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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乐说的是马致远的《天净沙》,虽然不是诗也不是词,但确实是形容秋的,秋思,元曲。”班主任温声对她说,“发言的时候大点声,不要怕答错,错了也没关系,不丢人。”

周围的同学看过来,夏乐的脸红得滴血,指甲一直在抠手心。

班主任让夏乐坐下,他转过身问:“陈仰,你呢?”

陈仰慢吞吞起身:“我还在想。”他才想到枯藤老树昏鸦就被夏乐说了。

班主任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他。

陈仰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也是语文满分?

“你偏科很严重。” 班主任说,“语文是你的弱项,你得早点制定制定学习计划,诗词这块要有足够多的储备量。”

陈仰:“……”哦,他偏科,语文最差。那他最好的学科是什么?千万不要是数学。

下一秒他就听班主任说:“你只要把对数学的喜爱拨十分十一到语文上面,语文就不会不及格。”

陈·文科生·仰的眼前一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麻烦了,任务者们要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自己的人设,而且……他深呼吸,人设肯定不是摆设,会涉及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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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班主任用零头跟学生互动,剩下时间讲沁园春,讲词牌,粉笔不时划过黑板,发出呲一声响。

陈仰吃了一嘴粉笔灰,他觉得这个任务是在惩罚他过去上课时打瞌睡吃东西看小说开小差聊天嗑瓜子,这节课他全程绷着头皮屏住呼吸,没有一刻敢放松,做笔记都轻轻写,生怕把桌上的什么东西碰掉到地上,或者下意识挪桌椅。

下课铃响的那一刻,教室里犹如变成被一根长杆搅乱的湖水,班主任把课本往胳膊里一夹,端着茶杯开门出去,拉椅子声,勺子刮擦饭缸的清脆声,说话声,脚步声奏起放学的交响乐。

陈仰偷看手机,上课的时候时间的流速是正常的,下课后就又开始加快。

文青来喊靳骁长和陈仰,手指指窗台。

陈仰望去,窗台外面摆了一排不锈钢饭盒,他一看就知道哪个是自己的,就跟进教室的时候找座位一样。

“你们先走。”陈仰给文青使眼色,我有点事要确认,一会食堂门口见。

文青和靳骁长一人拎一个饭盒下楼,吃不吃饭无所谓,关键是融入集体当中。既然到了放学的时间点,那就去食堂。

“他的状态不错,我还以为他会习惯性地喊,朝简,朝简,朝简,然后意识到人不在身边就会颓丧无助。”文青把玩长勺子,“啊对了,他还习惯拉朝简,走哪拉到哪,这一下估计挺不适应的,可怜。”

靳骁长:“不聊时间信息?”

“不聊,没劲。”文青神情恹恹,“我指望白教授给力点,结果哪知道他是假清高真憨憨,做任务规规矩矩,很无聊。”他又想到了谁,眼里的死水活了起来,“还是有期待的,晚点我要隆重出场演一出好玩的。”

“那你要失望了,”靳骁长知道文青指的是哪个人,“不过是个小鱼小虾,给不了你精彩的舞台。”

“有比没有好,凑合吧,老师告诉过我,做人要知足,我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文青忽然往靳骁长跟前凑,“你的嘴里怎么会有奶味?”

靳骁长将文青的脑袋扣住,拨开。

“陈仰的吧,他吃的奶片不甜,奶味重。”文青用饭盒撞了下靳骁长的饭盒,“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不待见他,还吃他奶片,太狗了吧,人间狗王。”

靳骁长的气场变得凌然危险,他抓几下乱糟糟的额前卷发,眉眼又慵懒起来:“讲话文明点,青青。”

“我叫文青,不叫文明。”文青跳下台阶转头,仰起脸笑嘻嘻道,“老靳,问你个问题啊,信念感是什么东西?”

“是希望。”靳骁长从文青身侧走过,那双蓝绿的眼睛像是能穿透浮尘去向远方,那里有平平淡淡的风吹茅草,炊烟升起。

文青在安静的楼道里呢喃:“哇哦。”所以呢?希望又是什么东西?

楼道口传来靳骁长的声音:“青青,下来。”

“你等着,我这就下去打你!”文青把饭盒晃得当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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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就剩几个人了,陈仰是其中之一,他慢慢悠悠地收拾桌上的课本,手肘装作不经意地碰了下同桌。

“诶,姜未。”陈仰凑近,他不会傻到直接问“为什么开学一周了,今天却在学第一课”,试探需要技巧。

“这一周你是怎么过的啊?”陈仰态度和煦地笑着问道。

“就……在家看书。”姜未有些磕巴。

陈仰笑容不变,原来是学校放了一周假。原因大概跟小张的死有关,班上死了个人,家长那边肯定会有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