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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修改版)(150)

念头电闪,我不紧不慢地答道:“哥哥原是指此事啊……昨天下午哥哥熟睡后身上发起热来,灵歌心中焦急,又不敢惊动府中其他人,遂只好亲自出府去请郎中。至医馆后碰巧有位游方郎中正在那里同馆内的郎中们切磋医术,见灵歌问诊便问是何症状,灵歌细细说与他听,他便说他恰有祖传治刀剑伤的良药,既可止血生肌又能退热消炎。灵歌见那馆内众医对他甚为信服,便暂且信了他的话,将他带回府来,那时哥哥正熟睡,灵歌不忍吵醒哥哥,原想再等上一阵再请那郎中给哥哥上药,那郎中却说他有办法,便见他取出个小瓶来在哥哥鼻下晃了一晃,道:嗅了这瓶内的药,便可熟睡至次日,期间不会轻易醒来。而后他便替哥哥解下身上绷带,重新敷了他的药。……哥哥觉得这药可行么?与第一次的药相比,哪一种较好受些?”

许是我这谎话儿来得太快,又许是编得太圆,岳清音一时半刻也挑不出什么破绽来,便淡淡道:“还好,这药确为难得的疗伤佳品,只不知价值几何?”

这……岳哥哥不愧是岳哥哥,一招接一招地不给人喘息的机会。价格若说得贵了,单凭我是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的;若说得便宜了,这么好的药品,又不大可信。

“灵歌因不清楚那郎中的药究竟管不管事,自己又从未做过什么主,只好先同他说:等明日哥哥醒来,若觉得药好,便再买你一些,一并付钱;若觉得不好或是有了什么不良的反应,这钱是不能给的。所以灵歌便让他今天中午再来一趟,好与不好、付不付钱,但由哥哥说了算。”我轻轻地道,将岳清音这记攻势化于无形。

岳清音才要说什么,便听绿水敲门道:“小姐,粥好了。”

我便让她进来,替岳清音在颈下垫上枕头,而后才接过她手中的粥碗,用小匙舀了一勺在嘴边吹温,再送至他唇边。有了被我喂过药的“第一次”,岳哥哥这一次也只好顺从地张开嘴由我喂他喝粥——征服冰山男的感觉原来是这么的爽啊,吼吼。

才喂了没几勺,忽见长乐进来禀道:“少爷,小姐,季大人来了。”

咦……这狗官今日难道不坐堂的么?

“哥哥且躺着,灵歌代为迎接罢。”我将粥碗放下,整整衣衫迎至外间,见一身大红袍的季狗官正大步迈进来,便行礼道:“参见季大人,家兄有伤在身,由灵歌代为迎接,还望大人见谅。”

狗官笑起来,至我面前低下头望着我道:“灵歌妹妹怎又这么客气起来?今儿为兄是一个人来的,不必拘礼。清音可好些了么?”

“回燕然哥哥的话,家兄比昨日好了些,多谢燕然哥哥惦记。”我礼貌有加地道。

狗官笑道:“好,这下为兄便可放下些心来了。料得清音必不肯令此事被伯父知晓,能照料他的只灵歌妹妹你同那一对儿丫头小子,想必昨夜定是极为辛苦罢?”

唔……还算这狗儿善解人意,作为回报,我仰脸儿看他,浅浅笑道:“燕然哥哥也辛苦了,昨夜亦是一夜未睡罢?公务固然重要,也要多注意身体才是。家兄病了还有灵歌来照料,燕然哥哥若病了……家里又没个嫂嫂大人来照料,岂不难熬得很?”

狗官干笑两声,眨眨满是血丝的眼睛,压低声音在我脑瓜儿顶上道:“灵歌妹妹在取笑为兄么?……不过话说回来,为兄只怕将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暇再考虑给灵歌找个嫂嫂的事了。”

“哦?为什么?”我好奇地眨着眼睛望着他。难道是因为你这老处男没人要,因此决定剑走偏锋、另觅奚径、易已所好,改爱男风?

季狗儿忽然收了脸上笑容,深深地望了我半晌,良久方沉声一字一句地道:“为兄昨夜奉旨入宫……接下了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我隐约预感到了什么,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

“缉拿……鬼脸大盗。”季燕然黝黑的眸子毫不避讳地直直望入我的眸中来,一时间令我僵愕当场。

对立·初会

这是我最怕、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季燕然,这个头脑冷静清晰得可怕、逻辑思维缜密得可怕、推理侦查准确得可怕的男人……要正式的与大盗——不,是大盗和我——要正式的与我们成为对手了么?这么说有些抬举我自己,我不会武功,头脑更比不上他……是的,我承认了,凭智商我不是他的对手,他胜我太多,我不过是仅靠着一点点从电视上看来的东西才勉强能跟得上他的思维罢了。我所能为大盗做的,就只有利用我的身份尽量地多探听一些季燕然每一步行动的计划,好令大盗有所防备。

