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凤栖青雀台(26)+番外

胡苏脸色一白,她也发现,曹妈妈连后手都准备好了,根本没打算留自己,若查出她是陷害的人,她会被乱棍打死。

本来还犹豫的她,顿时不敢再想着进小姐院。

“云栖,你到底怎么得罪的曹妈妈?”她想不通,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有什么能值得在主子面前得脸的妈妈这样陷害。

云栖摸了摸脸,说了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可能因为它又被惦记上了吧。”

它是什么?

本来,云栖默默无闻,也不凑到余氏面前,李映月也快将她给忘了。四小姐自持身份,没必要抓着一个小丫鬟不放,奈何那天午后云栖在院中写字被余氏看到,起了爱才之心,时不时让丫鬟送些字帖过来,一来二去的,李映月便听说了。

回屋后,余氏还提了几次有个书法特别好的小丫鬟。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长得与父母不像,一直是李映月心里跨不过去的坎,任谁从小被这些闲言碎语灌输长大,都没办法不在意。

李映月每每想到云栖的长相,就辗转难眠。

胡苏虽然听不懂,但她在后宅那么多年,就没见过云栖这个年纪,就心思这么多的。

现在她还有些恍惚:“我都与你说了,你能保证不说出去吧。”

云栖觉得给了胡苏好脸色,以此人欺软怕硬的性子,肯定还要整幺蛾子。

露出了一丝似是而非的笑容:“看你以后的表现吧。”

当天晚上,偏房内,发生了奇怪的一幕。

胡苏突然对云栖很热情,将自己存下不少首饰都送给了云栖,平时存下的好料子也舍得送出来,云栖则是照单全收,没有半分客气,两个人礼来我往,完全看不出以往间隙。

看的其他丫鬟目瞪口呆,胡苏是发了失心疯了吗?

午夜,睡在隔壁榻上的曹妈妈听到里屋内传来隐约的呻吟声。

只见帷帐内,李映月额头满是细汗,她辗转着却始终没醒。

被曹妈妈扶起来,才意识到刚才是做梦。

到底是从小养大的孩子,曹妈妈心疼地望着她。

“外头什么时辰了?”

“寅时三刻,您可以再睡会。”

“不了,也睡不着。”李映月披着外衣起身。

“可是又被靥着了?是因那个丫头吗?”

李映月靥不否认,自从见过云栖,那张脸总是时不时晃过:“她为何要偷偷给母亲抄录佛经?若正大光明送去,母亲定会赞赏不已。”

“以她的身份,可没那资格送给夫人。那小丫头虽年纪不大,但心思深沉,常言道:恶犬咬人不露牙,毒蛇口中吐莲花,她们这种下贱人,心思污秽不堪,没的污了您的耳。”

“母亲自从知道那几片佛经是我刺写,连日来对我上心多了,连本来应该在我出嫁才给的商铺都送了我许多,但我总是心慌不已,就好像很快有什么始料未及的变化一样。”

“您别多想,就咬死了这事,那就是您的孝心。”

“不提这事了,为我更衣,我还要再练一练平仄与对子,今日女先生要考较。”前不久,余氏专为李映月请了京城颇有名望的女先生,教她诗书礼仪,连大夫人的几个女儿也一同参与进来。

只是结果让李映月很不满意,她的各方面才艺始终平平无奇,诗词更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她唯有花比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能维持李家女儿的名声。

曹妈妈给李映月挑了一套水红色袄裙,穿好后,李映月点了蜡烛,便取出诗经诵读。

“您一个女孩家,何须如此刻苦?”

“我们一家初来京城,本就被排斥在外,若连诗句都不擅长,必遭人闲话。再者,母亲出嫁前,是京城双姝,我身为她的女儿,怎可堕她的名声。”

“您说的是,听说京城有位杜家小姐,极善诗词,您如果能向她请教……”

李映月苦笑着摇头:“想与那位杜家小姐攀扯关系的世家女何其多,我在里头没什么名声,她不一定愿意亲近我。”

“听闻,那位杜小姐还没及笄,京城里不少人家都在相看她了?”

李映月想到那位京城炙手可热的世家小姐,语气中也含着一丝羡慕:“她在七岁那年,便能做出‘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这样又充满童贞,又灵气逼人的诗句,恐怕整个大庆也没出过这样的奇女子吧。”

李映月照常练习诗文,到了请安的时候,便带着身边丫鬟去了懋南苑。

余氏刚从老夫人那儿回来,看到李映月便笑着扶她起来,亲切地问她是否用过了早食,冬日衣物可够用等等,李映月颇为温暖。如果不是母亲这般好,她又怎会留恋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