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凤栖青雀台(298)+番外

但她更清楚,一个人再优秀,也不代表他人定会喜欢。

云栖不喜,那他就是再好,也是毫无办法的。

她不想用自己的主观臆断来约束云栖,她从寻回女儿那一刻起,就没想过。

此刻,只能把对端王的好感,紧紧压在心底。

与云栖说的亦是事实,她有三公主魏容瑗在詹国的人脉,若云栖往后想要离开端王也不是没有丝毫办法,三公主可助她离开庆国去詹国重新开始生活。魏容瑗就是李崇音的生母,弘元帝的三姐,如今人虽在庵庙,但这些年她们偶尔也有书信往来,通报一下李崇音的生活情况。

李昶亦是表态,如若今日云栖拒赐婚,他亦会安排好李老夫人后,让云栖远离京城这是非之地。

比起余氏,他更清楚,端王的狼子野心。

只是有些话,不适合对妻女明说。

他一直怀疑,端王所有的示弱,都是他达到最终目的的妥协,这样隐忍又擅长伪装的人,绝不可能屈居于他人之下,有可能对那个位置……

云栖遇上端王,怕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而李家,面对端王,是以卵击石。李昶不得不意识到,他们家拼劲一切都不一定能护住云栖,这是皇权下带来的天然阶级差距。

这一点他不会与自家夫人明说,但却不得不暗中留一手准备。

李昶夫妇千算万算,都算不到她们防备着的人,此刻就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听着。

云栖被父母说得大惊失色,丝毫不敢朝窗边看一眼,她怕魏司承真一个气急,从外头站出来,指责李家欺君罔上。

先不提夫妻两人的办法行不行得通,哪怕行得通李家这么多年的基业也定然会毁于一旦。

再来,您两位知道外头的窗户底下藏着谁吗,他都……听到了吧?

这种情况下,就算有后路,也会被堵得死死,她知道魏司承真认真起来,李家再有千般算计也是逃不了的。

云栖欲哭无泪,端王那记仇的性子,该不会未来要秋后算账吧。

云栖强作镇定道:“这怎么使得,云栖断不会为一己之私让父亲母亲陷入险地。”

云栖本想搪塞几句,然后就以自己乏了为借口不再提起此话题,她现在整个处于胆战心惊的状态。

不料李昶沉思了一会,略带严肃地说道:“父亲做了这些年工部侍郎亦不是没有发现,云儿可知工部有一杂造局,里头有一擅长奇淫巧技的匠人,能造出让人躺在里面亦能呼吸的棺材……”

“父亲慎言!”云栖一听不对,立刻打断。

死人何须呼吸,唯有活人才需要,这话的意思是……假死?

父母当然明白若被发现便是欺君之罪,但谁会去细究一副棺材,他们这么说了就在拿李家的气运在赌。

亦是在间接告诉云栖,你能为李家妥协,为何我们不会为你冒险?

从这只字片语的大不敬话语中,云栖能听出他们对自己的婚事有多么担忧。

她怎么舍得让父母老来还为自己的婚事操心,还要让李家祖祖辈辈打拼下的基业岌岌可危。如今她被赐婚的情况人尽皆知,旁人也不可能再娶她,倒不如干脆嫁了。而且有以前的经验,就算往后再度和离,她也有信心能够活下去。

更重要的是,不能再让他们说下去了,不然真成了死局。

关键时候,云栖大脑迅速运转,试图将这几段对话的影响降到最低。也许是心情始终绷着,怕被发现在暗中躲着的人,没一会脸上还真憋出了些许红晕。她刚沐浴过,未施粉黛,看着芙蓉如面,羞赧娇人。

“女儿已改变主意了,端王仪表堂堂,谈吐不凡,是多少人梦中人,女儿亦……”云栖低垂着头,装作不好意思。

夫妻两对视一眼,有些不相信,女儿与端王在赐婚前也有见过,真要动心早动心了。他们清楚记得云栖在刚得知赐婚时,煞白的神色,满是抗拒的肢体动作,那浑浑噩噩的样子夫妻两历历在目,又怎么会突然之间改变主意,云栖不是善变的性儿。

云栖明白他们短时间内不会信,又说了几句,俨然藏着对端王的仰慕之情。她打算徐徐图之,给他们留下自己渐渐对婚事期待的样子,聊了会才将半信半疑的夫妇两请了出去。

屋内终于没了人,她深呼吸了几次,小心翼翼地靠近,对着窗下颇有些心虚地喊道:“你…可以出来了。”

魏司承将蜷缩的手脚释放出来,揉了揉有点酸麻的小腿,缓缓站了起来。

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看不出喜怒。

云栖心存侥幸:“都……听到了?”

魏司承看着她。

云栖硬着头皮解释:“方才父亲说的都是玩笑话,请殿下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