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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锦绣华年(629)+番外

“人有刀,你有啥?!”元昶不放心,踢起一颗小石子弹飞了琪琪格手里的刀。

琪琪格恨到发狂,不顾一切地冲着燕七扑了上来。

便见燕七旋身躲,劈手刀,拧腰摆腿连环踢,蹲身扫堂腿,跃起剪刀脚,双膝扼住琪琪格的脖颈一绞一翻,硬生生将她绞翻在地!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闪电畅如滑珠,尽现她柔韧又强劲的腰力与迅捷利落的风格。

“——好!”元昶一声大喝,恨不能全天下都知道他钟意的姑娘有多出色。

燕七掀倒琪琪格后立时在她颈上摁了一把,琪琪格手上杀招才举起便颓然落下,人已当场晕了过去。

“怎不杀掉?”元昶走过来,“留一个活口都不算赢。”

“留她问问那些火铳是怎么来的。”燕七道。

“她未必肯说。”元昶道。

“这事儿就交给大人们了,”燕七拍拍身上的雪,“那帮黑心的家伙们总有手段能让她开口吧。”

“……”连你爹都说进去了这样真的好吗?元昶伸手帮燕七把头上的雪拂去,顺便握住她滑脱下来的一绺黑软的头发,压下肩来咧嘴冲她笑,“行啊你小胖,刚才那几下子看着就给劲,以后天天用这几招来和我打怎么样?”

“……当这是在做广播体操吗天天重复几个动作?”燕七无语脸。

“看着好看啊,多养眼!”元昶嘿嘿嘿。

“……原来养眼的不是我的美貌而是我打人时的样子……真辛酸……”燕七道。

“脸皮还能更厚点儿不?有这么直接说自己长得美的吗?!”元昶叉腰看她,“丑成这个样子也就我肯要你。”

“开玩笑,大街上喊一嗓子你看有多少人想娶我。”燕七道。

“我看他们谁敢。”元昶不紧不慢。

“拒绝霸权主义。”

“没啊,我又没勉强你,满大街的人你随便喜欢,”元昶笑嘻嘻地,“满大街的人也随便我揍,咱俩谁也管不着谁。”

“咳,你知不知道我很喜欢看的一本破案话本,里面有个故事叫做《四签名》?”燕七问他。

“怎么突然就说到话本……喂!”元昶气得手一伸就要捞燕七过来痛揍,哪壶不开提哪壶,正高兴的时候又提起要他家人签名同意的事,还特么什么破案话本,胡扯淡都能扯得这么顺口,这小胖子是要上天啊!太特么欠揍了!

燕子忱收拾完那边的战场过来找闺女的时候,就看到元昶那小王八蛋一边坏笑一边揪着自家闺女的小辫子各种调戏的一幕,眼皮儿跳了两下,抬脚踢起一块石头冲着那小王八蛋的面门就飚了过去,小王八蛋反应极快,一偏身堪堪躲过,横眉竖目地瞪过来:“你腿上的伤好了?!”

“哎?爹你受伤啦?”闺女三步并作两步地过来,脸上尽是关切之色(面瘫脸表示并没有),这令当爹的心下一阵愉悦,见他闺女到得面前,体贴非常地在他身上一阵打量,道,“伤哪儿了爹?我看看。”

伤哪儿了……咳,“无妨,小伤,不值一提。”燕子忱拍拍闺女的肩。

“肩上受伤了吧。”他闺女吸着鼻子道。

……忘了他闺女耳聪目明鼻子灵了,这是闻到了他肩膀处有药味儿。眼见她还要再闻,连忙伸手捏住这货下巴把脸给她转到了一边去:“属狗的?一个劲儿乱闻什么!地上那小娘们儿怎么回事?没杀掉?”

“留个活口问问火铳哪儿来的呗。”燕七道,低了声把秦驸马在那琉璃洞中说的话简单转发了一遍。

“你是说,怀疑这些火铳是涂弥提供的?涂弥没死挺?”燕子忱也低着声凝眉道。

“更有可能是这些火铳本来就是他藏在那山里的,他把火铳带到了大摩,为的就是挑起战争,而把山中藏火铳的地点提供出来,或许是为了有那么一天,大摩人潜入中原后能给天朝以出其不意的一击,毕竟这山区距京都实在很近。”燕七道。

燕子忱点头:“这么说,这山区中很可能还藏有大量的火铳——这小娘们儿要留着,把口供给她逼出来。”

“看你的了爹,论心黑手辣除了大伯我就服你。”燕七拍拍他爹胸膛。

“什么乱七八糟!”燕子忱瞪她一眼,复又压低声,“山中有雪,你可把你大伯留下的印迹都处理妥了?”

