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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吃才会赢(217)

小厨房所的角院是西北角院,没有后门可入,这个说话的男除非就是前院的小厮溜到后院来的,正院虽说有值夜的婆子守着,不过她们也不是一整晚都杵院子里动也不动,不过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从房里出来遛上一圈,四下里看一看罢了,所以这个男有大把的机会溜进后院里来。

小钮子和这个估摸着以前一个是从前院院门溜出去,一个从后院院门溜出去,然后另找个避的所幽会的,两头的院门内侧都有门闩,平时的时候不需要有夜里守门,本来这就是内宅嘛,自己家里还让天天守着岂不是显得太没情味儿?当然,这一次白大少爷让绿田他们守着也是因事而异,反正他众眼里还是个疯子傻子,也不会有拿这个同他计较。

罗扇一边揣测一边皱眉头:这小钮子也太不懂事了!万一被看见,整个后院的女孩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要知道唯一的厕室就后罩房一层,谁想上个厕所都得跑出来,这个时候又是夏天,难免睡迷糊了衣衫不整,若让那小厮看见――唉!

罗扇念头万千的时候那男又压低着声音开口了:“有事就快说!翻墙过来也担着偌大风险呢!究竟什么事非要见?!不是跟说了这阵子府里头夜间查得严,先暂停些时日不见面么?!要是再这么着不分轻重,看咱们以后干脆断了往来罢!”

小钮子呜呜咽咽地哭得伤心:“实没法子了……们都住一间屋子里,谁偶尔晚了三五天来月事都能被另两个察觉,怕瞒不过去,前几日只好称病回了家,又不敢自己去买药……更不敢让知道…………说该怎么办……再这么下去迟早瞒不住……”

那声音里忽地带了怒意:“怎么?!居然还没有做?!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么?!这可是为了好,若不怕名节扫地就这么拖着!丑话可说前头――这孩子就算生下来,也绝不会认的!”

一阵滚雷头顶炸响,罗扇惊呆了当场――孩子?!小钮子――小钮子她――怀了这的孩子?!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罗扇简直不敢相信一向胆小如鼠的小钮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来,这若是被别知道了,她这辈子就完了,真的完了,这,这,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更让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男居然不是青山!

小钮子!小钮子啊!究竟是怎么了?!两年的时间竟能让一个变得如此陌生如此难以理解!罗扇攥紧了拳头,听这男的口气似乎对小钮子并不十分的上心,他甚至想让小钮子把孩子做掉,一点要负责的意思都没有,难不成是个玩弄少女的渣男,玩儿厌了就想甩开?

罗扇心生怒意,小钮子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到底都是她这异世里为数不多的好朋友,是她初穿来那几年惶惑的时光里陪伴着她慢慢适应这个时空的心灵慰藉,就算她不肯告诉她事情**,她至少也该暗中为她出把力,而她现唯一能做的就是看清这男的长相,待白大少爷回府后再同他商量如何解决这件事――哼,咱也有男啊!不是每种半夜幽会都能天长地久,不是每个男都只为软玉温香,也许们不擅挑选,但们总该学会珍惜。

罗扇这个时候突然格外地想念此刻远他乡的白大少爷,她觉得自己仍然不够珍惜他,她想,这一次等他回来,她一定要向他道歉,然后亲口告诉他:她喜欢他,真的喜欢上了他,她,喜欢他。

☆、172死胎之祸

172、死胎之祸

罗扇恍神的功夫,那男人又继续说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反正尽快把孩子给我打下来!否则就别怪我再也不见你!”

小钮子哭得愈发厉害,断续着道:“我……我不敢去买药……更不敢跟我爹娘说……他们会打死我的……你……你帮我想个法子……”

那男人颇感不耐地道:“别哭了!后天还这个时候,还在这角院见面,我给你带药进来,这几天你给我安分之点儿,别让你屋里那两个看出端倪来!行了,我走了,你赶紧回去。”

罗扇心道机不可失,硬着头皮探出头去,角院里乌漆麻黑的根本看不清人,指望着这个时候打个闪能照个亮,可惜老天爷也不是给她罗扇打工的,只好悻悻地瞪着那坨黑影攀着墙越了出去。

