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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事件簿(修改版)(258)

嗯,不必担心了。只要岳清音安然无事,一切就都好。

屋内烟味愈来愈浓,幸好我们挨了窗坐着,时时有风吹入,不至于因火将氧气烧没了而窒息。然而火势已经迫在眉睫,我的全身早被热浪逼得汗湿,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懵。

“大人……”我昏昏沉沉地望向季燕然,“灵歌只怕撑不住了……幸好……幸好可以死在你的前面……”

“灵歌……”季燕然眉头紧皱地望着我,“莫说傻话!”

“我若先死一步……大人会难过的罢?”我笑起来,笑得十分恶意,“自此之后你我之间便可彻底扯平了……看着心头之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痛苦的滋味……大人也来尝一尝罢……”

季燕然闭了闭眼睛,掩去眼底的痛楚,复又睁开,笑着道:“你这个……小坏丫头!像小猫儿一样的爱记仇呢!……不若这一次你我再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我歪头靠在墙上,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赌这一次灵歌你死不了的,”他亦开始笑得费力,“赌注是……若为兄赢了……你还恨着我也好,不愿再理我也罢,都不许……不许再说什么形同陌路的话……为兄即便再讨嫌,好歹……好歹也是唤令尊做伯伯的,说来……也是你的兄长,将来也得讨你一杯喜酒喝的……”

“你若输了呢?”我有气无力地打断他的话反问道。

“那我便拼命活着,活到一百岁,让我在这随后的七十多年中,日以继夜地用失去心头之人的痛楚来折磨自己,以替灵歌你解恨,可好?”他笑道。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眼中一阵刺痛。

“你输定了……”我喃喃着道,“火烧过来了……”

“灵歌,”他忽然凑到我的耳边,低着声道:“还记得将你我救出怒马寨的那个神秘人么?”

我一个激凌睁开眼睛扭脸去望他,却因离得太近险些鼻尖蹭到了鼻尖,正想赶快扭回来,然而……然而一个转念……既然马上就要死了,还,还强撑着干什么……于是就这么近在毫厘地看着他,不闪不避地道:“大人是说……那个人……还会出现?”

季燕然垂下眼睫凝望了我片刻,方才压低着声音笑道:“若为兄所料不错,那位神秘人自始至终都守在灵歌的不远处,保护着灵歌的安全……今日……他一定也会出现的……灵歌不是很想知道他是谁么?”

“燕然哥哥有办法?”我睁大眼睛盯住他,脸上是他微微拂过来的鼻息。

季燕然笑起来,深吸了口气,轻声道:“这四个字为何总在这样的情况下才会出现呢?”

“……大人说罢。”我闭上眼睛,把头靠在身后的墙上虚弱地道。

“只要为兄醒着见他一次,哪怕是在几万个蒙面人之中也能将他找出来,”季燕然笑,“为兄可以记住人的体形和动作特征,分毫不差。不过前提是必须看清他,若他用了什么来无影去无踪的轻功,为兄便只能干瞪眼了。”

想不到他竟还有着这样的本事……不做侦察犬的确可惜了。

我掀掀眼皮儿,弱声地道:“只怕……灵歌已坚持不到……他找到我们了……”

“灵歌……”季燕然在耳边轻唤。

“燕然哥哥……我有句话想……想要对你说……我其实……其实一直都很……喜……欢……”我拼命想要留住最后一丝灵智将那句埋在心底埋到痛楚难当的话说完,然而一向以捉弄我为乐的老天爷直到最后也不肯放过我,恶作剧地掐住了我的喉咙,一把拍在我的天灵盖上,打得我魂飞魄散。

意识恍惚中,眼前人影闪动,有谁轻轻弯下身将我抱起,手指在我的身上点了那么两下,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怪的是,临睡去前的那一刹那,心中竟然感到无比的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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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知躺在谁的床上,旁边的椅子上坐着岳清音,见我醒来,探下身沉声地问道:“感觉可还好?”

