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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穿越时光(49)

柳碧寒只是很快地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很快地收了回去,仿佛对自己这个冲动的行为也感到有些不大自然,迅速起身,丢下一句“这两天不用你伺候了”之后,就快步离开了犯案现场。

没过多时,又有小丫环送来了汤药和米粥小菜,另还有个嬷嬷抱来了一床厚被子,说是少主让送过来的——这个柳大冰块,心还是蛮细的嘛!

就这样吃了睡、睡了吃,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开始发汗了,身上的寒气一经逼出,人也跟着轻松了不少,除了脚步还有些虚飘之外,基本上已无大碍。府中大夫送来了活血化淤的外用药膏,让我一日三次地往肩伤处抹。

初十这天的早上,我慢慢飘进柳碧寒的书房,发现丫竟然没在,想是又去了议事厅。一想到议事厅我才猛然间记起,今天是云悠远约定要动手的日子!此时外面街上想必已经热闹成了一片,大幅的以旧换新的条幅定是大肆挂上了街头,由此宣告云家堡、梦穿、福殷世家的联盟军正式进攻塞北。

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兴奋,也许是大病初愈的缘故,也许是……柳碧寒的缘故。

——所以我就说嘛!和对手不能走得太近了!人都是有感情的!万一从对手变为了朋友,那还怎么交锋啊?不行不行!得保持距离!否则我心一软放弃了下煞手,岂不是对云悠远和殷天鸿不仁不义?!

想起云悠远,我忽然忍不住想要再出府去——当然啰!我可不承认是想见他,我只是想到街上看看计划进行的是否顺利罢了!

再说了,我还做了件衣服一直没去取呢!身上这套家丁服都被我穿臭了,正好以此为理由请求柳碧寒让我出府。

找遍了东院和北院,哪儿都见不着柳碧寒的身影,不得已捞住个家丁问了问,说是丫出府了,估摸着也是上街亲自观望形势去的。

我飞快地奔到柳升处,以去取衣服为借口要了出府的牌子,一路往陌阳城最热闹的街上行去。

果然如我和云悠远计划的那样,满大街张挂的都是云木阁以旧换新的宣传条幅,成群结队的老百姓搬着自家的旧家具急匆匆往云木阁的木铺赶,生怕晚了就换不到新家具了。

我随便挑了一间云木阁的木铺迈了进去,见满店的伙计忙得滴溜儿乱转,有忙着带顾客挑新家具的,有忙着抬旧家具的,有忙着替买了新家具的找车送家去的,掌柜的更是忙到十分去,收钱记账发会员卡,还得腾出嘴来给顾客讲解会员卡的妙处和用法,总之走到哪儿哪儿都是一片喧嚣。

大成功!我暗暗攥了攥拳头,不出半月,柳家寨的木制品垄断必然崩盘!这趟塞北总算没有白来!小柳子,你可别怪我,谁叫你先跑到中原找麻烦去的?老老实实地在塞北老窝做你的冰块儿不是挺好的嘛?

一路心情畅快地连逛了好几家云木阁木铺,最终逛到城中心最大的一家云木阁时,我在二楼摆放新家具的陈设室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Hello!云仔!”我像只大兔子似的跳过去,重重拍在那人弧线优美的背上。

那人转过脸来,一脸清朗的笑意,正是耙耙脸妆的云悠远。“伤可好些了?”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然问的是这个,令我有种被人关心着的幸福感。

“嗯!”我一点头,摆出个夸张的甜腻腻的笑容在脸上,“多亏云仔你的黑煞掌……呃,是如来神掌!使得我避免了落下后遗症的危险,我正要好好谢谢你呢!”

望着我这副不那么令人信任的笑容,云悠远挑了挑眉,很是认真地问道:“哦?你要如何谢我?”

哎呀?这家伙!我不过随便一说罢了,你还真当了真了!我故作大方地一拍他胸膛道:“你说吧!你想要我怎么谢?”

云悠远一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道:“便换上女装谢我罢。”

——女装?!天……我竟然忘了,自己原是穿女装的性别啊!这话直说到了我的心里去,就算我不够温柔不够灵巧不够可爱不够漂亮(你终于承认了!),但我终究是个女人啊!我也想要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样穿着飘逸的纱裙,梳着精致的发辫,在自己心怡的男子面前说笑撒娇(你别吓人了!)、享受恋爱的美好感觉啊!

忆兮来古代的一年余,我穿女装的时间合计起来竟连一月都不到——而且还是粗布的!我大好的青春啊!就这么消磨在男人装里了!——这不成!我要纵容自己一回!我要做一次女人(你一直也都不是男人啊。)!

一念既定,我抬头望向云悠远,见他正一直饶有兴味地低头欣赏我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不觉脸有些热,厚着脸皮道:“换就换,谁怕谁!到时你可不要迷上我哦!”