小钮子留在原地哭个不住,罗扇狠了狠心转头回到房里躺下,好半天小钮子才回来,倒在枕上后仍然不停地抽泣。

罗扇想这种事情对这个时代的女孩子来说几乎是致命的,绝对不可以被别人知道,所以她不能跟小钮子挑明,怕她一时羞愤再寻了短见,只能暗中帮忙,但怎么帮呢?目前看来让她把这个孩子安全打掉才是最好的选择,方才那男人一听就是个渣男来的,小钮子绝不能嫁他,到时候让白大少爷从他的手下里挑个老实的、不嫌弃她的小厮给小钮子搓和了,这已经就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小钮子已经失身,但是那些被主子受用过后又指配给小厮的例子屡见不鲜,可以“理解”,所以同为奴才的另一半一般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就是抱怨也不顶用,主子给你指的婚,你还能拒绝不成?而且这事由白大少爷来办,罗扇可以嘱咐他如果人家不愿意也不能强求,反正这个时代,很多奴仆只求能找个女人成个家,要求并不高,小钮子长得又不丑,应该不会没人要,至于婚后人家嫌不嫌弃她……那是她自找的,哪有那么多好事都让她占尽,毕竟她本就做错了,有些代价是一定要付的。

有了这个还算可行的办法,罗扇总算踏实了些,渐渐地在小钮子断断续续的呜咽声中睡了过去,第二日起来只作诸事不知,说笑逗趣仍如平常。

少女三人组当中最自在的就属金瓜了,啥也不用操心啥也不用担着,该吃吃该睡睡,虽然偶尔也有不痛快的事,睡了一觉后也就忘在脑后了,一副没心没肺吃嘛嘛香的样子惹得罗扇好生羡慕。

小钮子心事重重,罗扇装傻假作没注意也还罢了,连常氏这么细心的人亦没看出来就有点儿奇怪了,罗扇暗中观察了她一阵,实在也瞧不出什么问题,只好歇了这道心思。

到了小钮子与那人约定的那晚,罗扇再次悄悄跟在小钮子后头起身,躲到月洞门后头想要看清那男人的相貌,这一回天公作美,难得的晴夜,月光将整个小角院照得有如白昼,罗扇尽量掩着身形,小心翼翼地向外一瞅,却见是个从未见过的人――当然,她罗同志平时也极少在府里各处走动,认识的人也确实不多,所以对这人的长相根本没有任何概念。

这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长衫,衣料却是高档的,腰间还挂着玉佩,面白唇红分外俊俏,难怪小钮子会移情别恋乃至失足失身。此时他正从怀里掏出两包物事塞在小钮子手上,阴着脸道:“系红绳的一包是落胎药,系蓝绳的一包是普通的治伤风的药,你现在就进灶房去烧水,把落胎药熬了,若是不小心惊醒了其他人,你就拿伤风药当幌子,明儿你再当着她们的面把伤风药熬了喝下,好掩盖灶房里的药味儿。去罢,现在就熬,我要亲眼看着你喝。”

小钮子哽噎着转身进了灶房,那男人便翻墙到了院外,只从花窗格子往里瞅着小钮子行事,罗扇心下叹了一声,避到月洞门的墙后,盯着后罩房上下两层的门,替小钮子把风。

一时听得灶房门轻响,知是小钮子熬好了药端出院来,半晌无声,想是正在喝药,那男人终于柔着声笑道:“乖,好丫头,这才好,须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你年纪还小,过早生孩子会伤身体,我可是会心疼的!好了,你赶紧回房去找东西垫上,我问过朗中,这药服下后小半个时辰就能见效,到时候只怕要流不少的血,不过你放心,就同来月事一样,不会疼的,至多就是稍损些气血,回头吃点好的也就补回来了。明儿一早我就要出城办事,这趟差大约要花去一两个月的功夫,你好生照顾自己,待我回来了给你带新鲜玩意儿,可好?”

小钮子呜咽着应了,那男人又敷衍着安慰了几句,径自走了,罗扇连忙回得房去在床上躺下装睡,小钮子后脚进来,小心地在柜子里翻东西,然后悉悉索索地一阵衣服响动,最后慢慢地爬**来躺在枕上。

果然没过多久小钮子便起身奔了厕所,足足过了约有一个多小时才回来,罗扇都以为她出了问题差点忍不住去厕所找她了,听得她又是一阵翻箱倒柜脱衣穿衣,直折腾到天快亮了才勉强歇下。

早上一起来罗扇就见她在那儿洗亵裤,脸色有些白,双目也浮肿着,罗扇假装揉眼睛没看见,从她身边径直过去奔了灶房,听见身后金瓜在那里问小钮子:“你这次月事怎么晚了好几天?”

小钮子似是早就想好了答言,随口道:“许是前段日子病了的缘故,这东西就不准了,我娘说小孩子纵偶有一两次不太准也无大碍,没事。”

金瓜便道:“也是,我有一回迟了半个月呢,那女郎中说女孩子要少沾冷水,我去给你烧些热水罢,别用冷水洗。”

“无妨,我这马上就好了。”小钮子忙道。

罗扇不言不语地进了灶房做早饭,额外又煮了八个红皮鸡蛋――这八个鸡蛋不在下人早餐的规定内,所以得罗扇自个儿掏钱记录在账。吃饭的时候金瓜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面前碗里的两个鸡蛋问罗扇:“你这是干啥?无缘无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