还在喜欢他,奇怪的是,比之前还要喜欢他。……难道,真的是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皇上有些好笑,微偏了头问我:“难道你还相信他?”

相信,我相信他对我的情是真的,我说过我不会再怀疑他,即便他选择了公主,但我相信,他对我的情仍然是真的。

皇上竟然叹了口气,道:“小鹿子,把人带进来吧。”

小鹿子应声去外厅带人,再回来时身后便多了一位白衣男子,俊颜似玉,明眸如星,不是云悠远还能是谁?

我泪眼婆娑地抬头望着他,心中的阵痛几乎让我无力支撑跪在地上的身体,我不能再看着他,看着他的白衣我就难以呼吸,看着他的侧脸我就心痛如绞,看着他的睫毛我就浑身欲裂。

云悠远沉声道:“草民云悠远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便跪到了我的旁边。

皇上似笑非笑地对他道:“云悠远,你可知喜悦公主是太后她老人家最疼爱的女儿?”

云悠远微微低着头,没有回答。

皇上忽又冲我笑道:“叶当家的可还有话要对云堡主说?”

……说……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我挂着满脸的泪水冲云悠远勾起一个浅浅的笑,我用眼神告诉他:悠远,我还没有说过,没有说过“我喜欢你”,今天就让我说一次吧……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云悠远望着我,他读懂了我的心,清清亮亮的眼眸中竟然浮上一抹笑意,带着毫不掩饰的温柔与深情,我有点儿糊涂了。

皇上这时候又开口了,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儿,道:“唔,朕方才忘了跟叶当家的说明了,朕的第一道圣旨是口谕,联的第二道圣旨则共赐给了云堡主两杯毒酒……”

……我……我【哔——】你祖宗个二十六辈儿(这是什么辈儿?)!

口谕?口谕!所以无论云悠远选的那道圣旨,托回来的盘子上都不会有这道旨!两杯毒酒?两杯毒酒!狗皇帝只说了赐云悠远毒酒“一杯”,所以太监才捧回了剩下的一杯给我看,让我他妈的以为云悠远选的是赐婚的圣旨!

——这狗屎皇帝竟然耍我?!

但是!但是云悠远确实是喝下了一杯毒酒,他……他怎么没事?

“哦,朕还忘了说,”狗皇帝狗口又开,“第二道圣旨中,朕除了赐给云堡主一杯毒药,还赐了一粒解药。朕嘱咐小鹿子,一旦云堡主喝下了毒酒,便立刻再让他服下解药,然后带进宫来,准备领第三道旨。”

我一愣,第三道旨?什、什么意思?

皇上的神色有些复杂,有惋惜,有玩味,还有期待,见他悠悠地道:“第三道旨是太后的懿旨,由于喜悦公主是太后亲手带大的,是以平时最得宠爱。喜悦公主也早便听说过云堡主的大名及事迹,心中倾慕已久。所以太后说了:若云悠远选择与公主成婚自是最好,皆大欢喜。若云悠远宁可饮下毒酒也不愿与公主成婚,咱们皇室当也不能强人所难,然而,为了弥补喜悦公主的遗憾,安慰公主受伤的心,特降懿旨召告天下……”说到这里,皇上深深地盯了我和云悠远一人一眼,慢慢地道:“……令云家堡堡主云悠远,终生不得婚娶!”

做饭

终生不得婚娶。

还能有比这更残忍的“弥补”吗?系不成红线便索性剪断,我得不到你,你也别想得到别人——不愧是皇家手腕,利落,狠绝。

我身子一歪往地上栽去,被跪在身旁的云悠远长臂一伸接在怀里,满眼的震痛满脸的心疼。

——傻悠远!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不是因伤心而倒下的,我是如释重负啊!

我顾不上那狗屎皇帝还在场,一把抱住云悠远,埋首在他的怀里喜极而泣。——不能婚娶,不就是少了个婚礼的形式、少了个夫妻的名份吗?我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那个“云夫人”的名头!事实上,就算我真的嫁给云悠远,我也不想被人称为云夫人,我就是我,叶水吟,叶当家的!——多好!多好!

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对着云悠远笑:悠远,只要我心中有你,你心中有我,婚不婚配又有什么关系呢?!

上一篇:穿越杂事儿 下一篇:恰锦绣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