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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青雀台(57)+番外

“诺。”

魏司承抽出丝帕,擦去手指上的油渍,是刚才拿糕点沾上的。

他自然不可能一直呆在李府,平时还是由替身乙丑待在褚玉院。

云栖让无端帮忙抓了七日的草药,相信再强的伤寒发热这么多药下去总能缓解。

第二日她还是依照老路去褚玉院,李嘉玉还是昏迷不醒的样子,今日连那小厮都不见了,她来得越发畅通无阻了。

进屋前,她特意弄出了点声响。

确定他熟睡后,她才走近,试了下他的体温,有些下降了,应该再吃两付药就差不多了。

比起昨天,今天喂药出奇顺利,病人这么配合,让她差点怀疑对方在装睡。

她用的这药加了点安睡的成分,喝了应该没那么容易醒。

她发现昨日放在下面的糕点已经没了,有点欣慰。

这大约是好意没被浪费的高兴吧,至于李嘉玉有没有怀疑,就让他当做是某个善心的田螺姑娘吧。

她留了几只菜包出来,把桌上的瓷碗倒扣,菜包放了进去。

又放了个金疮药的瓷瓶在里面,这是她问郝大夫讨来的。

她看李嘉玉晚上这么昏迷不醒,来了人也没反应,其实很不正常,想到他身上还有些伤口,虽没翻看过,但听后厨的人说,李嘉玉身上的很多伤口经常化脓,恐怕是伤口引起的发热。

像昨日那样,放下食物和药瓶,她打算悄声离开。

在床上安静的人,似还做着噩梦,时不时就要呓语几句,云栖便多待了一会,哼着余氏常哼的江南小调,到他彻底沉睡。

她也算尽心报恩了,多少能还掉一点上辈子的这条命了吧。

云栖不知道,一双眼望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息。

这几日,云栖发热退了后,继续在余氏这里服侍。

她依旧非常谨慎,每日晚上难以入睡,担心再来一次滚油烫脸的事。

橱柜里的裘衣,就像在警告着她。

她也明白自己有点草木皆兵,现在她与无端睡一个屋,李映月胆儿再大,应该也不敢这么撞过来。

平日在余氏院里伺候,总有偶遇曹妈妈的时候,曹妈妈只看了一众丫鬟中谈笑风生的云栖。

既没有针锋相对也没出言嘲讽,云栖也没有因为之前的事件跑上前理论,争个是非黑白。

其实从云栖来到懋南院,她们从没有正面冲突,这些在宅子里待多了的女人,大多会迂回。

曹妈妈被罚去别庄,现在又因蒟蒻的事,被余氏招了回来,在屋内密谈许久,这次余氏事无巨细地问着当初生产时的细节,其中的确有一些四姑娘无人照料的空档。

余氏生女儿是头胎,孩子的头大,总也出不来。难产了三天三夜,后来大出血,生完孩子后早已昏死过去。

女娃由曹妈妈抱去,可没多久曹妈妈因殚精竭虑地照顾孩子染了咳症,好几个月才好,那段时间四姑娘是由屋内的其他妈妈养着的。

直到被余氏细细询问当年细节,曹妈妈恍然回想起,似乎刚回来看到摇车里的小姐,她也存了点疑虑,有种说不上来的不一样。

但想想刚出生时小猴子一般的婴孩,过几个月长开了,模样有点变化是正常的。

曹妈妈还寻着机会去了趟蘅香苑,里头的老妇没了叫嚷的力气,发现李府是铁了心要把事情调查清楚,她就慌了,她知道有些事经不起查,看到曹妈妈求着她放两人出去。

曹妈妈也看到了那个与余氏有五六成相似的蒟蒻,顿时惊为天人。

李映月见曹妈妈自回来后连着几日魂不守舍,强逼着曹妈妈说原因,听完后,却更难以置信了。

“难道,我的出生真有问题?”

“四小姐,您不可杞人忧天啊!现在还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曹妈妈着急地说着,只是脸上也止不住的慌乱,她一直把小姐当命根子,若是假的……那真的小姐去哪里了?

天下之大,要去哪里找?

前些年,庆朝可不太平,一个小小的婴孩,说不定就这样没了。

曹妈妈看着李映月六神无主的模样,立刻定了定心神,这就是她的小姐,她伺候了十年的小姐。

她怎么能想那些不存在的事,府里的小姐多么金贵的存在,哪能轻易调走。

“现在不仅有个云栖,还有个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崩出来的蒟蒻。”

“蒟蒻不成问题,您当时在场,应当是看到了那老妇拿出来的玉佩。”

“与母亲那块十分像。”

“二夫人手里那块本是夫人的母亲送的,余氏祖传,知道的人不多,而老妇那块不过是仿品,夫人摸在手里一看便知真伪,又怎会让那两不怀好意之辈得逞。”

“那母亲当场就猜到他们可能是冒名的,为何不立即处置了。”李映月不明白。