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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青雀台(197)+番外

到了结束时,留了些课业,其余人回去,善水先生留下云栖特别教导。自然而然地问到,云栖上次说,要让她去襛盛庭看看的是什么。

云栖早有准备,将自己特意画坏的了画卷拿出来给善水先生品鉴,上面提的诗是杜漪宁所作的,这幅画偏偏是她几年前画过的山水图。

仿佛隐约在暗示什么关联,云栖画的漏洞百出,善水先生却脸色变了变。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其他什么,没说几句就告辞了。

到了晚间,李老夫人那儿就传来善水先生离开了李府。

这本来没什么,可外出聚会时,听闻善水先生转而去了杜家千金那儿高就,众多世家对李家就有些微妙了,特别是李嘉晴几个常年参与诗会茶会的,常被人酸是她们朽木不可雕,才气走了善水先生。

李家好不容易把女儿家的名声维持了许多代,现在却颇有些行下坡路。先是李映月的狸猫换太子的事,再是李嘉晴与人在诗会上为一男子落水,现在又是善水先生突然离去,一件件事累计,将李家女儿的名声毁了不少。

李老夫人气得好几日食不下咽,对杜家和善水先生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她一方面让余氏再请更有名望的女先生,一方面将几个孙女的课业管的越发严厉,誓要在往后的公开场合,让她们一鸣惊人。

这可苦了李嘉晴,将所有怨气牢骚发泄在两庶女身上,云栖偶尔看不下去,会私下帮衬一下。云栖是循序渐进的“进步”,她保持着平常心,展现着天资又将自己的进步显得合理。

云栖离京前的几日夜晚,魏司承悄然潜入襛盛庭,却并未进去。

云栖早已睡下,屋内也寂静一片。

他只在院落中站着,用内力感受屋内人的清浅呼吸。

直到后半夜,站得腿脚麻木才准备离去。

却听到里头传来痛苦地呻吟声,步伐一转,消失在原地。

云栖像溺水的人一般在床上挣扎,她的衣裳已被汗水浸透,鬓边也落下滴滴冷汗,五官皱在一起,没有醒来,似沉沦在噩梦中。

“好烫。”

“我好痛——”

她颤抖得厉害,到后头连牙齿都在打颤,仿佛声嘶力竭地喊叫着,试图寻到人来帮自己。

她梦到了自己火场里,高热的温度舔舐着她的肌肤和身体,对死亡即将到来的恐惧,与死前的极致痛苦、窒息感笼罩着她。

眼见她咬着自己的唇,仿佛在一个人承受着无边痛苦,魏司承担心她咬伤,将自己的手背放入她口中,没一会,牙齿刺入血肉,鲜血落了下来。

伴随而来的是她压抑的哭声和颤抖像小猫一样的身体。

“唔唔——”她的泪水混着他的血水,流了下来。

他拿出帕子接住血液,以免第二日被察觉,另一只手轻轻将她的脑袋揽过来。

“乖,不哭了,啊。”

她依旧颤抖着,也许是白天情绪积累得多了,都在夜晚宣泄了出来。

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拍着她汗湿的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一刻钟,也许一炷香,她渐渐停止颤抖,他才将鲜血淋漓的手抽走。

他是你的,我不会抢,也不配……

云栖似乎嘟囔了一句什么,太轻了,他没有听清。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放下,收拾好沾了血的帕子。

将她的汗水擦去,看着黑暗中她渐渐平静下来的样子,才离开。

看着手上的齿印,目光冷厉。

是谁令她如此恐惧?

风和日丽,一辆马车朝着京城的方向驶来,周围是几个护卫打扮的人,护卫是余氏的人,负责押送云家人进京。

马车里头坐着一个年迈的老妇,一对中年夫妇,一个年轻汉子。全是田里庄稼汉的模样,精瘦,面带土色,粗布麻衣。

中年妇人颧骨颇高,眼睛有些倒三角,看着刻薄的模样,她正承受着老妇人的殴打。

老妇作势要打死她,只是说话声放的很轻,生怕被外头人听到:“你这个贪图富贵的,我早说不能这么做,你这是要害死我们,扫把星!”

中年妇人不甘示弱,只是同样很轻地骂道:“扫把星也是云栖那小贱人!”

“当初就说要把她弄死了事的,是你们非要卖,看把她卖到哪儿了?”

“她贼的很,随身放着把刀,我差点被她划伤。”

“怕什么,我们就咬死了不知道,都是曹家村的人干的!而且不是还有咱们亲生的女儿吗,可是当千金小姐养大的,谅他们也不敢动我们,养那么多年早就改不了了!”

“那我岂不是有个千金小姐的妹妹,是不是叫映月?娘,你说咱们能问她拿多少银子?”

“你自己问她讨去,云栖那会不会不放过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