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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无双(92)

“嗳!我的意思不就是你的意思么?咱们两个还分什么彼此?!”陈默故意逗他,挤眉弄眼地坏笑。

高兴却当了真,急得一拳揍过来,陈默便跳着躲开,哈哈笑着道:“你这是害羞了么?还是说咱们署里那些传言是真的——你不喜欢女人?”

高兴气得不再理他,绷直了身子径自转身要走,陈默便跳过去从后面揽住他肩头,嘻笑着道:“你看你看——开玩笑的么!又生气了……署里还传我们两个是一对呢,我都不气……”

心儿从绣楼窗口瞥见陈默和高兴渐行渐远,这才转过头来向陈婉婉道:“我才刚想起来原说好今晚去给我那隔壁的婶子送绣样儿去,来得匆忙竟给忘了,我看我还是回去一趟罢。”

陈婉婉便道:“来回跑什么,我派个下人替你去一趟就是了。”

“我那绣样儿收在柜子里,别人不知道放在哪儿,须得我亲自回去才行,”心儿笑道,“总归离得不远,我去去就回。”

陈婉婉转了转眼珠儿,道:“这么晚了,外面街上恐不安全,我看不如让家兄送你回去。”

心儿哭笑不得地道:“不必麻烦令兄了,不是还有贵府的马车么?我自己乘马车回去就是了,何况左邻右舍地都看着呢,孤男寡女的这么回去恐遭人闲话。”

婉婉但觉言之有理,遂也不再强求,便使人叫了马车停到府门外,心儿便一径去了。待回至家中却见明月夜尚未回来,又恐那马车等的时间长了生疑,便找了个借口先将马车打发回了陈府,自己则留在家中继续等候,却谁料直等到将近一更仍不见明月夜踪影,不由有些心焦起来。

想来想去,心儿决定跑一趟谭府——明月夜此刻应是在谭府无疑,陈默高兴两位六扇门捕头正在陈府,此消息万分重要,不能拖延,必须要早早告知明月夜才是!因而掩了门出来,藉着月色匆匆往谭府行去。

谭府今日却正有件重大之事——谭正渊谭老爷子通过这段时日对明月夜的暗暗观察,终于决定正式拉其入伙一起干那盗墓发财的买卖。挑明心意之后,明月夜也假作扛不住金银的诱惑答应了,双方一个愿打一个愿捱,正是各偿所愿。

于是今日便在府里置办了一桌小宴,谭家父子连同明月夜并几位合伙人在一起吃酒庆祝,同时也在商议达成合作之后的第一票买卖的具体计划——所以,谭老爷子给下人们发了话:今日无论谁来上门,一律不见!

心儿在谭府门外急得跺脚,好话说了一筐,那门丁就是死活不肯让进,哪怕连句话也不肯传,最后还索性关了门不再理她,真是急得她恨不能爬墙过去。用正经法子进不得门就只好用他们兄妹自己的法子,于是摸出颈间那枚银哨子,放在嘴边才要吹,却被一只大手从身后伸过来捂在了嘴上。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最得意的莫过于谭老爷。有了“叶月明”这位识宝大师的加入,无异于如虎添翼,况且听他自己所说,他以前也下过墓摸过冥器,如此对他们下一笔大买卖就更加的有用了——多几个有经验的人一起行动总是好的。

眼见天色已晚,谭老爷便硬是要将明月夜留下来住上一宿,明月夜因想反正心儿今晚也不在家,便未多作推辞。谭老爷叫人安排了客房给他,说了几句也就回去休息了。

按照明月夜的计划:自己先得了谭正渊的信任,而后再助他做成一笔大买卖,说不定这老头子见了更好的宝贝之下便能放松戒心,届时自己再哄他把此次任务的目标——“十二叶素丝编玉简嬉春图”拿出来盗走。

今儿晚上明月夜莫名地有些心神不宁,睡也睡不着,便起来推门出了院子,月光下慢慢走着。正犹豫着要不要悄悄儿摸去陈府看看心儿,便见不远处暗影儿里谭锦瑟立在那里冲着他招手。纳闷儿之际便将心儿暂时放下,大步走过去低笑了问:“看那神怪小说里时常写道:若大晚上有人冲你招手千万莫要过去,对方不是鬼怪便是狐仙儿——敢问这位美艳小姐是哪一种呢?”

谭锦瑟便笑:“是狐仙儿,可幻化男女,专勾那色眯眯的坏小子。”

明月夜更是笑:“幻化美女也就算了,幻化成男人却要怎么勾搭坏小子?我可是个正常男人,没有龙阳之好的。”

谭锦瑟闻言低下头去,半晌才重新抬起脸来看他,低声道:“我爹今儿请了这么多人来陪你喝酒是为了什么?”

