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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号019(223)

王宽友抓起修鞋匠,又给了一脚。

“姜人, 你, 你怎么……”陈西双对着王宽友急慌慌的喊。

陈仰跟刘顺都面色凝重。

王宽友没出声,他紧绷仓白的面皮,双手握成拳头立在原地,眼闭着,睫毛不停乱颤,胸前起伏不定。

一秒, 两秒……十秒……半分钟……

一分钟……两分钟……

没事……

没死!

王宽友的拳头缓缓松开,他活动了几下僵硬发冷的手指,眼里带着精光跟陈仰三人对视。

打姜家长辈不是犯规。

好了,可以放开手脚了。

.

斯文人动起手来一点都不委婉温和,王宽友是第二次进任务世界,第一个任务教会了他暴力行为,太粗暴,他一般不用。

除非是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

就像现在。

修鞋匠没有顽强多久就涕泪横流。

“别打了……别打了别打了……咳……咳咳!”修鞋匠吐出一口血水,“我说,我都说……我都说,我说……”

王宽友的衬衣粘着后背,湿漉漉的,他把外套拉开,坐在陈仰身旁喘气:“那就从头说吧。”

修鞋匠手撑着地面坐起来,身子靠着床沿,下一刻他又慌里慌张的爬开,坐在屋子中间,哪都不敢靠。

“赶集是这一带的习俗,从早到晚不停,整整摆三天,外村的都会走很远的路过来,把带的东西卖掉,买一年要用的东西,一直这样,年年如此,很热闹。”

修鞋匠擦着嘴上的血:“直到五年前,”

“那次的集市就是今年这样,就是这些人,大家都在……都在……”

修鞋匠的眼里有回忆,也有恐惧:“那一年我照常回来赶集……”

刘顺打断道:“等等,你为什么不住在老集村?”

“我年轻的时候在集市上认识了一个姑娘,那三天我们处得很好,后来就办了亲事。”

修鞋匠的音量有所下降:“她没嫁到姜家,是我去的她那边……”

陈西双咕哝:“倒插门啊。”

修鞋匠徒然吼道:“我还是姓姜!”

“吼什么。”刘顺吓得心脏抽了一下,“上门女婿就是上门女婿,也不是多丢人的事,你接着说。”

修鞋匠抹了把脸,压下难堪跟愤怒:“在那之后我就住在大河村,只在一年一次的赶集日回来。”

“五年前的那次赶集,第一天跟第二天都没什么事,就是第二天晚上,很晚了……”

修鞋匠再次陷入回忆,声音有点发抖:“村长来我屋说了个事,他说我侄子的身体有缺陷,姜家都乱了,也传了出去,我,我没觉得恶心,我真的没那么想,我是他最敬重的三叔,我每年回来赶集都会看看他,问他过得怎么样,他见到我很开心,我们的关系那么好,我怎么会歧视他的身体缺陷呢,我只是惊讶啊。”

“真的,我真的只是意想不到,我没有想要远离他!不管他什么样,我都是他三叔,永远都是!”修鞋匠急切的冲着床下,窗外,屋顶大声道。

屋里四人:“……”

陈仰道:“他不在,你不用这样。”

修鞋匠的眼球往外凸:“什么叫我不用这样?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人看人,看不清,鬼看人呢,你觉得能不能看得清?”

修鞋匠的瞳孔颤了颤,本就萧条的生命力一下所剩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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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让修鞋匠往下说。

“那天晚上差不多就是比这时候早一点,他跑来找我,我当时修了一天的鞋很累了,听见他在窗外喊我,我就扔了个缸子出去。”

修鞋匠两手捂脸,愧疚的哽咽了起来:“后来我很后悔,如果我让他进屋,我跟他好好聊一聊,兴许他第二天就不会走上绝路。”

陈仰问道:“是自杀的?”

修鞋匠的哽咽声一停,抽气声乱得不成样子。

陈仰跟王宽友三人对视一眼,看来姜人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就死在集市上面。

“不是那样,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只是没及时医治。”

修鞋匠老泪纵横:“他趴在桥上不动,大家都以为昏迷了,收摊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早就……”

陈仰猛地站了起来:“趴在桥上?你们呢,继续逛集市?”

修鞋匠死了一样,气都不喘了。

“哼,那你刚才还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他三叔。” 陈西双把手上的血擦掉,继续捂脑门,毫不留情的讽刺。

修鞋匠一副遭到羞辱的样子,大发雷霆:“你以为我不想救他吗?当时很多人围着,我过不去!”

这搞笑的说辞让陈仰四人一阵无语。

怕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天天的催眠久了,以为那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