云悠远不禁轻笑道:“在下尽量克制便是。”

拣日不如撞日,既要换就今天换吧!我拉着云悠远要往楼下走,好找家成衣店买上一身女装,却忽被他反握了手,从二楼另一侧的楼梯走了下去,没待我发问,他已先道:“小叶难道忘了,这木铺原本就是由布铺改造而成的,云家堡旗下的云锦庄也做成衣生意。”

是了是了!想起来了,这店面是改成了木布两用式的呢,整个双层楼被从中间一分为二,东边的是木铺,西边的是布铺。由于顾客们此时都聚在东边的木铺里抢购家具,布铺这半边显得格外冷清。我被云悠远握着手走在西侧安静的楼梯上,忽然有点脸红心跳。

寂静最易使人暇想,独处更能引发情思。他走在我的身前,展现给我一头黑软的发丝,像黑狐的尾般伏在他修挺的背脊上。他的臂长而有力,钢琴家般修长而优美的十指环住了我的手,掌心温热,如棉似絮。他的腰腹有力,臀部挺翘,双腿性感(看哪儿呢!想嘛呢!)……

老天!我在乱动什么心思!意识到自己的思想开始走上了不纯洁的歪路,我连忙用没被牵着的那只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偏巧云悠远忽然侧过脸来看我,我这副万年罕见的小女儿状正被他撞了个正着!

云悠远定住了脚步,那对向来极少流露情感的眸子亮亮地望进我因被人撞破窘貌感到惊恐而睁大的眼睛里来,笑意不可抑止地像层层涟漪般泛上他的眼底,更像一对有魔力的手般撩动着我的心弦。

这样令人心旌神摇的对视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长,也许只有一刹那。恍惚间被云悠远的手握得更紧了些,飘啊飘地就下了楼梯。

没有转至前面的店面,而是径直来到了一楼后部的置衣间,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女装险些晃花了我的眼,我那遗失在楼梯上的一魂二魄一时间尚未附体,压根儿不知道要挑哪一件的好,只得道:“你帮我选一件好了。”

云悠远没有细挑,只是随手选了件樱草色的衣裙递给我,我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挑这个颜色?很适合我吗?”

“小叶认为自己是什么颜色?”云悠远轻笑着反问。

这个问题蛮有意思,我一屁股坐到旁边用来装衣服的木箱上,盘着膝一手支腮地细细想来:红色?我好像不够奔放;绿色?似乎也没有那么清新;白色?谁信呢!我要是有那么纯洁,还能混成现在这个样子?黑色?不会吧!我并不郁卒也不阴暗啊!

见我对自己也没有个正确的认识,云悠远有些好笑,静静地道:“在我看来,小叶是彩色的,鲜明,缤纷,虽不是浓墨重彩,却令人赏心悦目。”

……是,是真的么?我真的……有这么好?(人家没说你好啊!)我的心像喝了农*山泉似的有那么一点点甜,喜眉笑眼地摇晃着自己得意的脑袋。

“然而挑这件衣服却是根据我此刻的心情,”云悠远又道,“小叶不会介意吧?”

他此刻的心情?……樱草色,是阳光的颜色。淡淡的黄,轻盈、温暖,像静午的日光,令人舒适安逸。——这便是他的心情么?是……是我带给他的么?

老天……多像是情话……我,我又有些眩晕了……抱着云悠远替我选的这件阳光黄的衣服,我……我忽然想起了个冷笑话(真煞风景!),不由得喃喃道:“有只鸭子叫小黄,一天它大叫了一声:‘呱!’从此它就变成小黄瓜了。”

无故犯抽的后果就是,云悠远这个轻易不将情绪表现在外的深沉家伙竟然在反应了一下之后笑不可抑,十分有损作者给他的形象设定。

之后我在试衣间终于脱下了枷诸在我身上的令人厌恨的男装,换上了我梦寐以求的女装,但见轻襟广袖、敞裾细腰,微一转身便是衣袂飘飘,恍如踏鲤水仙,直欲凌波而去。

“好不好看?”我捏着兰花指从试衣间里出来,问向双臂环于胸前等在那儿的云悠远。

云悠远含笑走过来,拉住我的手走到一张梳妆台前坐下,这妆台是专为女客试完衣服整理弄乱的发鬓用的,我向桌上的铜镜里望去,模模糊糊的一片黄影,晃着一颗黑色的脑袋。正要说这镜子屁也照不见,不如不照。忽觉脑后一松,被我束成马尾的发辫一下子就散落了下来。

我讶异地扭脸望去,见我束发的发带被云悠远拿在手里,他伸手从妆台上取过一把象牙梳,轻轻地替我梳理起长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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