明月夜并不知道谭锦瑟对谭正渊背地里干的勾当早就知晓,因此只笑道:“自然是生意上的事,你特特大晚上的跑来见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谭锦瑟虽然知道谭正渊那些勾当,却也不过是平日偷听来的,要想为自己亲娘报当初遭弃之仇,就必须得弄清楚这老畜牲究竟想要什么时候动手,这才能引来官府之人将其当场抓获,治他个抄家斩首之罪!因而不得不跑来向明月夜打听,以图能够知道更多详细的内情。

谭锦瑟想了一想,倘若自己不当真豁出去什么,只怕明月夜是不会如实告诉她的,于是银牙一咬,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住明月夜,轻声地道:“我来见你……你难道不明白是为的什么?这么些天了,你同我一直打哑谜,其实……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彼此的心意,你迟迟不肯捅破这窗纸,难道……难道要让我这个女人先厚着脸皮说出来么?”

第81章 有口难言

明月夜看着她,脸上仍旧笑着:“哦?什么心意?我怎么不知道?你就厚着脸皮说说罢。”

谭锦瑟有些恼火,不由胀红着脸瞪向明月夜道:“亏你还是个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敢想却不敢说么?我什么都不怕,你却又怕什么呢?”话音落时突然伸出胳膊去一把勾住明月夜脖颈,用力将他的头压下,而后踮起脚尖,两片樱唇便狠狠吻了上去。

明月夜被佳人吻袭,索性一动不动任卿乱来,谭锦瑟见明月夜毫无回应,不由气撞脑门羞忿交加,嘴上还吻着,膝盖已经提了起来狠狠地撞向明月夜腹下要害,却早被明月夜料在前头,一伸手便捏住了谭锦瑟的膝盖儿,两根手指只略略用了些力道,谭锦瑟便觉自己这条腿整个儿没了知觉,身上一摇晃便坐到了地上,怒冲冲地仰头瞪向明月夜,咬着牙道:“你欺负够我了么?”

“欺负?”明月夜做出一脸冤枉,“喂喂,谭大小姐,方才究竟是谁在欺负谁呢?也不知哪一个如此凶悍勇猛地扑上来夺了人家的初吻,这会子我哭都没处哭去呢!”

“你——”谭锦瑟气得从地上站起身来狠狠一拳捶在明月夜胸膛上,“我同你说正经的——你究竟对我是怎么个意思?我方才说了,我什么都不怕,若你肯真心对我,我就是从此跟了你海角天涯都心甘情愿!你呢?”

“你想要我怎么对你?”明月夜笑着盯住眼前这个热烈大胆的美人儿。

谭锦瑟望着这笑,再一次承认自己早已沉沦其中,因而毫不犹豫地道:“带我走,离开这里,去哪儿都行,只要你肯让我跟着你。”

“为什么要离开?这儿可是有你的父亲和哥哥,哪怕这家你再不喜欢,至少还有你的亲人在。”明月夜笑着问她。

谭锦瑟转了转眼珠,道:“实话同你说,我同家父家兄并没有多少感情在其中。我是家父小妾所生,从小长在外庄,直到几个月前才被接回来住。我在家父的眼中不过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他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我一直对他当初弃掉我亲娘难以释怀,你说我冷血我也认了,我只是不想被他们父子当做工具,更不想一辈子待在这没有情感的深宅大院里,所以我想知道他们今日叫了这么多人来喝酒,是不是有什么大买卖要做,是否需要出城,我好提前有个准备。”

谭锦瑟真真假假夹在一起说了这番话,明月夜倒也当真信了,因而问她:“做准备?准备什么?随时跷家?”

“是的,他们几时出城我就几时走,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谭锦瑟将头一点。

“然后呢?”明月夜笑问。

谭锦瑟盯着他:“然后我要你一句话:到底要不要我?”

“要又如何,不要又如何?”明月夜嬉笑着。

“要,我就跟你走,不要,我就自己走。”谭锦瑟冷冷地道,“我又不是身边没个男人就活不下去。”

“唔,这样啊……可是我在这里还有些事要办,暂时还走不得呢。”明月夜笑道。

“什么事?”谭锦瑟问。

“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喜欢收集古董,而我之所以来到皎城,就是听人说这里曾经出土过一件稀世奇珍,后来不知落在了谁的手里,我很想买下它,哪怕是看上一眼也好,因此才想同令尊合作,希望他能帮上我的忙。”明月夜亦是真真假假地道,“如今那东西我还没有摸到半点头绪,短期内是不能走的了。”

“是什么东西?”谭锦瑟追问。

“一部十二片串起来的玉简,简上画的是嬉春图。”明月夜看着谭锦瑟道。

谭锦瑟没有言语,心内却在想着这东西会不会就在谭正渊那老畜牲的手里,倘若果真在他那儿,自己哪怕冒些风险也要帮“叶月明”将那东西偷出来,如此……他会更喜欢自己一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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