“放心,为了不被别人看出破绽,我已经直接把他推下悬崖了。”燕七竖起两根大拇指。

“……”燕子忱一脚把这个面瘫着脸给他开玩笑的小混帐撩飞,看了眼站在那厢没跟过来的元昶,许是因为提到了涂弥,他便不肯过来搭这样的话题。

臭小子至少还是有一样优点的,既重情重义又不会模糊立场。燕子忱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冲着元昶招手。

元昶臭着一张脸走过来:“干嘛,伤口扯裂了我可不管给你包扎!”

“老子稀罕你那臭手?!”燕子忱骂,“把那小娘们儿扛上,出山。”

“我不管,”元昶却抬脚就跑,“我不碰别的女人。”摇着尾巴就追燕七去了。

“娘了个蛋的!别他娘的想肖想老子闺女!”燕子忱再次飞起一脚踢出一颗石头蛋子,这回元昶没能躲开,正中臀部,头也不回地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比出一记中指来。

“跟他娘的七丫头学坏了。”燕子忱骂着,瞅了眼地上的琪琪格,转头走了。

不一时穆承宣走了过来,一看地上躺着的是琪琪格,气得直骂:“燕老二你个驴日的!哪儿他娘的有首乌精!骗老子过来给你当苦力!”

这山里首乌多是真的,穆承宣他爹爱臭美,头发一白就愁得哭天抢地,穆承宣隔三差五地到处淘换老首乌孝敬他爹乌发养颜,一听燕子忱刚才说这边有个已经成了人形的首乌,立马就过来了,结果人形的确是有,还他娘的是进口的。

琪琪格被众人暂先找了个地方藏匿了起来,否则按照赛事规定必须有一方全员死掉才算另一方的胜利,众人商定了届时只说她已被击落悬崖,待这事过后再回来带她。

因着还有一队人去寻陈靖了,众人约定了在赛区出口处见面,比赛有七天的时限,无论找不找得到陈靖都得离开赛区,届时众人再一同离开。

于是到得第七日,见着天朝众人由赛区中出来,等在出口处的负责接人的两国代表立时呈现出了冰火两重天,天朝的人们一阵雀跃欢呼,大摩人则个个儿既惊又怒又颓败。

山外那片临时开辟出来的赛场此时早已等满了臣民军士,皇上也再次御驾亲临,众人翘首踮足望着同一个方向,直到路的尽头处出现一队骑马的身影向着这厢飞奔而来,所有人都不由一阵紧张,究竟这队回来的人,是我们的英雄,还是大摩的畜生?

“——燕子忱——是燕子忱!”有人飞行员视力,远远瞧见,扯着嗓子尖叫起来。

“——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人!我们赢了!我们赢了!”全场臣民轰然间欢声雷动。

就在这铺天盖地的欢呼声中,天朝的英雄们骑马驰近,下马后大步行至御驾前,齐刷刷向着自家皇帝叩首交旨,龙椅上的皇上绷着脸,目光在这些人之间扫来扫去扫来扫去,果然不见了那张日日相对了二十多年的面孔,那混蛋果然就这么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地走了,一点留恋都没有!多没良心的一个人!多狠的一个人!王八蛋!不要脸!大傻逼!老子轻易出不得宫,他又轻易不能回京,自此后就再也不见面了吗?!二十多年的情分说把老子甩了就把老子甩了,老子是大鼻涕吗?!

“去给朕把燕子恪找回来!朕不相信他死了!”皇上振聋发聩的龙音响彻在中原大地的上空。

因着皇上派出的军队进山搜人,搞得燕家也不敢办丧事,皇上不说人死,人就是死了也得算活着,于是大家该干啥还得干啥,朝堂上一片观望状态,私底下却是小动作不断。这燕大蛇精病一死,简直就像是倒了半壁江山啊,说没人有想法那是假的,人心思动,风云暗涌,私下勾连,一时间颇有股子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就在众人小动作频频的时候,皇上派去山中搜寻燕子恪的军队已经悄然搜出了被藏匿起来的上千支火铳,然而十万大山这么大,鬼知道涂弥还把多少火铳藏在多少地方,所以这支可怜的军队因为涂弥的恶趣味而将一直不停地在这山中找下去……

被秘密抓起来的琪琪格在燕子忱的手下结束了她短暂一生最后的难忘时光,没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她留下的口供已足以让人对此连好奇心都不敢有。

于是就在腊月二十八日这一天的早晨,全京人民都在为即将点燃战火的综武大赛总决赛而兴奋不已议论纷纷时,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庄王府。

皇室无亲情,这大概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年轻一辈儿的官眷们大概绝不会想到,认知中只会吃喝玩乐荒唐淫糜的庄王曾经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政治家、阴谋家。

谁不想当皇帝?

哦,还真有不想的。他哥。他哥是个奇葩,但他正常。他想要当皇帝,和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一样。

皇室无亲情啊!从小母妃就这么告诉他。

所以该狠心的时候就要狠心,哪怕是要他自断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