季燕然定定地望着我,仿佛要洞悉我心中所有的念头,我便也不躲不闪地迎向他的目光,尽管我的确害怕的确担心,可我不想就这么缴械投降,不想连交锋都没展开便先败下阵来。

“既然要缉拿鬼脸大盗,燕然哥哥便更需注意身体了。”我浅浅浮上个笑,波澜不惊地道。

季燕然欲言又止,再度深望了我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擦身而过,径直进里间去了。

我的心头一阵乱跳,几乎忍不住想要立刻冲出府去找到大盗,告诉他不要再盗宝了,不要再查什么身世了,我不在乎他是谁,不在乎他有没有姓名,我只想要他平平安安,只想和他默默厮守……

忍了又忍,我强压下心头种种纷乱,接过绿水正端进来的茶盘,转身亦进了里间。至少我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我必须尽可能地多了解一些当前的形势……不能慌,不能慌,对手是季燕然,一步错即成千古恨。

季燕然正坐在床边的那把椅子上低了头微笑着问岳清音的伤情,我将茶盘放在桌上,斟了一杯,双手捧了轻轻走至他的面前:“燕然哥哥请喝茶。”

“有劳灵歌妹妹了。”季燕然微微欠身,伸手小心接过,笑道:“不知张太医开的方子效果如何,那御药堂的药服来可管用?”

我想我现在是有些草木皆兵了,总觉得季燕然口中的“药”字语带双关。佯作不觉,微笑道:“正要多谢燕然哥哥,家兄服了御药堂的药后伤势已有好转。”

“喔!那就好!”季燕然笑着偏脸望向岳清音,道:“为兄只盼岳先生尽快好起来,否则刘师爷便要兼做仵作了。”

岳清音挑挑眉,淡淡道:“你今日不必坐堂么?”

“为兄刚从宫里回来,”季燕然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宫内昨夜失盗,皇上震怒,令为兄彻查,至今晨方告结束。案犯虽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但能在宫内侍卫或明或暗的看守之下来去自如、且深入关卡重重的藏宝阁盗窃成功并全身而退之人……放眼当今天下,恐怕只有一人能够做得到。”

“鬼脸大盗?”岳清音又是一挑眉。

我心中咯噔一下子。季燕然点点头,道:“除了他之外,别人就算有这等本事也没这等胆量。然而有一点十分可疑,令为兄还不敢十分确定此案就是鬼脸所为……”说至此处他再度看了我一眼,慢慢地道:“鬼脸大盗一向只盗奇珍异宝,皇宫的藏宝阁中恰是珍宝林列,然而这一次失盗的却并非他惯常所盗的那几类东西,而是……一瓶药。”

我的心再次狂跳,虽然知道这件事迟早都会败露,但是没料到这季狗官竟然会当着我的面向岳清音提起此事,倘若岳清音追问起失盗的是什么药的话……

“何药?”岳清音果然问道。

“秘制金创药。”季燕然一字一句地道。

我立时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呼吸有些困难。秘制金创药,岳清音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他是学医的,普通与秘制,他亲身体验还能分辨不出来么……

然而岳清音却未再吱声,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季燕然便接着道:“而且,这一次现场也没有留下鬼脸标记,倘若不是鬼脸大盗所为,那么即是说,这世上除了他之外还有一名功夫可以与他媲美的人存在。然而皇宫的藏宝阁除了皇上及负责看守的人外,绝不许外人进入,更无人知晓阁内究竟都有些什么宝物,况珍玩宝器与药不同,盗药的目的性更为明确,不是救人便是自救。若那人是第一次进入藏宝阁,又如何知道内有疗伤圣品秘制金创药呢?为兄一一查问了藏宝阁的看守,无一人有为该盗做内应的嫌疑,即是说,该盗早已知藏宝阁内有此药,昨晚并非他第一次进入阁内。而之所以之前未曾失盗,想是因为之前该盗进入阁内只是为了打探阁中虚实以及守卫情况,以待时机成熟后再伺机下手,由此来看,此盗乃为惯犯,于偷盗一事甚为熟悉精通,仅此一点便应可以证明,这位梁上之君……当是鬼脸大盗无疑。”

说至此处,季燕然抿了口茶,看了看仍旧面无表情地岳清音,又看了看我,略带了点无奈地笑道:“鬼脸大盗的案子原本由圣上下旨派刑部专人负责,然而因长时间未有进展,遂昨夜再下旨意,令为兄接手此案,并且另派了刑部专员协助办理,这位专员……正是伯父他老人家。”

季燕然话音落时,我和岳清音齐齐身上一震。岳明皎协理大盗的案子……即是说,最终的结果不是大盗被抓处以极刑、我们一家及季燕然保官留职各安现状,就是大盗安然无恙逍遥法外,我们一家及季燕然被罢官免职降为庶民,说不定还会因办事不力而获罪,从此由官变犯,人生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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