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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青雀台(269)+番外

说完,魏司承几乎落荒而逃。

等到完全见不到他的身影,云栖才软倒在地上。

她的背后染开一片汗渍,她并没有魏司承以为的那么硬气,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跪地求饶罢了。

她之于他,若蜉蝣撼树。

魏司承出了李家,胃部一阵翻腾,他忍着疼痛。看着手里那块裂开的与玉佩,神情几度变化,最终沉淀,喊了一声乙丑:“我们的人还有在李府的吗?”

乙丑:“还有六人,其他都是音公子原来的手下。”

“本王醉酒那日,李崇音有没去南街坊市?”

乙丑本来只以为那晚是一次偶然相遇,哪想到会成为关键:“有,属下去为您寻那玉佩时,正好遇到音公子,应该是去为我们收尾的。”

“收尾?”魏司承突然笑了下,“是去收尾的。”

魏司承捂着额,嘴角还带着笑意,语气却冰冷无比:“那小贩失踪的事不用查了。”

乙丑抬头,看向今日喜怒不定的主公。

本以为来找李姑娘能缓解,没想到这次出来后,情况更糟糕。

“已经找到了。”魏司承握紧手中得到玉佩,瞬间化为齑粉,随风飘扬。他取下腰间的荷包,换成玉佩下方的花穗子,温柔地摩挲着,“让他来见本王。”

第093章

夜风习习,李崇音站在山顶,与沙僧见面后,他独自登山,选取最适合观星的角度。

他手中拿着罗盘与观测仪,衣袂在风中飘摇,仿若羽化登仙一般。

观测仪上四个方向分别写着劦、屼、夷、寒①,这代表着东南西北的风向,罗盘则是在卜卦,能帮助他结合实际情况进行演算。

其余地方有光线阻碍,只有山间才足够看清星象。

做了几年的国师,他对这方面研究过不少,哪怕不是最精通,也比一般的游方术士要有真本事。从古代残留天象的文献中他推测出,日月相交的朔日是有规律的,只要有规律,就有能推测的可能。

薄蚀②在民间被称为天狗吞月,视为不详征兆。

一旦出现,皇帝需身穿素衣,整顿朝纲,帝者自省,严重的甚至需要发罪己诏。薄蚀是不详的,是天罚,预示着老天都不满皇帝的行为。

李崇音算到的日期,就在最近。

只是预测薄蚀并不简单,古时就常有预测不准的现象。

李崇音认为这是古人对天地法则的理解不够透彻,有古人的前车之鉴,李崇音自然不想犯这样的错误。

倒是无意间得知杜漪宁对数术有些想法,这次单独见面也得了些启发。

虽有启发,但李崇音看得出来,杜漪宁并不了解,连所说的“公式”如何而来都说不出所以然来,俨然像个拥有宝藏的草包。

也难怪弘元帝舍不得了。

谁能舍得下金蛋的母鸡呢,哪怕她的脑子空空如也。

演算规律并不容易,需要庞大的运算,还会因其他不可抗力的因素改变,李崇音也没想过一蹴而就。

结束今日的推演,他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淡漠的目光,遥遥望向星星灯火的京城西街,那方向是李府。

他摸着手臂上蛊虫的记号,那里在躁动。

母蛊一会躁动,一会安静,重复伊始,不断循环,就像感应着相连的另一个人的真实心境。

她在为了某个人,焦躁不安。

他的小禁.脔,似乎越离越远了。

分明,是他们先遇到的。

从第一次注意到她时,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说,她天生该属于他。

.

李崇音还未回府,就被癸卯在路边拦下。

夜更深,端王府沿路挂着火红灯笼,四窜的风将它们吹得飘摇。

李崇音来的时候,魏司承正在烛光下研读书简,他虽是武将但平日里却是附庸风雅,回了京后俨然是个闲散王爷的模样。

“来了,坐。”魏司承满含笑意地看了眼李崇音,对自己麾下第一谋士,他向来以最高礼节对待,“尝尝这龙陵雀舌,除了送入宫的,可没多少人能尝到。”

婢女雪蝉为李崇音斟茶后退居一旁,李崇音也没看雪蝉,知道这是位男扮女装的天阉,与那个小太监德宝一样是端王的绝对心腹。

他抿了一口茶,笑道:“臣却之不恭了。”

魏司承挥手,对价值千金的茶叶没什么所谓:“知道你就好这一口,待会走时就带去吧。”

聊了几句闲话后,两人就进入正题。

两人主仆相宜多年,一个擅长诡计与算计,一个擅长统筹与掌控全局,一明一暗相得益彰。在图谋上很多观点不谋而合,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刀剑相向,更不可能轻易改变多年制定好的计划。

可以说,在他们的概念里,女子更像是生活的调剂,是附庸,可有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