“嗯,灵歌很好。哥哥……季大人呢?”我坐起身问。

“在外面处理善后事宜。”岳清音将水递给我,看着我喝下后又接过杯子去。

“哥哥,灵歌是怎么被救出来的?”见季燕然无事,我便问入正题。

“两名佟府家丁发现了你同燕然倒在桃花树下,”岳清音替我把了把脉,见无异状方站起身来,道:“且在此处暂等为兄一时,待燕然那厢结了案你我再回府去。”

“是,哥哥。”我弯腰穿上鞋子,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哥……段公子和柳小姐……”

岳清音转过头来,道:“他们业已安全脱险,不必担心了。”

长长地松了口气,这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至于那位救了我和季燕然的神秘人究竟是谁,只怕还得去问问季燕然是否看到了他的身形了。于是待岳清音出得门去后我便也跟了出来,见此处原来是佟府的偏院儿客房,由偏院绕至后院花园,到处都是忙着善后的家丁仆婢,佟员外同几位佟少爷正挨个儿安抚着那些受了惊吓的客人,一部分客人开始告辞回府,还有一部分客人留在原地看热闹。

落英楼的火仍然未熄,家丁们正端着各种容器舀了水灭火。我看到穿着破了的袍子的季燕然立在不远处正在同谁说话,狗儿眼颇尖,一下子瞅见了我,脸上立刻便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同那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向着我走了过来。

“灵歌可还好?”他近前仔仔细细地上下看了看我,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还好。大人呢?”我回以关心地问。

“唔……除了这里还有些疼痛之外,别处都无碍。”季燕然捂着被我狠狠捶过的胸膛笑眯眯地道。

不理会他的玩笑,我压低声音问向他道:“燕然哥哥可曾看清了那神秘人的身形?”

季燕然亦探下身来,低声答道:“为兄……被他点了穴道,连个影儿也没有见到……”

我望着他眨了眨眼,道:“依灵歌看,季大人还是莫要再管什么神秘人的事了罢。”

季燕然摸着鼻子笑个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道:“只可惜将灵歌妹妹送为兄的这件袍子烧得坏了……”

“也好,反正大人穿起来也不怎么好看。”我一边说着一边却条件反射地伸手替他将一块挂在胸前的破碎布料拈下,待察觉时已是后悔不及,只好忙忙地转身欲走。

“灵歌且留步,”季燕然笑着叫住我,我停下步子扭脸看向他,见他跨前一步至跟前儿,低下头来凝眸望住我,轻声笑着道:“为兄很想知道,那会儿在落英楼上,灵歌最后说的那句话的后半截是什么,可否告知呢?”

“那时灵歌已经被热气烤昏了头,早就记不起自己说过什么了,大人切勿当真才好。”我飞快地回应道。

季燕然却是不依不饶,又跨前一步防着我逃跑,笑得愈发没了人样,道:“为兄倒记得前半句,灵歌你说‘其实一直都很喜欢……’,为兄想知道灵歌一直喜欢的是什么?”

“桃花,灵歌一直都很喜欢桃花,就是这样!”我被他的步步紧迫惹得没来由地有些生气,知道自己是恼羞成怒了,本以为这一次在劫难逃才说了那样的话,谁想我是小强命硬,竟然又侥幸死里逃生,那句话自然不能再让他知道——我就说么,同我在一起永远没个好事,他,他应该有个温柔安定的伴儿,我不能破坏他即将到手的幸福。

边说边迈了步子走开不再停留,听得他在身后哈哈地笑,而后道了句:“段三公子在那边的梧桐树下。”

没有回头,径直向了他所说的梧桐树处行去,果见在那桐林暗处失魂落魄地立着一个人,正是大难不死的段慈。快步走过去轻声地叫他:“三公子……你可还好?”

段慈蓦地回过神来,一见了我立时欣喜若狂,禁不住忘了羞怯一把握住了我的手,急声道:“灵歌小姐不妨事罢?小生方才听季大人说小姐安然脱险,却又不敢去探望小姐,怕扰了小姐休息……”

“灵歌没事,三公子没有伤到罢?惜薇呢?三公子是一直同她一起的么?”我四下里寻找柳惜薇的身影。

“柳小姐她……”段慈既为难又羞窘地低了头,并将我的手轻轻放开,半晌不语。

“惜薇她不是也脱险了么?”见段慈这副样子,我不禁又担心起来。

“是……是的……”段慈嗫嚅着不敢抬头。

我才待追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忽听得一阵脚步声向着这边过来,道:“找到了!”

扭头看去,见正是柳惜薇,头发已是乱得如同野草,身上衣服也被烧得到处是洞,原本白净的脸上沾满了炭灰,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快步奔过来。

“惜薇!”我如释重负地迎上去,段慈便也忙着跟上,“你没事罢?”

柳惜薇笑着道:“没事!方才已听季大人说灵歌你也脱险了,大家都大难不死,不幸中的大幸!”说着转脸冲着段慈一瞪眼睛,伸出手去,道:“喏!看看,是不是这个?”

我定睛向她手中那东西看去,豁然是段慈送给我的那对镯子中的一个,我的还戴在腕子上被衣袖遮着,这一个定是段慈的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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