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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号019(86)

别人怎么叫他都不停。

工人直直的退向门口,脚步迈得很小,走的却很快。

与其说是倒着走,不如说是被拖着往后拽。

“鬼附身……”

有人大喊:“是鬼附身!他被鬼附身了!”

大家的叫声撞在一起,都乱了。

陈仰的脸色比他们都还要惨白:“快拉住他!快啊!”

“向东!快拉住他!“情急之下陈仰大喊。

坐在陈仰斜对角的向东闻言,打火机盖子砸上,他没急着行动,跟陈仰的慌乱眼神对视了几个瞬息才站起来。

“鬼附身,拉不住的。”向东说了句,脚还是迈开了,大步冲到工人那里。

果然是拉不住,向东那么个彪悍的身型,竟然被工人拖着走。

“再来几个人,妈的,快!”

向东铁青着脸爆粗口:“快啊傻逼们!你们都他妈给老子过来,谁不来老子抽死他!再把他挂起来鞭尸!”

他那张被拐杖打过的脸配着这句话,如同地狱罗刹鬼。

除了拄拐的腿脚不便者朝简,要跟紧他的陈仰,就差磕瓜子的文青,洁癖重症患者画家,老人家冯老,在场的男女老少全过去了。

围上了十几个人,他们都在试图拉住那个工人。

结果却还是被拖行。

“打晕……快打晕……”

孙一行用胳膊夹紧自己的公文包,手抓着工人衣服,焦急的哭喊:“快打晕!”

向东的手刀对着工人脖子劈了几下,正常情况早晕了,现在一点反应都没。

工人还在退着走。

一直退到候车室门口,他停了下来。

被什么吊起来,挂在了上面。

面向候车室。

.

门上没钩子也没绳子,工人就那么挂着。

头顶的那块皮紧紧贴着门头。

像一根长钉子钉在了上面。

就在门中间。

候车室里死一般寂静。

陈仰抖着身子跌到椅子上面,两手抱住头无声的喊了几下。

那鬼是在向他求救。

希望他能救救自己的恩人。

他一个任务者,自己都困在规则里面,怎么救?

整个头骨突然疼起来,从头后水泡那蔓延开的,陈仰有种被什么东西啃噬的错觉,他痛苦喘息着张望:“老李?老李?老李!”

“我……我在……”

老李白着一张脸,哆嗦着说:“小兄弟,我在的。”

陈仰用手擦掉滚下额角的冷汗,干干的嗓子说:“你坐着吧,坐着。”

转而抖着唇对朝简说:“那鬼不见了!”

朝简看他还在颤的瞳孔,神色沉沉的:“别管了。”

陈仰恍惚着想,管不了啊。

.

大家都很崩溃,候车室就一个门,尸体挂在那,他们要怎么出去?

避是避不开的,还好门比较宽敞。

太可怕了,鬼当着他们的面杀人,这让他们感觉轮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谁都躲不过去。

“就要八点半了……”有人说。

这话一下子拉走了他们的注意力,出去的事先不管了,最重要的是火车来不来。

陈仰也在看手机,他想找游戏,有意让自己换个思维缓一缓。

二十五年的人生里见到第一只鬼,虽不是女鬼,是男的,也一样恐惧过度。

没当场下晕过去已经超过他的想象。

他的胃在痉挛,酸水往上涌,几番被他强行咽下去。

“怎么都是外国的?”陈仰番一遍游戏,一言难尽。

朝简拿走简单操作几下,给他全切成中文版:“水泡还疼吗?”

“好点了,”陈仰心不在焉的按手机键,手上都是汗,滑的不行,总按错,“你再帮我看看。”

“我肯定是被不知道什么鬼缠上了,普通的烫伤不会这么遭罪。”

陈仰压制着情绪:“还有三天,我不能死在上车前,我会跟紧你,争取不再让自己碰上所谓的意外。”

身旁的少年维持着看烫伤的姿势,半天都没出声。

陈仰一慌:“难道我头烂了?”

朝简紧绷唇角:“药膏没什么效果。”

“……才抹没多久。”陈仰反过来安慰少年,“最迟也要到晚上才知道。”

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坐在几排外的哑巴:“药膏没问题就行,我这伤多诡异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没有用看运气。”

.

眼前落下阴影,向东俯视陈仰:“你怎么还这么怕鬼?”

陈仰用眼神说,你怎么还没被打怕?

向东的面部立马就狰狞起来。

陈仰在他发怒前换话题:“刚才你拉那个工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能是什么感觉,跟只鬼比谁玩游戏,比谁力气大。”

向东看着陈仰的圆寸,嘲笑的哼了声:“你说你这是什么命,怕鬼还成了任务者,八成是你在康复院这几年,你家祖坟荒草丛生,地底下的老祖宗不认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